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在影壁前等着。
    据迟冬青说这是顾清琰的另一个助理，叫陈星。
    穿过一排小竹林，几人一同来到北屋。
    北屋正房三间全部打通，屋内正中摆着一张大圆桌，上面已经上了一桌菜。
    摆放很是精致，都按餐位上的小分盘，大概每道分餐菜也就是两三口的量。
    左边是个沙发茶几，右边是做的是大书桌。
    顾清琰坐在沙发，握着手机似乎在打字。茶几上放着电脑。
    听到来人的声音，他头也没抬，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传来：
    “坐吧，开饭。要喝什么酒吗？”
    沈嘉随意拉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快饿死了，不喝。顾大老板，你还没吃？”
    顾清琰收起手机走过来。
    “我等你啊。”
    “糟，今天没有布洛芬。要是一会儿你胃疼了，我怎么好意思不心疼？”
    他在她边上坐下，漫不经心地说：“没事。看在你专程到京城来看我的份上，今天就是疼死，我也不说出口让你知道。”
    何慕舟面无表情抢答：“你拨一个迟冬青给她，就能让她专程来看你？”
    他斜了眼何慕舟，“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点？我的钱这么好挣？”
    “哎，没关系，要是顾大老板觉得这么想，能让他高兴，然后一高兴，更卖力干活，那这种善意的谎言也不是说不能撒一次。”
    顾清琰的笑意淡下来，“拉了？我还是喜欢以前桀骜不驯的你，这才多久一会儿，你就圆滑了？恢复一下？”
    沈嘉这次给他的不是地铁老人表情包。
    而是直接化身永祺五阿哥。
    “我懂了，你多少也沾点受虐倾向。”
    她也不跟他客气，自顾自将筷子伸向传说中驰名中外的烤鸭。
    “也难怪的。毕竟你高高在上惯了，偶然出现那么一个两个不买账的姑娘，总是有点新鲜感的。”
    她一边将其放进小薄饼内，又学着何慕舟的样子，加了根葱，又点了些酱。
    卷起来，一口塞进嘴里。
    含糊不清地说：“只是你这点新鲜感给别的女孩子吧，我可不是普通女孩。”
    粤式明炉烤鸭要甜一些。
    他们这种吃法差不多等于一口里有饭有肉还有菜。
    没有那么腻。
    这一桌的菜式里，也就这么一道菜，看上去，有些粗糙。
    因为其它的竟然跟她在深城吃的粤式菜大差不差。
    “多不普通？”
    “我是光之战士！”
    顾清琰一滞，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点了点桌上的炖盅：“你们不是讲究先喝汤？”
    沈嘉端起面前的鱼筋响螺汤，一口喝完。
    不能想象这个比茶盏还要小的小炖盅里，这一口汤有什么用。
    连旁边的何慕舟看上去好像都饿得能吃下一头牛。
    当然，一向惯端着清贵感的何大少爷，断不可能做出这么粗鲁的样子。
    可这吃饭的动作比起往常，都向外界传递一个信息：
    他何大少饿了。
    明明这是个中式会所，为什么要做成米其林一样的分子料理。
    因为这样能卖得更贵。
    三十厘米长的墨色造景盘上，摆上一枚拇指粗细的空气鹅肝酿春卷，上面点缀着一小朵花，上面镶着三粒鲑鱼籽。
    膨化薯条可能还重点。
    “你们平时出来吃饭，回到家还要准备些什么？我一会儿好让跑腿给送过来，免得半夜要爬起来吃桌子。”
    顾清琰极不满，“我怕你吃不习惯，特意订的这家餐厅，你还嫌弃上了？”
    “千里迢迢来京城吃顿粤菜，你是想让我点评点评吗？”
    “这不是有烤鸭吗？不够我一会儿给你点十分疯狂星期四。”
    “咦~~今天不是周四。”
    沈嘉凑近何慕舟，“晚点我们去吃宵夜，这会儿将就着吃吧。”
    两块面包，成功让何慕舟今天混进她的队伍里？
    不不不。
    究其原因也只有一个：
    她认不得路！
    何慕舟一脸认真：“吃吃喝喝的事，得喊绍君浩。”
    “你平常不也在京城吗？”
    “我不太出去。”
    “算了，虽然我不认得路，但是我不信我会饿死在任何一个骑手手里。”
    对于沈嘉的不解风情，以及山猪吃不来细糠，顾清琰无奈且心累。
    “明天带你去华府会吃饭。”
    “没空，”沈嘉咽下嘴里的蟹肉芝士卷，摇头道：“我有事。你不是说安排个助理给我？去找戴清羽，让你的助理给苏玉帮忙。”
    顾清琰惊讶道：“你不是说那破四合院要按你的意思翻修？”
    “反正后面也是给苏玉的，让她跟着你的助理学习一阵子呗。能给你这种大老板打工的，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何慕舟似笑非笑，“好有钱。还缺朋友吗？”
    沈嘉啧啧两声，“朋友一两个就够了，多了拍照的时候p不过来。”
    又转头看向他，满脸娇笑：“要是你肯向你爹低个头，估计你的朋友也跟春运的客流中心一样，人山人海。”
    顾清琰哼笑，“之前死活说要留着那破宅子，转头就送人。怎么，以前也是千金小姐打工体验生活了？”
    “看来，顾总也不是无所不能。她都能买到布加迪visiongt，你还没得到消息？”
    何慕舟不经意的提醒，令顾清琰眸色里的深意更重了。
    “上回不是说还有一千多？你卖身也没这么快凑到钱吧？”
    他敲着桌子，逐个分析：
    “谢怀瑾家有点能力，可他忙着挣解约费，不能是他。周南星那小子天天被扎在电脑前，又刚毕业回国，他家也不可能给他钱，给钱也没渠道。”
    他眉头一锁，又看向何慕舟。
    “你嘛，更别说了。你一天不给你爹磕个头，你都随时得准备去捡垃圾。”
    他又将目光射向沈嘉：“你就算能抢银行，渠道哪来的？”
    是上哪里又招惹了哪个野男人？
    不对。
    根据之前聊天内容，和查到的资料，她并不是个对车痴迷的女人。
    那就是她的身份另有渊源？
    沈嘉懒洋洋地瞟了他一眼，见他眉头深锁，不知道又在琢磨什么，可这臭表情，总归不是什么好东西。
    “某个英明神武的男人送的。”
    狗统子一直以来出现的时候都是男性的合成声音，算男人吧？
    突然被cue的系统兴奋上线：
    【本系统当然是英明神武无所不能的。】
    【哟，下回你要出现记得先打招呼，我都被你吓到心脏差点不跳了。一天一夜没理我，这会是来求表扬的？还是手机不好玩？】
    【好玩。本系统经历一天一夜的全面学习，现在强得可怕。宿主要不要在线快问快答？】
    【算了吧，你继续，我要吃饭。吃完我要去找个地方消遣。】
    今天是创造了价值的一天，累趴了。
    那就来个精油sp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