李双挑了挑眉,惊愕地问:“言北,你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哦。”
言北看她,眼中浮现清浅的笑意:“双姐,当然开心,这样一来,也算是给科室和医院一个交代了。”
她把手上的碳素笔收起,放在桌上,又说:“双姐,谢谢你赶来通知我这个好消息。”
李双眉头轻轻一皱,双手托着下巴,笑说:“客气什么呀,那个变态,听说是想报复那个人,才会借机往人家身体里弄那种玩意儿的。”
“报复?”言北问。
“嗯,听说死者生前是吴伟的头头,仗势欺人,蛮横霸道……”
言北咬了咬唇,之前遇见过龙三,看似没有那种派头,难道不能以貌取人。
片刻的思量,言北神色凝重,一抬眸,李双正认真盯着她。
霎那,言北一怔:“双姐?”
“你在想什么?”李双问她。
“之前听你说…”她忍了忍,想起自己之前算是在门外偷听到的,“听说,那个死者身上发现许多针眼,那又是怎么回事?”
李双眸光一亮,颇有兴趣:“对,之前检查,是这样说的,警方那边也没透露太多信息,估计,死者本身就是一个瘾君子,要不然,吴伟那个变态也不会想到用这招报仇。”
言北了然,点点头。
她不该想太多,龙三的事现在已经水落石出,虽然事故对言北本人,对科室或者整个北屏医院造成了极大的影响,但知道真相的一刻,一切都显得不再那么重要。
酒店的套房客厅里,江亦风坐在沙发上,神色淡然自若,一手把玩打火机,另一手的指尖轻扣着沙发扶手。
夏盛平站在窗边,垂着脑袋,双手叉腰,叹出一声:“怎么管的人,一个个都是废物,我夏盛平差点就被一个蝼蚁给害了。”
江亦风轻抬眼眸,侧首说:“龙大的情绪很不稳定,口口声声要替龙三报仇,估计一时半会儿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另一侧沙发上的塔罗略微一怔,几不可察地轻咬牙关:“夏哥,吴伟我了解,之前酒吧里的事,小伙子挺上心,手脚麻利,办事也勤快,但家里情况不是很好,我也帮助过他。”
“要说他对龙三下这么大的狠手,那肯定是在我接手‘醉梦之巅’前,龙三确实做过太过分的事,大家都知道,龙三向来横行霸道,之前都受龙大保护,后来龙大进去后,夏哥也没亏待过他,待他如亲兄弟,才会惯出他,我行我素的霸道行为,对手下兄弟不善的事,闲言碎语多得是。”
闻声,江亦风眉目不动,神色淡淡地睨了眼塔罗。
塔罗虽面不改色,语气如同平常,但他眼神中微微的不安和迟疑,都被江亦风扫进眼底。
江亦风微扬眉头,带着几分疑惑,反问道:“塔罗,既然你对吴伟有恩,那他跟你走得应该很近,难道他从未跟你聊过关于龙三的事,或者你未曾察觉吴伟的异常?”
沙发上的塔罗忽顿,与他视线相对时,晃神道:“风哥不说,我差点就忘了。”
夏盛平缓缓从窗边走过来,撩开西装衣角,坐在沙发上。
“忘了什么?”夏盛平问道。
塔罗轻笑道:“之前吴伟对嫂子动手动脚,就去过一次派出所里。”
“嫂子?”玉雅把茶端过来,诧异地盯着塔罗。
江亦风眉梢轻扬,扣在沙发上的指尖忽停,把玩打火机的动作一并停下。
塔罗连忙解释道:“就是风哥的前女友,言医生…吴伟在医院的时候,确实有点嚣张,对医护人员的行为举止十分不规矩,不过,好在言医生聪明,把人给弄派出所里,我后来也特意教训过他,经过多方了解,才知道吴伟就这点嗜好,没别的坏毛病。”
言北把人弄派出所,倒挺新奇,她还真是胆儿大,谁都敢招惹,怪不得那天晚上,吴伟又伺机报复她,好在她脑袋转得快,马上搬出“风哥”,算是瞎猫碰着死老鼠。
江亦风不禁吁出一口气,万一她算计失策,“风哥”并没那么瘆人,是不是得被吴伟那变态得逞。
想到那只欠揍的手往她腰间上抚摸时,江亦风就怒火横生,早知道之前他就肆意找过她麻烦,当初就该废了他的两只手……不,直接把人废掉才解气。
江亦风压制心底那股狂躁的怒气,眉目不动,神色自若地说:“这倒是挺意外的,言医生向来柔柔弱弱,能想到把人弄派出所这出,看来吴伟真是欠收拾。”
玉雅把茶摆放桌上,先给夏盛平端过去,又在江亦风一旁的桌边放上一杯,抬眼看向江亦风时,眸光忽闪:“言医生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一定是在风哥面前故意装柔弱吧,也不知道,风哥为什么跟她分手的?”
夏盛平抬起茶杯喝了一口,轻抿下唇,:“玉雅,这是亦风的私事,不是你该过问的。”
蓦地,玉雅深吸一口气,脸色忽沉:“是,夏哥,我只是关心一下风哥,难得他谈场恋爱,我做大嫂的也替他高兴,不过,我跟言医生有过接触,她也不是好惹的人,她若不招惹吴伟,吴伟又怎么会单单惹她一个人呢,照我看,分了也好,风哥配得上更好的。”
江亦风仍是神色淡淡,手上又继续把玩起打火机,他倒赞同玉雅的说法,言北刚柔并茂,确实是个招惹不起的人,但他竟在心里嗤笑,那样倔强的丫头,又会有什么坏心思,要去招惹一个令她恶心的男人。
玉雅可真是把她说的太轻浮,太不自爱了。
继续想,他便心底暗自不悦,他爱的女人,又岂容别人污蔑。
“大嫂多虑了,言医生不过就是长了一张迷惑男人的脸,要说有什么心思,那你是太看得起她了。”江亦风淡声说。
大嫂?玉雅一惊,这可是江亦风头一次这么喊她,她本想揶揄言北,反倒成了自找没趣。
玉雅见江亦风不领情,便没再多言。
夏盛平自是分得清,江亦风从头到尾,对玉雅都毫无兴趣,立刻出声:“玉雅,先出去吧。”
玉雅怯声回:“好的,夏哥。”
把最后一杯茶端给塔罗后,玉雅就从客厅里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