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卫国公和宋志宸面对面坐着。
    卫国公面色铁青，他没想到周家的态度这么强硬，就连去母留子都不同意。
    “这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卫国公希望宋志宸能够做些什么让周瑛回心转意，可宋志宸始终坐在一边，沉默不语。
    从周家回卫国公府后，宋志宸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他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走到了现在这一步。
    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明明阿瑛她……
    卫国公一看宋志宸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
    他正想开口骂人，突然有人来报，说宋晔在书房外求见。
    卫国公揉了揉太阳穴，“让世子进来吧。”
    “见过祖父，见过父亲。”
    宋晔进门，朝卫国公和宋志宸行礼问安。
    宋志宸看向宋晔：“晔儿，你怎么来了？”
    宋晔对上宋志宸的眼睛，“儿子希望父亲能够答应与母亲和离。”
    卫国公跟宋志宸都被宋晔的话惊到了，没想到连宋晔都希望宋志宸和周瑛和离。
    宋志宸都差点坐不住了，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放缓：“为什么？”
    “父亲，您为什么不愿意和离？”
    宋晔不理解，这些年来宋志宸和周瑛两人相敬如冰，他都看在眼里。
    可如今周瑛想要和离，宋志宸却做出这样一副不舍的样子。
    宋志宸张口想要说话，却又听宋晔的声音响起——
    “您口口声声说爱她敬她，却要她与娼妓互称姐妹。父亲，这又是何道理？”
    周瑛骨子里有自己的骄傲，要她跟娼妓同处一屋檐下，简直就是对她的一种侮辱。
    宋志宸面色煞白，“不是的，茹娘只是一个意外。我就是看她心思单纯，身世又可怜……”
    当初他就是见不得茹娘一个弱女子被人为难，这才为她赎了身。
    后来，又将她带回了京城。
    宋晔：“既是怜她身世，那也不是只有纳她为妾一个法子。世上那么多人可怜，街上的乞丐也可怜，您为何不把街上的乞丐都接回府里？”
    卫国公瞪了宋志宸一眼，这个问题他也想问，什么脏的臭的都想往府里带。
    这个不肖子的脑子里也不知道装了什么，就连孩子都看得比他明白。
    宋志宸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能干巴巴地挤出一句：“她怀了身子。”
    宋晔突然笑了，“您可曾想过，为何她会怀身子？”
    按理说，那茹娘出身卑贱，哪怕成了宋志宸的人，也是必须服用避子汤的。她是如何避过的？
    宋志宸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视线，沉默不语。
    一开始，他确实坚持让茹娘喝避子汤。
    可是有一次，茹娘说避子汤太苦，苦得她心尖都在打颤。看着茹娘那柔弱的样子，宋志宸顿时就心疼了。
    从那以后，他就没再让人看着茹娘服避子汤。
    卫国公和宋晔见到宋志宸的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愧是在烟花之地讨生活的，心机和手段都不少。
    “您认为那茹娘心思单纯。可您想过没有？心思单纯的人如何能够在那种烟花之地生存下去？且不说她还是榜首！”
    宋晔紧紧盯着宋志宸，“父亲，当年您纳的那个韩氏，为何怀孕的时候被匆匆送走，再也没有回来。真当我不知道当初发生了何事吗？”
    这话一出，就连卫国公都变了脸色，宋志宸更是如遭雷击。
    韩氏是宋志宸当初的一个宠妾，生下儿子以后心就大了。
    居然找了个机会，想要对宋晔下手。
    卫国公发现后，及时处理了韩氏。就连她生下来的孩子也被送走了。
    这么久以来，卫国公和宋志宸一直都以为宋晔不知道那件事。
    “祖父，父亲，晔儿自幼习武，从无一日懈怠。当初那些人刚靠近，我就发现了。”
    “我装作不知，任由祖父发落韩氏，只是不想母亲担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