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进步的太快了吧？！
    虽然他已经习惯了赵晓婧学习效率高，但这大翻勺可是他前天才教的吧？
    而且是在指出赵晓婧练习花式晃锅的不足时，顺手示范了一下，随意讲了讲而已！
    这才过了两天啊？
    “小赵，你刚才跟我说什么来着，你说你练大翻勺勉强能翻下来？你管这叫勉强？”
    孙德海不能理解的看着赵晓婧几乎算的上一气呵成的大翻勺动作。
    “是啊，我感觉这个180°我翻的不太流畅。”
    说着，赵晓婧又向外猛推出锅将米扬起，然后迅速的拉回，翻滚的米一粒没落的全收在锅中。
    “你才练了两天，你还想怎么流畅？”
    孙德海一脸抓狂。
    “你看，短短两天，你这推，拉，扬，挫做的已经这么标准了。小赵，你真是一点就通，天生吃这碗饭的料！”
    “真的太厉害了小赵，颠勺你已经基本全掌握了，现在就是右手的勺子，要再压着点儿，紧贴着锅底，然后再多练习，练的更流畅一点，这块就算是出师了！”
    孙德海看着赵晓婧还不知道自己多厉害的茫然表情，止不住的夸奖。
    “还得多谢孙师傅教的细致！有你的教导，我才能进步这么快。”
    赵晓婧反应过来，立时喜上眉梢，高兴的感谢。
    “呵呵，这还是多亏你自己资质好，人也扎实。这么多年我带的徒弟可不少，你绝对算是我得意门生！”
    孙德海见赵晓婧学成，也一脸骄傲。
    “小赵，我去拿手机，一会你再演示一遍，我给你录个视频，我可要发给一起入行的师兄弟扬眉吐气！”
    “那我也去拿。孙师傅，我们合张照吧？”
    见孙师傅高兴，赵晓婧也趁机说出酝酿一天的提议。
    中秋节闻玉兰拍的那张合照，赵晓婧看了许久，翻了翻手机，那竟然是这两年唯一一张和身边人的合照。
    当时她忽然有种光阴蹉跎，已经记不起这两年怎么过来的恍惚感。
    今天来上班，忽然就想着工期将近，和后厨这群同事共事这么久，大家都对她这么好，却连一张留影都没有。
    “好好好！我这就去拿手机。”
    孙德海很高兴的答应了提议。
    赵晓婧也跟着开心的跑过去，从柜子里拿出了手机。
    拿完手机孙德海又指导了两遍赵晓婧右手的压勺动作。
    之后兴奋的录了赵晓婧颠勺视频，转手就发在了当初一起入门，关系很好的师兄弟三人群。
    “老贾，老古，看我这徒弟怎么样，教颠勺一个月就练出这水平！”
    “我记得你俩当初是练了三个月吧？”
    “上次老古说你那大徒弟教了多久来着？还发视频给我们看的那个！”
    “哎呀，还是我起步晚，都这个岁数了，才教出一个像样徒弟，只教了一个月颠勺都会了，这不是像我们一样天生劳碌厨子命嘛。不过你们弟子成群，肯定不稀罕喽。”
    孙德海嘚瑟的在群里连发几条凡尔赛语音消息。
    赵晓婧在一边听见笑个不停。
    等孙德海发完语音，又招呼着后厨员工帮他和赵晓婧合照。
    恰好工人也都打完饭，后厨这会儿闲了下来，一群人见状也都过来凑热闹，不一会儿，手机里的照片从最初的两人合照变成九人多方位团体照。
    照片都在赵晓婧手机里，一伙人吆喝着发照片，赵晓婧又一一加了微信发过去。
    发完最后一张后，赵晓婧一返回就看见九条未读消息。
    六条来自郭高昂，三条来自群里一个学生家长。
    “赵同学真的很对不起，群里骂人这两个是我拉的。才工作的愣头青，没吃过你的炸串不知道有多好吃才这样，影响到你的话我真的万分歉疚。”
    “这两个人其实我不认识，我也不知道他们上来就这么冲，我已经劝了，他们把我拉黑了。”
    随后是两张聊着天被拉黑的截图。
    截图里郭高昂一直在劝说什么不要骂人，才做这行不要这么冲动，这家炸串真的好吃之类，回应他的是骂骂咧咧加上红色感叹号。
    然后又是两条道歉。
    “赵同学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买你一次炸串就给你搞出这么添堵的事儿。我本来是想帮你宣传的，没想到搞砸了，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赵同学看在这么多年同学的面子上，一定要原谅我啊！我对你炸串的喜欢可是天地可表日月可鉴啊！”
    赵晓婧云里雾里，返回又看了学生家长的消息。
    先是两条同一时间的消息。
    “赵老板知道你忙，没时间搭理这傻x，你放心，骂咱家炸串就是骂我本人，群里人正在集结帮你骂回去，我今天非要骂他个狗血淋头，出了这口恶气！”
    “老板你好好忙你的就行，不要被影响。”
    之后隔了一个小时，又发来一条单独的消息。
    “啊老板不好意思我刚才发错了！我在梦游！我没睡醒！今天我们没说过话，你忘了我吧！我把你当成文件传输助手了对不起！”
    什么情况？谁骂炸串了？在群里？
    赵晓婧很快抓住了主要信息。
    一看群消息，2736条！这群食客可真能聊。
    “小赵！快来吃饭了！”
    侯大姐端了碗冲着赵晓婧扯着嗓子喊，赵晓婧应了一声，边走边看消息。
    群消息有些看不懂，好像也没什么意义，大家各说各的。
    赵晓婧偏着头看手机，一只手拿筷子吃着饭，一只手上滑着消息，又往上翻了好多条。
    饭都快吃完的时候，才终于看见不像机器人说话，有来有回的好几条消息，大意是李东来让大家刷屏，不要让她看见。
    再往上翻，又看见李东来一连串的解释现在这样卖炸串的起因。
    再往上终于是骂人，几个没什么印象的人和一群老食客互怼，骂的很难听。
    赵晓婧看了几眼无意义的恶毒互喷，又快速往上翻，终于搞明白了事情的起因。
    这一看心情开始复杂，赵晓婧深吸了一口气压下翻滚的思绪，收拾了东西匆匆下班。
    还要赶着把腌好的炸串初炸出来，把昨天食客订的货送过去。
    虽然现在下班时间已经提前到半小时，但订单量有些庞大，做完一切骑车来到楚山路超市门前时，时间已经到了八点二十。
    中午赵晓婧还做了大批量的红豆绿豆牛乳冰，这会儿也一个个打包好放在一旁，准备随炸串附送，当做中秋节回礼。
    “老板来啦！”
    “老板！”
    “老板晚上好！”
    熟悉的场景，顾客们看见赵晓婧一一打着照呼。
    不过相比之前的豪放和发疯，今天的招呼显得矜持许多，赵晓婧竟然从中听出了忐忑。
    不过赵晓婧并不想挑破，因为她自己并没想好该如何处理，也不想辜负大家的好意。
    “大家晚上好啊。今天我做了红豆和绿豆牛乳冰，大家拿炸串的时候选一杯拿，靠左边红色袋子是红豆，绿色是绿豆。感谢大家中秋节送我的礼物。”
    赵晓婧将装着糖水的两个大泡沫箱搬出，放在摆摊车上，让顾客自己选了拿。
    “哇，妹妹，你太贴心了！这是你自己做的？你还会做糖水？”
    一旁的卷发姐领了她点的炸串，又拿起一杯绿豆牛乳冰仔细看着。
    “是的，我自己熬的，大家试试看好不好喝。”
    “谢谢老板，老板你人真好……老板，你每天白天忙吗，你的事情是不是挺多的？”
    另一个顾客也拿了绿豆冰，又小心翼翼的问着。
    “算是吧，白天我还有别的工作。”
    “那你今天白天忙不忙？有时间摸鱼吗？”
    “老板你白天做什么工作？上班允许刷手机吗？”
    顾客们领了炸串也犹犹豫豫不愿意走，一人一句试探着，没出声的也围着赵晓婧看着。
    “呃，忙的，不怎么看手机的。”
    “哦，那就好。
    啊不是！我是说，那真充实！”
    问话的纹身哥长舒一口气，不自觉说出心里话，被身后人一拍，又反应过来急急改口。
    赵晓婧本来觉得氛围挺尴尬的，这一整她都有些想笑了。
    “老板，你做的这个红豆和绿豆有啥不同啊？”
    见前面几个人越说越要露馅，接龙27号的客人取了炸串就岔开话题。
    “这两个其实做法一样，都是牛乳沙冰，区别在于绿豆和红豆本身的不同口感。然后里面撒的小料有一些不同，绿豆是桂花，红豆是陈皮碎。”
    赵晓婧指着两种糖水耐心的解释。
    “老板是行家啊！这个搭配一听就好喝！”
    “还加的有桂花陈皮？老板你可太实在了，赠品弄这么大一杯，竟然还加小料……”
    围在一起的客人不知是反应过来还是话题真的被岔开，又纷纷讨论起了赵晓婧送的糖水。
    见食客们终于不在围着老板问白天的事，27号悄悄松了一口气。
    这群傻子，不知道越关心越会引起怀疑吗？越做了错事越要像平常一样坦荡，才能掩饰过去。
    这可是他在老婆无数次盘查下得出的经验！
    27号得意的打开红豆沙冰，悠闲的舀了一勺送进嘴里。
    “卧槽！老板，你做的东西都加了鸦片壳子吗？！”
    27号对着赵晓婧大喊出声，周围一圈食客瞬间安静，惊恐的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