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愠根本就没有爱过她,他只是一味的将她当做自己的私人物品,就这样,还好意思说先来后到?
“是!她本来就是我的!”
澹台晟手腕轻轻发力,将梅花镖打进李景愠的肩膀:“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你的附属品!”
李景愠吃痛,差点踉跄扑倒在地,他强忍着肩膀上的疼痛,嘴角咧开一抹诡异的笑。
“那又如何?她爱的是我!我说什么便是什么!”
“哪怕你对她再好,哪怕你将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她看,她也会坚定的选择我!”
澹台晟见李景愠目眦欲裂,只觉得眼前这个人过度自信了些,他原本想对他友好一点的,可如今李景愠这副模样怕是下地狱都得抓着初初不放,那他不如就帮他斩断那念想。
现在正是寒冬,澹台晟突然就想起来李景愠对她的所作所为,他单手提着他的衣领将人往外拖。
勘煜站在门口,还以为里面已经完事了,正准备提刀砍了李景愠就看见澹台晟拖着人往外走。
他一路提着人来到水池旁,脸上面无表情,他松开李景愠,将自己手上的扳指扔到水里。
他踢了两脚李景愠:“你跳下去找,若是找到那扳指,我便放了你。”
他挑了挑眉,“你知道的,我们西域人向来说话算话。”
李景愠睁大眼睛,怒斥:“你疯了?!现在可是冬天!”
跳下去,找到那个扳指他怕是得在里面丢半条命!
而且,允初的命跟他是连在一起的,他有最好的武器,他才不会傻乎乎的往里跳!
澹台晟冷声开口:“这可由不得你!”
他话落直接将人丢了进去。
李景愠冻的直打颤,在水里扑腾几下,很快便觉得身体受不住了。
澹台晟见他这么快就开始身体抽搐,眼里冷意更甚了。
他一男子都受不住,他当初究竟是怎么敢让初初往下跳的?!
李景愠实在是冷的受不了了,只好使出他的杀手锏。
他牙尖打颤:“澹台晟,你…你快让我上去,不然我死了,*****”
他说完,惊恐的发现他后半句竟然没有声音。
他又试着说了一次:“*****”
“允初也会死的”这五个字,无论他怎么努力都说不出口。
他抬起头,只好回答澹台晟之前问的问题:“李景昊的蛊只需要去南疆请人便可解,你…你快把我带上去。”
终于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看向勘煜:“每一刻钟,避开他的要害往他身上射一支箭!”
这样,在李景愠即将冻晕过去的时候,身上的疼痛便可令他清醒,他可以清醒的感受到自己的生命一点一点流逝。
勘煜拍着胸口保证,一定将这个任务完成。
澹台晟便不再多言,之后中原自然会推选出合适的帝王,现在于他最重要的是,接他的妻子回家。
后宫已经乱做一团,许多宫女身上背着包袱四处流窜。
他再次来到允初住的那宫殿,他推开房门,屋子里的炭火早就灭了,而那床上拱起来小小的一团。
他眼含笑意的坐在窗边,轻轻扯了扯被子:“冻坏了吧?”
可他掀开被子,只看见一个仿照她模样做出来的人偶安静的缩在那里。
不知为何,他见到这个人偶的时候,心突然慌了一瞬。
他慌乱的站起身,四处寻找她的身影。
“初初?”
“初初…”
他声音带着颤抖,从白天找到黑夜,可是却没寻到她的半分身影。
突然,他的脑子好像空了一瞬,脑袋传来剧烈的疼痛,他痛苦的抱着头蹲在地上。
黑暗来临之前,他好像看到了一个身影,她穿着他们西域红色的嫁衣,每走一步脚上的铃铛都在叮铃作响。
她是谁?
他认识的人吗?
好熟悉。
澹台晟努力想要看清楚他的样子,她倏尔笑了,朝他伸出手。
他没有任何犹豫的将手伸了出去,只是就在他要碰到她的时候,视线已经全然变黑,伴随着他的意识不知去向了。
西域。
黄土上坐着一位面容精致的少女,她手里还拿着一只玉笛,漆黑的夜似乎要将她的身影全部吞噬。
突然,一口鲜血从她口中流出。
一只小老鼠哼哼唧唧的匍匐在她的脚边。
【初初,到时间了,我们也走吧。】
她苦笑着点点头,一阵风吹过,那少女竟然跟那黄沙混为一体,吹向这片沙漠的每一个角落。
最后,只有流落在地上的一串脚链似乎还在发光。
她的身影消失之后,一个男人凭空出现。
他的视线落在那脚链上,随即又移开视线。
“柒柒,我们也会再见面的。”
……
澹台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在西域了。
澹台璇趴在他床边,眼睫上似乎还挂着泪滴。
他开口,嗓音沙哑难听:“阿璇…”
澹台璇听到动静立马弹坐起来:“大哥!你终于醒了,我…我去给你倒水!”
她快速的倒了一杯清水过来,又连忙出去找李景昊。
澹台晟是被李景昊的人接回来的,李景昊派了很多人去找允初,可每一次都无功而返。
他甚至怀疑,华允初这个人是不是都只是他们的幻想,根本就没存在过。
李景昊听到澹台晟醒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实在不想面对他,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告诉澹台晟,允初不见了,消失了,怎么也找不到踪迹了。
他替他号脉,脉象表明,澹台晟已经没什么事了。
这段时间,西域的事都是澹台烨来处理的,他听到澹台晟醒来的消息马不停蹄的往这赶。
只是一进门,他就用视线询问澹台璇:大哥知道小嫂嫂失踪的事了吗?
澹台璇摇摇头,整个人的表情为难极了。
她怎么敢说啊?
她就算敢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第一次,三人默契的选择了沉默。
等澹台晟问起来,他们再说吧。
可让他们奇怪的是,一连三日,澹台晟都没询问关于允初的半点消息。
直到他在他的房间里发现了那几张信纸以及红色的嫁衣。
信纸上写着:
“愿君千万岁,无岁不逢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