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爻步步逼近,让苏君璃蹙眉退到了门边,拿下巴示意门口偷溜的狻猊:
“它起码还能驮我上课呢,师尊,可不能吃白食啊”
苏君璃不习惯和人这么近,又觉得他说的有理,于是忍耐的询问:
“那你要什么?”
释爻邪笑的凑近,不知为何让苏君璃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只听他嗓音磁性:
“来而不往非礼也,明天饭你做,没得商量”
苏君璃呼吸不畅,猛的推开了他,快速走了出去。
第二天,释爻已经可以想见苍梧山现在是何光景,果然,狻猊落地的时候,十多个带剑的万剑宗弟子围了上来。
曾时勇身后跟着一群人,引着一个手拿银鞭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指着释爻:
“阿嵘长老,就是他,定是释爻妒忌我请同门吃明太鱼,这才故意放火烧了厨房”
阿嵘是赤蚁族人,眉梢处纹着一只红色的军蚁,搭配上不怒自威的神色,显得面容阴森可怖。
他压低声音命令道:“来人,把释爻押去执律堂,我亲自来审”
弟子们刚要上前,狻猊恫吓的大吼一声,惊的众人赶忙拔剑摆出了阵势。
这番动静着实不小,引来数百弟子围观,释爻懒懒的掀起眼皮:
“长老,怎能听一人之言,这事不是我做的,冤枉啊”
这不疾不徐不怕的模样,怎么看怎么有恃无恐,阿嵘还从没见过如此轻狂的弟子,怒喝道:
“万剑宗仙门重地,岂容你放肆,是与不是,审过自会真相大白”
当他傻吗?回去不上刑才怪。
曾时勇也仗着有人撑腰,添油加醋道:
“释爻,你真没种,自己做的事都不敢认,怎配当夜衡仙尊的徒弟?”
这对男人来说骂的很是难听了,连阿嵘都微微蹙起了眉头,哪知释爻似笑非笑,突然冲着狻猊来了句:
“他说……他有种”
这话不知点了什么炮仗,狻猊看着和野猪形似的曾时勇,突然狂躁的飞扑了上去,爪子狠狠挠在了他肚脐以下,
人群呜秧一下散开,曾时勇悲鸣的痛叫着倒在了地上,鲜血混合着黄汤在两腿间流开。
“长老,长老救我,我不能废了,我不能啊”
曾时勇身下一凉,以为被阉割了,几乎昏死过去,阿嵘脸色难看的对他说道:
“我拽的及时,没伤到那里,还不把衣服盖好”
曾时勇一愣,往身下看去,只见裤头被挠破了,带出了肉皮上的血,万幸没伤到那里,正松了口气,突然听到对面释爻啧了一声:
“好小”
女修们捂着眼睛羞红了脸,男弟子们则低声哧哧的笑着,俨然乱了往日的规矩,阿嵘气不打一处来,怒目挥起长鞭甩向释爻:
“混账,纵兽伤人,你好大的胆子”
他的寒鞭是出了名的快狠准,上面带着阴寒之力,挨上一鞭非躺半月不行,释爻倒是可以躲开,可那样的身法绝不是他一个散修可以做到的。
就在千钧一发之时,半空中突然扬起一道金色剑芒,挡住了鞭子,那力道甚至让金丹巅峰的阿嵘受不住的退后两步才站稳。
众人再回头,只见苏君璃飘逸如仙的站在释爻身前,冷然的审视着:
“未经我同意,便笞打我关门弟子,执律堂长老,你很没规矩”
阿嵘陡然一惊,赶忙拱手道:
“仙尊,我,我这也是一时气愤,释爻他昨日火烧厨房,死不承认,刚刚还纵狻猊伤人,我这才动的手”
曾时勇捂着腹部,告状道:
“是啊仙尊,他还故意烧毁门规手册,就是为了逃避旭阳长老布置的背诵作业,他……”
“聒噪,本尊问你了吗?”
苏君璃甚少发怒,威压散开的时候周围空气都似乎稀薄了起来,曾时勇更是再不敢吭声。
苏君璃扭身问释爻,语气严肃:“告诉我,是不是你做的?”
“不是”
释爻回答的痛快,一脸无谓,苏君璃看了他半晌,回身问阿嵘:
“你可有证据,人证物证?”
阿嵘语迟,看了眼曾时勇,拱手道:“仙尊,这,我本打算带他回执律堂……”
“那就是没有了,既然没有,你公然对我弟子出手,是想屈打成招吗?”
说罢看向曾时勇,语调森冷:
“还有你,狻猊被我下了禁制,不会妄杀伤人,要是你说了什么惹狂它的话,那便怪不得别人”
在场的万剑宗人还从没见夜衡仙尊发过火,也不知他竟如此护短。
释爻也震惊了,头一次觉得这伪君子尚有可取之处,看着他的背影,感觉有点好看是怎么回事。
阿嵘此时后悔不已,早知道仙尊护短,他说什么都不会开罪释爻,挥散了弟子们,上前刚想多说几句好话,旭阳突然从后面走了过来。
他忙使眼色,可旭阳老学究耿直的厉害:“怎么,你眼抽筋啊,找齐山,让他给你看看”
说罢不管阿嵘黑脸,冲着苏君璃告状:
“仙尊,您这徒弟个性张扬,顽劣不堪,上课瞌睡,下课惹祸,您一定……阿嵘,你拉我做什么,
仙尊,三月后就是天极秘境开放的时候,里面可有魔帝的烛照兽,如不好好管教,到时必生事端,连累我们万剑宗,唔唔……”
还没说完,便被阿嵘捂着嘴拖走了。
回夜衡峰的路上,释爻一直在想旭阳的话,烛照竟然被困在天极秘境,要是有心人趁着秘境打开,抓了它,定不会放过那吃货,
可要想进秘境,怎么也要筑基,他才练气一期,三个月,怎么也来不及”
这时,旁边的苏君璃突然问道:“是你做的,为了躲过背诵对吗?”
释爻正心烦,低着头随口答道:“是啊,一千多条,谁背谁蠢”
苏君璃好看的眉头拧成了个疙瘩,头一次觉得教育徒弟是件棘手的事,落在峰头的时候,他用剑挡住了释爻的去路:
“你要怎样才能好好学习修炼?”
他一贯喜欢动手不动口,大多数人也根本不用他出手,刚刚发火已是极限,疾言厉色根本不符合他的性子,只好和这个让人头疼的徒弟商量着来。
释爻看出他的无力,得寸进尺:“给我做饭,好吃了,我就考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