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陆珩回家路
作者:落青蚨   换亲夺回气运!军官老公钓成翘嘴最新章节     
    靠着墙壁稍作休整,陆珩就行动了。
    他掉头的时候就料到会被追踪到,但是他预留的时间也足够了。
    现在的陆珩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乞丐,不过他也早就习惯了。
    别人都以为陆珩会在晚上的时候行动,但他就喜欢反其道而行,大白天的就在街道上晃悠,手里拿着一个破碗,再配上他这一身的脏污,要说他不是要饭的都没人信。
    唯一麻烦的事手臂的伤,动作不能大了,否则就容易流血。
    一旦流血那就惹眼了。
    陆珩赶路的时候一直注意着,避免被人撞到自己这半边身子。
    就这样光明正大地一路走到了他的目的地。
    说起来也是多亏了上次来沪市出任务,他意外认识了一个阿婆,对方家庭比较困难,他心一软就帮了忙,这次来出任务,他第一天先来看望了这个阿婆。
    阿婆将他留在了家里吃饭,走的时候,陆珩就心血来潮把随身携带的包袱藏到了这附近。
    大概是那个时候,他心中的直觉就告诉他,接下来要去见的人有问题。
    后面开始执行任务,起初一切都很顺利,沪市的军方、政府都在配合他的暗中调查。
    可是从上个月起,他的处境就不妙了。
    他的信息不知不觉被人泄露了。
    先是遭到了特务的围剿,这种程度的危险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很轻松就突围了。
    然而,回到军方为自己安排的宾馆后,真正的危险才降临。
    几乎是进入宾馆的那一刻,他就意识到有埋伏,当机立断撤了出来,可还是低估了敌人想要取自己性命的决心。
    那一瞬间包围他的人足有十几个,四面八方全是敌人!
    那时候的他还没有意识到这是来自军方的敌人,只当是自己的追查触及了特务组织的核心机密,导致他们不顾一切地派人来除掉自己。
    正因如此,后来杀出重围后,他才联系军方,坚持继续调查。
    他认定了,菟丝花这个人的身份有问题!
    但当军方以及沪市当地政府要求他拿出证据时,他又拿不出确切的证据——可是,他们显然不相信。
    沪市的军方和政府人员似乎是认定,他手里掌握了关于菟丝花真实身份的证据,这导致他们开始给自己施压。
    原本陆珩以为,自己发自内心的解释说服了他们。
    然而,没过几天陆珩再一次遭到了围剿。
    陆珩十分心惊,判断沪市的特务组织渗透之深,以及超出了他们最初的判断,所以在安全后再次给部队传递了信息。
    可之后接二连三的追杀,最危险的一次,就是十天前,他被迫从黄埔大桥跳下去。
    相信就连追杀他的人,都以为他会丧命。
    但敌人显然再次失望了,因为他们没能找到自己的尸体。
    所以之后他们的反扑更猛烈。
    而陆珩也在跳江的那一刻,大脑像是被刺激得清醒过来,他猛然意识到:真正的问题或许不是出在特务组织多强。
    而是,他又一次陷入了一年多前的处境。
    他的敌人,来自他的组织内部。
    所以不管他怎么样都无法摆脱敌人的追击,毕竟他从未停止过与组织的联络。
    并且这次,敌人也学聪明了,他们并没有在自己与组织联络后的第一时间就行动,往往都会等上一两天,这就成功迷惑了他那么久。
    直到十天前那一跳,他不但死里逃生,而且还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想到了所有问题的关键。
    很好。
    看来对方这次是非杀自己不可了。
    ——当陆珩脑中出现这个可能性时,那么,不管它是不是真的,陆珩就必须立刻做出决定。
    这回陆珩没有丝毫犹豫,不会像两年前在京市那样,当时上级叫正在休假的他出去执行任务,而卿卿提醒了他任务或许有蹊跷,他与爷爷商讨过后,却依然决定再用一次机会来试探。
    所以,当时的他假装受伤。
    而不是选择直接抗命,或者是跟组织反映。
    但现在,没有机会了。
    这种情况下再搞什么试探,那就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任。
    组织的信条固然重要,但是他的安全也很重要。
    他的生命不是只有为组织为国家牺牲才具备价值。
    他有爱人,爱人的存在让他的存在本身就充满了意义和价值。
    他有孩子,孩子们的诞生让他的生命延续变成了必然的选项,否则将来谁来保护他们?
    当陆珩抛开从小一直戴在身上的枷锁后,他做事就没那么死脑筋了。
    他迎接了迟来的“叛逆”。
    二话不说就单方面切断了跟部队的联系,甚至没有留下一点点暗示,不做一点点铺垫。
    如此突兀的断联,却也让陆珩安然苟到了今天。
    现在,他在回忆中再度来到了阿婆的住所。
    如今的他是一个乞丐,阿婆见到他很是同情,还让他在门口等,转身进屋给他拿了吃的。
    这一刻陆珩不合时宜地想起了自己的爱人。
    心里涌现出一股暖流,他想着:如果是卿卿,那么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她一定都能认出自己。
    阿婆不知道这个臭烘烘脏兮兮的乞丐,这个时候竟然拿她一个老眼昏花的老婆子,跟耳聪目明的年轻女同志相比较。
    她把家里刚做好的饼子拿出来了,递了一个给陆珩。
    “快吃吧,还热乎乎的。”
    陆珩没说什么,接过饼子就转身走了。
    走的时候,顺便去阿婆家院子的墙角底下,那个隐蔽的小洞里,取出了自己的包袱。
    他动作算是快的了,可他还是小瞧了敌人的侦查能力……
    就在陆珩离开这里一个小时后,这座破败的小院子,就迎来了一批不速之客。
    阿婆能在寸土寸金的沪市拥有一个小院子,其实这足以说明很多东西了,比如阿婆家曾经也是有钱人。
    只不过,她的老伴去年被斗死了,老俩口的家产也被抄了充公,只留下这座空荡荡的、破旧的房子。
    可很快,由于这批人的到来,这个院子就要失去它最后一个主人。
    ……
    陆珩再次来到破败的小院,是在三天后。
    这三天里,陆珩一边躲避追杀一边恢复伤势。
    早在此前几次出任务时,陆珩就发现,自己媳妇儿准备的水似乎有些神奇的效用,能让他的伤势恢复得更快。
    三天下来,陆珩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才第一次跟敌人正面交锋。
    敌人大概没想到他受了这么重的伤——除了手臂上的新伤口,他的身上还有这几个月的追杀中,留下的几处伤,虽然有些时间比较长了,但是因为他一直没有好好休息,基本上都还没好。
    于是,在敌人眼里,目前的陆珩应当属于战损版——战力损失一半的版本。
    结果,陆珩三天里喝了精怪媳妇儿给的水,身上的伤就好了个八成。
    剩下的那点根本不碍事了。
    一个大意没闪,参与追杀的五个人就被陆珩干掉了四个,还剩下一个不是他的本事比较大,而是陆珩想要留下一个活口审问点情报。
    可惜,这个人比较专业。
    陆珩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只从对方口中撬出一个消息:为了追查到他的踪迹,敌人循着蛛丝马迹,找到了阿婆那里。
    如果不是他机智,先一步来了并取走东西,只怕现在的他,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
    可即便如此,也还是连累了阿婆。
    阿婆并不知道他的情况,所以不管那些人怎么问,都拷问不出有用的信息。
    而阿婆年纪大了,身子不好,尽管这帮人没用太过可怕的手段拷问,阿婆也还是被折腾死了。
    ……
    陆珩得知后阿婆的死讯,冷戾的眼神立刻闪过杀意,面无表情地处决了眼前的俘虏。
    之后,陆珩悄然回到了小院。
    他之所以回来,是因为他知道,这里一定还有人在埋伏着。
    就让这些渣滓,下去给阿婆赔罪吧!
    ……
    这天晚上,沪市某个老旧的巷子里,木仓声响了大半夜。
    第二天,附近的居民惊恐地发现,一个瘸腿阿婆住着的院子里,堆满了尸体。
    可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无人得知。
    献祭完人渣的陆珩,毫无悬念地再添新伤。
    但他并不在意。
    因为杀了这帮人,他基本上就缓解了大部分压力。
    这段时间追杀他,逼得他狼狈的人,几乎都在那个院子里了。
    有时候人齐也是一种好事儿,能省了他好多功夫。
    ——想到这里,陆珩往后靠在车座上,轻轻舒出一口气。
    没错,陆珩现在打算离开沪市了,而他也顺利坐上了火车。
    要不说陆珩有先见之明呢。
    这包袱里除了媳妇儿给他带的东西,还有团长给他伪造的身份证、介绍信等坐车通关必备之物。
    陆珩把东西藏起来了,导致无论是沪市的军方还是政府,都不知道他留了这后手。
    毕竟进去某些机构的时候,他就被搜过身了。
    ……
    当火车行驶到半路,陆珩却下了火车。
    这个地方离他们团所驻扎的海市,还有两个站的距离,但陆珩知道自己不能再走下去了。
    因为一旦进入海市的范围,想要除掉他的人就会鞭长莫及,无能为力。
    毕竟驻扎在海市的军方是陈师长麾下的。
    陆珩几乎可以想见,对方会在这最后一道关卡设下重兵埋伏。
    而在火车上行动十分受限,为了保险起见,陆珩只能想别的法子。
    好在,两座城市之间也有大巴车来往。
    为今之计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就算剩下的路全是艰难险阻,他也必须回家!
    也只有进入海市的范围,他才能摆脱追杀。
    ……
    到了海市的前一站,果然有大把军方的人、治安局的人把守着。
    火车一靠站,便有一队队穿制服的人上车检查。
    而此时,潜伏在火车站的另一拨人也悄然关注着列车的情况。
    在发现他们无功而返后,几人对视一眼,彼此递了眼色,便有人上了反向的火车。
    留下的人中,有一个是熟面孔,正是郑营。
    他是负责留在海市等着陆珩回家的那批人之一。
    而付营则是早在几天前,就踏上了去沪市的路程。
    现在也不知道老付那边什么情况,有没有打听到陆珩的消息?
    ……
    海市隔壁的某座小县城。
    陆珩用缝在底裤上的布票跟钱,在国营饭店买了几个包子,坐在店里狼吞虎咽地吃。
    饿惨了。
    媳妇儿给做的饼子早就吃完了。
    连水都只剩小半壶了。
    这还是他省着喝的结果。
    可惜没带饭盒,下次让媳妇儿把饭盒也装包袱里,或者缝在他胸口的衣服内侧,关键时候说不定还能给自己挡枪。
    更重要的是,这样就不用担心饭盒不见了。
    没饭盒,有钱有票都吃不到好饭菜,只能啃包子,毕竟饭店不给提供饭盒。
    当然,好在他之前在沪市的时候,扒了两套衣服,一路上换着穿,否则他现在都馊了,饭店里的人估计还不让他进门呢。
    吃完了,陆珩又去买了十来个包子,装在包袱里带走。
    饭店的服务员看到他把香喷喷的包子,装进那个脏兮兮的包里,都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这包都有味儿了,脏不脏的另说,关键是把好吃的包子都给熏臭了啊!
    陆珩没有在意别人的眼光,臭就臭吧,只要能填饱肚子活着就成!
    像他这样的人,也只有回到家,在媳妇儿身边,才有资格讲究吃穿。
    每次出门的时候,陆珩总会无数次地感叹:有媳妇儿真好啊!
    特别是媳妇儿还疼人的。
    陆珩受伤躲在角落里苟命的时候,总会想起媳妇儿做的饭,还有搂着媳妇儿睡觉的滋味儿。
    每当此时,陆珩体内就会涌现出许多能量。
    在从小信仰的组织内部出现叛徒,变得不可靠、不可信的时候,爱人就会变成他活下去的信念,也是他一次次爬起来的动力。
    如果没有她,陆珩无法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
    历经艰难,陆珩终于蹲到了机会,上了一趟前往海市的车。
    而陆珩这次当的不是乘客,是司机。
    如果是作为乘客,他早就走了。
    但是,以乘客的身份坐上这辆车子,他是很难闯过敌人布下的关卡的。
    因而陆珩在县城车站等待了许久,他用身上的钱,收买了车站的人,换取了一次“工作的机会”——车站的人向他抱怨,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每个去海市的司机都被扣下了,起码要过两天才能放人,导致现在车站的司机严重不够用。
    否则,他也不会留下陆珩备用。
    不巧的是,这天本该开往海市的大巴车司机请假了。
    于是陆珩就得到了开这趟车的机会。
    ——哦,忘了说了,那个司机是他昨天半夜趁对方酒醉时打晕的。
    然后他很好心地把人送到了医院,出了治疗的费用。
    第二天,对方都还没睡醒,而车子已经要发动了,车站只好让他这个替补司机上了。
    陆珩开着车,起初还是平安无事的。
    可在距离海市只剩二十公里时,陆珩把车子停下了。
    他把乘客骗下车,然后就开着车子跑了……
    剩下的路,不能带着他们冒险了,实在对不起。
    至于车上的这些行李,他事后会想办法送到他们手上的,反正出发之前,他就已经让每个乘客留下了信息。
    现在的人真好骗啊,随便捏造一个理由他们就相信了……
    陆珩心中虽然在苦中作乐,但是神经其实一直紧绷着的。
    果不其然,才开出去几公里,陆珩就看到前面有布防点。
    陆珩左右环顾一圈,最后选择从左边直接闯过去。
    这种时候,他可以预见伪装已经不起作用。
    否则他又何苦费尽心机地当了个司机?
    他的目的只是要一辆车而已。
    陆珩也懒得去做什么伪装,没用的,敌人杀疯了,没看这边直接扣押司机了吗?
    说不定连乘客也一并扣押了,只是车站不知道罢了。
    最保险的方法就是抢车跑路。
    他是个有素质的军人,自然不能抢了,只有骗。
    骗到手了,用完还会还给车站的,如果车子报废了,那就回去后让团长报销赔钱。
    陆珩考虑的算是十分周到了。
    但眼前的难关还是不好过。
    军方的人会缺车吗?
    一看这辆车跑了,基本上就可以确定目标人物在这上面了。
    于是双方展开了一场拉锯战。
    陆珩的大巴车动力不行,很快就被追上了。
    但这时,距离海市也只剩不到十公里的距离。
    陆珩冷笑一声。
    等后面的车子追上来时,一个猛打方向盘,直接朝着侧面的车子压去,而他直接跑到车尾,从车尾的窗口破窗而出,跃向了另一边的车子。
    方才这两辆车子想要逼停大巴车,所以距离拉得很近,在陆珩狂打方向盘让大巴车横过来时,另外一辆车子是来得及躲闪的,可是司机还没定神,就听见同伴大喊“开木仓”。
    “砰砰砰——”
    在车子的剧烈摇晃中,木仓声不断。
    紧接着,车顶“碰”的一声巨响,车里的人顿时就慌了。
    他们刚要对准车顶开木仓,陆珩已经两木仓打破挡风玻璃,紧接着一个空翻从被破开的挡风玻璃两脚踹了进来,直接把司机脖子给咔嚓了。
    随后砰砰砰几下,把副驾上还探着半边身子在外头的人、副驾后方的人都毙了。
    只有主驾后面的,因为位于视野死角,并没有打中,对方的木仓口很快对准了陆珩,陆珩身体反应比大脑还快,空着的手立刻握住木仓身用力往上一顶,子弹打在了车顶。
    同一时间陆珩已经丢掉了弹匣空了的木仓,从腰间抽出了匕首朝他扔去,正中面部,剧痛之下,敌人更加疯狂挣扎,但握住木仓的手也松了力气,陆珩趁势一劈手腕打掉木仓,武器便落到了他手中。
    然而陆珩只试了一下,就骂了句脏话扔了,没子弹了。
    这胆小鬼,刚才吓得把弹匣都打空了,简直浪费!
    给他留一颗也好啊,那不正好直接送这位老弟上路吗?
    因为判断失误,导致陆珩不能用最快的速度解决完车内的全部敌人,并在第一时间把控好方向盘。
    所以,当陆珩夺过一位死不瞑目的死者武器,两木仓送胆小的老弟归西后,他的车子就轰的一声翻车了。
    陆珩再次骂了句脏话,电光火石间拖过两位死鬼老弟当肉垫。
    “砰——!”
    这次翻车,陆珩晕了好久才缓过来。
    而等他睁开眼的时候,就发现一把木仓口对准自己。
    “砰!”
    ……
    “哐!”
    突如其来的摔碗声,惊到了正在吃饭的众人。
    大家看着明显走神的乔卿卿,都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不对劲。
    乔卿卿回过神了,迅速道歉:“对不起,我刚刚想事情太入神了,没注意,我这就去扫干净。”
    “别,我来扫,你坐着别动!”陆振风立刻站起身,按住了她。
    施美筠一脸关切和担忧,“卿卿,你这是怎么了?自从上次从岛上回来,你就魂不守舍的。”
    她没说的是,还老是发现卿卿在背地里抹眼睛,过后再一看,就会发现她的眼眶红红的。
    施美筠也曾经怀疑过是不是陆珩出事儿了,但是乔卿卿否认了,解释是自己最近在部队做事,压力有点大,很多人背后议论她。
    “没事,我只是担心今年春天的庄稼,我看庄稼的长势不好,心里比较忧虑,毕竟我这津贴是靠着给部队增收才拿的。”
    乔卿卿勉强挤出一个笑来说道。
    她不是不想跟家里人说实话,而是并不想告诉他们,陆珩有可能……
    仿佛只要不说,陆珩就会一直是平安的。
    可即使乔卿卿不说,陆家人也猜到了。
    饭后,谈氏夫妇很识趣地回了房间,将空间留给了他们。
    “卿卿,阿珩出事了是不是?”
    开口的是老爷子,他的神情严肃,乔卿卿对上他的视线后,突然就无法撒谎了。
    沉默片刻,乔卿卿艰难地点头。
    “我也是那天被团长叫去才知道的,他们说……陆珩在沪市与部队失联了,但现在团长已经派人去找陆珩,也许过不了多久他就回来了,所以我就没告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