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像身上溅了血就得成妖？
    如果当真如此，那整个大明疆域内不知道有多少成了妖的金佛了，那些个寺庙里的佛像哪个不是吸着百姓的血才铸成的？
    “安国寺的僧人都搬去了哪儿？”徐云楼问。
    “有了妖物作祟之后那些僧人都分到了各个寺庙之中，其中灵隐寺去的僧人最多。”
    “灵隐寺也是在保定府的对吧？”
    “没错，就在城南那边，那座古刹极大，原先就有八百多僧人在里面修行，后来接收了安国寺的六百多僧众也不会觉得拥挤。”
    骆驿丞回答道。
    “老倌儿，你说来说去我也没听到有关妖的什么事情，寺庙里的白骨万一是什么人杀了人故弄玄虚把白骨遗弃在那儿的呢？”
    凌一山问。
    骆驿丞苦笑道：“下官也只是把我听来的告诉二位大人，到底是不是妖，下官也没见过，但听好些人说上月初的时候，巡城的一队将士曾亲眼见到安国寺的金身从寺庙里走出来。”
    “那佛像金身有多大？”徐云楼问。
    需要二十几个挑夫去抬，估计应该得有两丈高。
    “好像有六丈高，佛座的有一丈左右，下官听到传闻之后也曾去瞧过。”
    骆驿丞的话让徐云楼和凌一山二人都觉得奇怪。
    按理来说，如此巨大的佛像不可能才二十几个人去抬，要说二百人还差不多，而且还得借助工具，不然想要将这东西抬起来挪动就是痴人说梦。
    京城之中龙孝寺修缮曾经动过佛像，那不到四丈的佛像也是五六十人忙前忙后在庙顶掀了个洞这才吊进去的。
    “那少男少女消失是怎么回事？”徐云楼又问，骆驿丞叹了口气说道：“谁知道呢，无缘无故这人就不见了，至今都没个下落。
    那些丢了娃的人家也报了官，但官兵根本就寻不到半点踪迹，眨眼的时间几个月过去了，好些人家都放弃了，而且那些娃都是在城里丢的。
    上个月一个保定府的主簿途经本驿，闲聊的时候就说到了这件事，他说那些娃丢得莫名其妙，有些是在家里，有些是在街上，他们的爹妈一个眨眼或者转身的功夫那些娃就不见了。
    要说是身手了得的高手飞檐走壁进来，那总得有让人看见吧？可愣是没人瞧见，丢娃的好些时候还都是大白天的，除了妖怪那还能是啥？”
    “有发现过这些少男少女的尸首吗？”
    徐云楼问。
    “自然是没有的，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说是被抓进了妖怪的洞穴里，可那妖怪是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妖怪洞穴在哪儿呢？”
    再继续问下去就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徐云楼当然不相信世间有妖怪，目前所知道的信息都是道听途说来的故事罢了，只具备少量的参考价值。
    将骆寺丞打发之后，徐云楼端着茶杯喝了一口，“一山，你怎么看这件事？”
    “要让我信有妖物存在，除非让我亲眼瞧见。”凌一山摇了摇头，他看着徐云楼说道：“我看肯定又是什么术士在作妖，他们都能用药粉操纵毒虫吃人，再研磨些什么毒粉操纵什么猫猫狗狗的把小孩子拐走也不无可能。
    您想，为什么光拐小孩子不拐壮年男女？那成年人的血肉不是更多吗？小孩子体重小目标小，方便拐带，我反正是这么理解的。”
    “他刚才讲的故事，我觉得有两件事是最需要弄清楚的，一是有人看到佛像从寺庙里走出来，而且还不止一个人瞧见，那可是六丈高的佛像，这样的庞然大物竟然能动。
    二来便是这些少男少女丢失时候当时的情况，一个眨眼一个转身，再回过头人就没了，到底是什么东西能有这么快的速度？”
    徐云楼觉得破案的关键就在这两个地方。
    不过现在得到的信息还不多，听来的都是故事，等到了保定府后详细的调查才能知道真正有用的线索。
    驿站之中歇息了一晚，第二天天刚亮徐云楼就招呼众人起程了，临行前他硬塞给了骆驿丞二两银子，说这就是昨晚的饭菜钱。
    “看来锦衣卫里也有好人啊。”
    骆驿丞看着绝尘而去的徐云楼等人对身边人感慨。
    离开驿站之后半天的功夫就到了保定府的城门口。
    守城的士兵不傻，见到徐云楼等人后还是先履责将其拦下，然后跪地请罪，最后才是问明来意。
    “奉上官之命前来调查保定府闹妖之事。”
    行书上写的就是‘保定府闹妖一案’，所以徐云楼也就这么说了，他出示了行书调令，为首的校尉接过之后看了一眼当即双手奉上朗声道，“知府大人恭候徐总旗多时了，着令本校尉令诸位前往府署。”
    守城的校尉翻身上马在前面领头，徐云楼等人跟在后面。
    锦衣卫在这儿可是‘稀客’，街上的老百姓哪儿见过这样的官府，徐云楼等人身着肃杀的黑色官服各个仪表堂堂目怒威严都纷纷侧目。
    “大人，这保定城的百姓倒是胆子大，京城的大街小巷哪儿有人敢这么盯着咱们？”
    凌一山骑马来到了徐云楼跟前笑着说。
    “这不是好事吗？不畏惧就不用躲着咱们，回头找人问话也方便许多。”徐云楼道。
    没一会的功夫，众人就被带到了保定府府署，那校尉进去通报之后，没一会知府就亲自出来相迎了。
    “徐总旗辛苦，我乃保定府知府方一藻。”
    而立之年的男性笑容满面地走了出来。
    徐云楼知道此人，今年刚升为户部陕西司员外郎，才不过两个月就被外放到了这儿做了保定知府。
    “下官北镇抚司总旗徐云楼，见过知府大人。”
    徐云楼作揖，对方紧走两步赶紧拉住了他的手，“徐总旗可是陛下亲卫，在下不过区区知府，哪儿能受得起总旗大人之礼，快带锦衣卫的兄弟们先进来吧。”
    徐云楼一声令下众人纷纷下马，随后这些马就被府署的官差牵向了后面的马厩。
    “你们在府署前堂等着。”徐云楼吩咐，凌一山得令之后便在前堂休息。
    方一藻拉着徐云楼来到了偏堂客厅，招呼下人沏来一壶好茶亲自给徐云楼倒上之后，这才开口道：“总算是把徐总旗给等来了，这保定城中发生的事情真是愁煞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