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一切，金灿灿折返去找彦栖云。
彦栖云看了眼她身后，开口问道：“跟着你的那个呢？被你杀了？”
金灿灿无语，干脆点了点头：“嗯，砍成两半了，一半埋北极，一半丢南极。”
彦栖云不理她，扭头问店家：“这养护膏为什么不能卖一半？”
店家黑着脸道：“客官，您别开玩笑了，跟您说了半天了，我们都是按罐儿卖，从来都没有一半一半卖的先例。”
兜里的灵石只够买一半养护膏的彦栖云拧眉：“你是不是找茬？”
店家震惊，恶人先告状，这是他的台词才对吧？！
金灿灿对自家大师兄的经济实力十分清楚，那兜都比她脸干净。
彦栖云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经济自由了，那灵石甚至都不咋待在他的钱包里，可不就经济自由了么。
她爽快掏钱，一把拍在桌上：“这些我师兄都要了，通通打包！”
店家大喜，总算来了个爽快的主儿！
彦栖云腰杆子猛然挺直，本来不到他胸口高的小师妹的身影突然伟岸了起来，还散发着耀眼的金色光辉。
金灿灿：“帮我师兄装起来。”
店家嘴角抽了抽，眼睛盯着她身后：“不用了，你师兄已经装起来了。”
金灿灿扭头，就看到彦栖云不知什么时候把养护膏一个叠一个垒了起来，头上顶了两米高的养护膏，两只手完全伸展开，两个掌心都托着垒得笔直的两米高的养护膏，整个人远远看上去像个“屮”字。
金灿灿：“......”
彦栖云超绝不经意般掂了掂五颜六色的顶级养护膏，语气深沉：“师妹非买，真拿她没办法。”
金灿灿以为彦栖云是天凭剑宗里最正常、情绪最稳定的一个，没想到还是被他丢光了脸。
低了一辈子的头终于断了。
俩兄妹几经辗转，顺利回到了天凭剑宗。
金灿灿回自己院落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那条身体内充满瘴气的蛟龙。
它与凌隐身体里的那个不同，虽然也遭受了重创，但没有危及性命，所以理智尚存，能够沟通。
她召唤它却没有得到回应，似乎陷入了沉睡。
之前金旺财也曾因为能力和身体的进阶陷入过昏睡，她没法人为干预它昏睡的周期。
这太奇怪了。
按照这个修真界的常识来说，契约妖兽需要修士以自身的灵力和精神力为纽带，普通修士的灵力和精神力的总量是有限的，契约一只低阶妖兽只需要消耗修士一小部分的灵力和精神力，但随着契约妖兽数量的增加，所需要的灵力和精神力会呈几何倍数增长。
她现在的境界是金丹，一般来说灵力和精神力只能够稳定地契约两只同阶妖兽，如果强行契约更多，会导致自身灵力枯竭，精神力涣散，不仅无法控制妖兽，还会使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金灿灿自己的灵海和精神力虽然比普通修士更为强大，但也不可能无限制地契约妖兽，她自认可以高出承受范围多契约三到四只高阶妖兽，但不会像现在这样毫无疲累之感。
那两只堕行种的契约似乎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影响，天地契约法则的制约没有落下，它们似乎也没有占据她契约兽的名额。
除了没有消耗她的灵力和精神力以外，堕行种似乎天然与她心神相通，控制起来并不费力。
在修真界里，每一只妖兽都有自己的意志和脾气，要同时控制多只妖兽行动，对契约者的心神是个极大的考验。
如果修士的心神不够强大，在战斗或者复杂的环境中，很容易出现妖兽失控的情况。
在混乱的战场中面临多个敌人的攻击时，极有可能因为无法同时兼顾控制妖兽与应对敌人而导致局面失控，所以，即使是心神控制能力较强的修士，一般也会谨慎选择契约妖兽，不会盲目在追求数量。
可这两只堕行种根本无需她分心控制，她意念微动，它们就会按照她的想法去该去的地方，按照她的意志来行动。
倘若真的没有限制，那么，只要她想，完全可以组建一支堕行种军队纵横修真界。
但每个世界都有每个世界的平衡规律，天道不可能容许她这样做。
所以，原来的金灿灿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她开始感到好奇了。
金灿灿思索片刻，动身前往第七峰的竹海。
她思绪微动，凌隐就像被牵引了一般起身接她。
凌隐看起来更瘦了，经过良好休息，他眼底的疯狂消散了大半，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金灿灿与它对视，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它用凌隐的声线回答：“凌隐。”
“我是说，你自己原本的名字，或者说种类？”金灿灿问道。
凌隐的脸上出现了疑惑的神色，它微微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是凌隐。”
金灿灿本来想问它知不知道自己是几阶堕行种，但这问题其实是个悖论，连堕行种这个名词都是修真界的人给他们取的，它们又怎么会知道自己被人类划分的标准呢？
如果现在有个堕行种开口问她，你是几阶的贱人？
她也很难回答这样的问题。
她是贱人没错，但不知道堕行种给人类划分等级的依据是什么，自然无从回答。
金灿灿又测试了下堕行种的记忆，除了知道自己来自放逐之地，并非这具身体的真正主人以外，什么也不记得了。
有意思的是，它在凌隐的身体待的越久，它能够获取的凌隐的记忆就越多。
金灿灿想了想，便让它用树枝试着画个基础的聚灵阵。
凌隐的身体遭到过重创，基本告别修行，但既然继承了凌隐的记忆和行为模式，理论上也应该会画阵才对。
凌隐就捡了根树杈，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当真开始动手画阵。
金灿灿盯着看了一会儿，蹙起了眉。
不对，它不仅还原了聚灵阵，而且画的阵确实能够使用！
小型聚灵阵构造简单，即使不使用阵旗和阵盘，仅用树杈画阵、以灵气做媒介，仍能成阵，可问题的关键在于——
凌隐的经脉损坏，已经无法使用灵力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