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姨，杜管事说的这种收购法，可行吗？不算是投机倒把吧？”
林泽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只是想换些票据而已。”
王婷看着林泽那拘谨的模样，哈哈大笑道，“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你这又不是拿去街头买卖，送进国营收购站，怎么能算是投机倒把呢？”
王婷说罢又道，“杜老弟，我小兄弟的这些肉，我要先买一些，现在供销社的肉，每月凭借2两肉票，想换都换不到，我们这些老百姓，肚子里那是一点油水也没有。”
“行，当然可行，那就赶紧割肉吧。”杜涛从柜台抽屉里，拿出一把剁肉的大刀，边磨刀边道，“不瞒你们说，别人我们人呢，这把打肉的刀，都快有一年没碰过猪肉了。”
杜涛三两下磨好了刀，紧着猪身上油水最多的地方，狠狠给王婷喧下来一大块肉来。
上称一称，正好五斤重。
“三块钱，林小兄弟你拿好了！”王婷提过肉，笑呵呵的把钱递给林泽。
林泽收下钱，视线重新投向用背篓称肉杜涛。
“林泽小兄弟，你这背篓里还有七十一斤肉，42.6毛钱，你看对不对？”
林泽点了点头，道，“对极了。”
“哈哈哈，好小子。”
杜涛用钥匙打开抽屉，从抽屉里数出42.6毛钱，道，“拿好了，别弄掉了，省得你老爹揍你。”
林泽赶忙给杜涛和王婷拱了拱手，“杜大哥，王姨，我爹不知道我卖肉这事儿，还请你们暂时先不要告诉他。”
“好好好，好小子，放心吧我们不会告诉你爹的。”
林泽点了点头，手里拿钱揣进兜里，背上自己已经空了的背篓，走出收购站的大门。
他出了大门后，窜进了小巷子里，走向玉河，玉河边上尽是各种杂草，林泽将空间里的猪肉整个后腿，连着肥油一起割下来，装进他的背篓里。
再在背篓上方盖满杂草，这才满意的往家的方向走去。
难得的这会儿没见到阎埠贵守门，估计是出门钓鱼去了。
李秀珍在家带林思思在玩，一见林泽走进门，立刻站起身迎了上来。
“小泽，你回来了！”
林泽关好屋门，这才放下背篓。
“妈，我回来了，在山上弄了些肉，要先炼一炼猪油。”
李秀珍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这么粗的猪后腿，这得是多大的一头猪啊？”
“小泽，你得实话告诉妈，你是怎么打的猎。”
林泽抱起林思思，亲了亲她的小脸，这才满脸笑容的道，“我挖的陷阱，它是被狼群赶下山的，正巧一头扎进了陷阱里，巧了么不是。”
“那还真是巧了！”
李秀珍也笑了，“这还真是好事一桩啊，给你爷他们都分了肉吧？”
“妈，你放心，爷他们的肉多到吃不完。”
“诶，诶，好孩子。”
李秀珍拿出家里的菜刀，将那半个猪后腿切下一大半来。
“小泽，你跑一趟你姥姥家，把这些肉送给她吧。”
林泽看着那肉，眉头微微皱起，“妈，咱们把肉送过去，姥姥也吃不到，为什么不把她接过来呢？”
李秀珍看着分出来一半的肉，叹息一声道，“你弟弟他们吃不到肉，你姥她自己是吃不下的。”
林泽冷哼一声，“要去你去，我不去。”
“…你这孩子！”
李秀珍有些无奈，她苦口婆心的劝道，“将来你娶了媳妇，是不是也不管不顾你媳妇的娘家啊？”
“妈，就不是这么回事！”
林泽不高兴道，“上次我弄回来的番薯土豆，还有一只野鸡，你不是已经给姥姥家拿过去了？”
“这次又要拿肉，下次你还要拿什么？”
林泽皱眉道，“斗米恩升米仇，这个道理，您不会不知道吧？”
“小泽，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姥姥和舅舅？”
李秀珍眼睛里的泪珠，眼看着就要滚落下来。
“别，您别哭，我去，我去还不成吗？”
林泽有些无语，他可算知道原身为什么饿死了，他这个原身的亲妈，太顾着娘家了。
自己亲儿子饿死了，都不知道改这臭毛病。
林泽这么想着，却没有再说话，他将李秀珍割下来的大半带油水的肉放进背篓里，再在背篓上方塞满青草。
“大鸽鸽，你要快，快点回来呜！”
林思思小豆丁似乎看出了林泽的低气压，委屈巴巴的跟在林泽身后走了两步。
“思思，回家去吧。”
“妈，我走了。”林泽去过李老营子，对这个地方不算陌生。
李秀珍点了点头，轻声细语的问，“小泽，在家吃口饭再走吧？”
“不用了。”林泽用力摇了摇头，
李老营子距离南锣鼓巷不算远，至少比林家村近的多。
林泽七拐八钻的走巷子，很快就没了人影。
等到了没人的地方，林泽将背篓里的猪肉收进空间，那半截带头的狼肉，被林泽拿出来放进了背篓里。
送肉么，当然得送点有意思的。
送猪肉和送狼肉，那意思差太多了。
林泽找了个僻静处，先在空间里搞了个小炒肉，蒸一锅大米饭，等他吃饱了饭，这才大步流星的向着姥姥家走去。
要说林泽这个姥姥，林泽并不讨厌。
他讨厌的是两个不事生产的舅舅，和两个不会来事，只会啃老的舅妈。
姥姥如今才五十多岁，正是能给家里帮上忙的时候，两个舅妈抢着争着，让姥姥替她们家照看孩子，洗衣做饭。
林泽想到这里，连连摇头。
姥姥自己甘之如饴，他这个做外甥的，实在是没道理多说什么。
林泽脚步飞快，李老营子近在眼前。
一片平原，庄稼地里的高粱和小麦都有些枯黄，庄稼地边上同样有个窝棚，有两个民兵抽着叶子烟，在看守庄稼。
两人看到林泽这个半大小子，也没多说什么。
毕竟他们要盯要看的，是庄稼地里的庄稼，只要不下庄稼地，管你是哪个村的亲戚来串门。
林泽姥姥李王氏家，住在村尾，并排的两间泥瓦房，房门前一个小池塘已经干枯。
林泽远远看见挑井水浇菜的老太太，唤了一声，“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