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里就是市里,比县城大得多,连商场也有的。
乔卿卿拿着布票和钱,到百货商城里挑了两身衣裳,又用其余的票,购置了一个盆、肥皂——之前给陆珩端水清洗是找护士借的盆,毛巾则是从空间取的,装成从包袱里拿出。
医生说陆珩得住院一个星期观察情况,虽然有灵泉水,但为了保险起见,乔卿卿也决定遵照医嘱,让他在市医院里待满七天,免得有个突发情况。
最后再买了一双鞋。
乔卿卿需要的东西就购置齐全了。
带着这些东西回到医院,就见重症监护室这层楼,来了一群治安同志。
他们是来调查昨夜老李的死,还有那个所谓内奸的事情。
以及,要跟军方一起,找医院协商赔偿的事宜。
——医院的门和窗户等属于公共设施,如今遭到破坏,肯定是要有人承担责任的。
不过程团长早就考虑到这样的局面,在和乔卿卿一起来的战士里,有人拿出了程团长的亲笔信,所以赔偿的事情很快就解决了。
院方对于陆珩的事情也更加重视,派出了更加专业、可信的医生和护士来负责他的治疗。
郑营则和治安局的领导关在一个房间里商讨。
等关于老李的追加功绩问题,以及内奸的资料到手,两人便开门出来了。
正好赶上买完东西的乔卿卿回来,郑营索性为她引见了这位市治安局的领导。
乔卿卿自然又是一番感谢,给这位治安局的领导也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那就先这样了,郑营,我局里还有事,我先走了,这些人手留在医院任你调遣,只要是能用得上他们的地方尽管开口。”
“感谢感谢!我送你!”
郑营虽然是个大老粗,但是在部队待了这么久,他这点人情世故还是拿捏得好的。
乔卿卿见两人走了,这才拎着东西进病房。
一进去,就见刚刚郑营说还在昏睡的人,立马睁开眼睛。
乔卿卿好笑道:“你早就醒了啊?”
陆珩点头,“懒得应付,索性继续装睡。”
乔卿卿无奈地摇摇头,将东西放好。
“我给你买了衣服,要不要换上?”
陆珩坐了起来,“那我正好洗个澡。”
乔卿卿扭头狐疑望着他:“医生有说伤口可以碰水吗?”
陆珩:……
“身上黏糊糊的,又酸又臭……”
闻言,乔卿卿立时明白,医生根本不让他碰水,是他自己受不了想洗。
“不行。”乔卿卿果断驳回申请,“伤好之前别乱来。”
陆珩的心情有些不美妙,幽幽地看着她:“我现在胡子拉碴又脏又臭,你一定不爱我了。”
乔卿卿顿时瞪大眼睛:“我不爱你,我会给你跑前跑后地折腾?你有点良心哦!”
一听这话,陆珩眼里闪过一抹得意,脸上也有了笑意,慢悠悠地躺了回去:“那就好,那我可以再勉强忍受几天。”
看她着急忙慌去给自己买衣服,买肥皂什么的,他可不得误以为媳妇儿嫌弃他了么?
原本医院是不允许这么多人陪护的,但是鉴于陆珩这特殊情况,所以院方特意宽容,晚上他们可以待在医院,只是没有多的陪床给他们睡,只有一张。
郑营把这张床让给了乔卿卿一个女同志,他们这些大老爷们则在楼梯间、走廊里,随便找个地方猫着休息。
至于治安员,当天下午就被郑营请回去了。
有了之前那个内奸的前车之鉴,这些治安员留在医院,反而更让他们不安心。
不是他们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凡事有一就有二。
往往出现了一个内奸,就极可能还有第二个、第三个。
懒得去赌。
反正团长派来的帮手够多了。
只不过团里的军费是真不多,他们这帮出任务的人,每天的伙食只能说勉强吃饱,但要说吃好,那是不能够的。
好在还有乔知青,时不时给他们开个小灶添个菜什么的。
本来难熬的日子也变得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陆珩的情况也在逐日好转。
这几天里,连市里暂代二把手的贺勇也来市医院探望过陆珩。
来的时候陆珩正缠着媳妇儿要洗个澡,昨天医生说他可以简单擦洗一下身子,只要小心别碰到伤口就行。
实际上是医生跟护士都有点受不了他身上的酸臭味了。
更别说病房里还有其他病人,人家都投诉了。
只是碍于情面,不好直白跟陆珩两口子讲。
乔卿卿出于顾忌,还有些犹豫,就说她去找医生再确认一遍。
一推开门,就看到郑营正在跟一个陌生的男同志说话。
男人看起来三十出头。
见乔卿卿出来了,郑营便为她介绍:“弟妹,这位是贺勇同志,他是代表市里专程来探望陆珩的。”
乔卿卿冲他点了点头打招呼:“贺同志好,你们先聊,我去找医生问点事情。”
贺勇推了推镜框,得体地表示:“你先忙,我进去看看陆同志。”
乔卿卿走出几步,忽然回头看了眼贺勇。
见对方跟着郑营进去了,下意识地蹙眉。
她只是突然觉得有点奇怪,但一时半会,又想不出奇怪在哪里。
只好甩甩头,撇去脑中的思绪,快步去了医生的办公室。
当乔卿卿亲自找过来,那医生终于是隐晦地暗示,你家先生真该好好清洗一下了。
衣服虽然换了,但是身子没擦过,难免还是有味道。
而且他的头发也只是被乔卿卿拿毛巾简单擦过,并没有好好洗过,还是臭烘烘的。
乔卿卿见医生都说不会影响伤口,也就安心了,踏踏实实去给陆珩准备洗头、擦洗身子的水。
贺勇进去果然没有久留,只是简单问候一下,便告辞了。
乔卿卿打了水回来,就让陆珩到外面的洗漱间,让他弯下腰来帮他洗头发。
一边洗,乔卿卿一边问陆珩:“那个贺勇是什么人,跟你说什么了?”
陆珩由于弯着腰低着头,声音略显沉闷:“还记得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二把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