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纬度的山景被针叶林深深的绿色所覆盖。看到隐藏在那山谷间全长 450 米的战斗空母朗古恩,孙桑心想就不能再想点办法吗。
他问了艾尔西,但得到的答案并不令人满意。据说在现代还没有开发出能简单隐藏物体的技术。
光学迷彩技术在各个领域都有各种各样的研究在进行。
有简易的投影外装。这是一种捕捉周围图像进行加工后投影到外装上以欺骗视觉的方法。这种方法不能干扰雷达波,根据情况还会让人产生容易被识破的不协调感。如果与特纳雾迷雾一起使用,就很容易被检测到,而且一开始就会被重力场雷达探测到。
还有利用光偏向磁场的方法。虽然已经开发出了能使雷达波也发生偏向的技术,但有一个缺点是从内部无法观测外部。即使在外部放置探测器进行观测,发送给本体的电波和激光通信也会因偏向而无法到达。有线探测器的信号中也有很多因磁场产生的杂质,无法使用。
这时出现的特纳分子,似乎让人觉得是一线光明。因为它能将放射线和电波调制到低波长区域,所以人们认为它也能调制光。和磁场一样,外部观测可能很困难,但通信不会被阻碍,似乎可以通过使用探测器来解决这个问题。
然而,开发出的光调制特纳分子化合物,散布后出现的却是黑乎乎的一团。因为外部的光也被调制了所以不会反射,内部的光也同样不会辐射出来。只有一团黑暗笼罩在那里。显眼得不得了。
据说只留下了这样一个像笑话一样的结果。
“看起来应该能明白吧?”知道结果后,就会不自觉地这么想。
“总觉得会出现不一样的结果呢。对于研究开发来说。”
“技术这种东西,就是建立在那些人的泪水之上的呢。”
在觉得这话很有道理而失笑的时候,孙桑的贾格降落在了甲板上。
按照艾尔西的指示停好机后,一个升降桶从旁边伸了过来。打开舱门,在缓冲臂的活动下,飞行员座椅被推了出来,面前站着一个男人。
“辛苦了,维特。”
他绕到副驾驶座那边,向艾尔西伸出手。
“您平安归来,真是太好了。”
“我说过不用担心的吧?”
“您不应该出现在现场这种地方。”
恭敬地扶着她下来。
“艾尔西,这家伙是谁?”
“你这家伙,对费特雷尔女士怎么说话呢!”
“别这样。他就是这样的人。”
皮肤黝黑的男人看起来并不满意,怒视着孙桑。
“要打架以后再说。现在我累了。”
“他是维特·莫纳基。我的护卫。没有战斗能力哦。”
艾尔西制止了一脸怒气的男人并介绍道。
“我是孙桑·巴雷尔。这个麻烦的女人的……”
“哥哥!对不起,维特先生。他虽然很粗鲁,但对艾尔西女士没有恶意。”
“你也不容易啊。”
男人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
“我是孙淇。请多关照。”
就这样,升降桶来到了通道上。
“没有大的损伤就回来了呢。是你吗,那个被女士看中的少年?”
那里站着一个高大的红发女人。
“好像是哦,胸很大的姐姐。”
“很高兴呢,你叫我姐姐。我是整备班长弗朗索瓦·勒尔贝滕。这个贾格也是我负责。”
“我是孙桑。这名字也太不可爱了吧。”
她在紧身衣外面套着一件连体工作服。
“叫我弗兰就好。有活力的少年我可不讨厌哦,孙桑。”
“知道了,弗兰。你好好努力,这家伙就交给你了。”
“交给我吧。”
看到妹妹因为这次没有发生冲突而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他觉得很不爽。
◇◇◇
3d 虚拟形象佩斯双手叉腰,鼓着腮帮子。他觉得哥哥有点不高兴。
有好几个男女路过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走了。从他们的打扮来看,应该是这艘舰上的飞行员吧。因为大家都穿着贴身的紧身衣。她本来以为那是宇航服,现在看来在地上也能穿,孙淇觉得很不可思议。
“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朗古恩的主要成员吧。”
在和佩斯一起东张西望的时候,看到了通道尽头的自动门。准确地说那是自动隔墙,但她不知道。
“您回来了,教授。”
“辛苦了,费特雷尔女士。这就是那个少年吗?”
“是的。我已经想办法得到了他的合作。”
那双带着理性光芒的黑眼睛看向了他们。那个仔细整理着波浪状棕色头发的人像是在评估一样看着兄妹俩。
(有点可怕呢。)
她对那冷酷的视线感到有些不安。
她本能地觉得哥哥和这个人不是一类人。
舰桥上的人员不过十几人。这么巨大的一艘军舰仅靠这么点人就能运作起来吗?他不禁感到疑惑,但又说服自己这是因为自动化程度很高吧。
理由之一是,他看到很多人都戴着和自己的σ西格玛·孙桑有点不同但尺寸大一号的装备,这让人觉得很大一部分工作是通过思维控制来完成的。
然而,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眯着眼睛打量着他,坐在一个比其他人的座位大一圈的舒适座位上,却什么也没戴。从高处俯瞰下来,孙桑感到有点不自在。
“孙桑,他是这支 xfi 泽菲的统帅。”
尽管心里不痛快,他还是乖乖地抬头看着。
“我是孙桑·巴雷尔。这是我妹妹孙淇。以后请多关照。”
“我是盖纳斯·埃斯特万。少年,学着懂点礼貌。”
“不好意思,我一直以来都跟礼貌不沾边。既然你们想利用我,那就随我便吧。”
被称为教授的人眼睛眯得更细了。
“我们是在解放被占领的故乡行星泽丰这一崇高使命的驱使下战斗的。既然加入了组织,就应该培养点品德,你不这么认为吗?”
“不知道。是你们把我卷入了大人的争斗中。”
“你是个连自己的立场都不清楚的蠢货吗?”
他的话里带上了刺。
佩斯似乎要做出愤怒的动作,但他用眼神制止了。虽然是被挑衅了,但他并不想先动手。
“哦,我只是个街头小混混。要是看不顺眼就把我扔出去。”
盖纳斯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是应费特雷尔女士的强烈要求才接纳你的。如果你对她心存感激,就应该懂事点。”
“哼,这个女人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有点用的实验动物。我怎么感恩她?”
“看来我们没法沟通。女士,拜托你了。”
本以为他会大发雷霆,没想到他克制住了自己,把视线转向了艾尔西。
“我应该说过。他由我管。不需要你的许可。”
他记得有人介绍说这位教授是 xfi 泽菲的总统,但艾尔西似乎和他地位相当甚至更高。他一瞬间想冲出去,但又想到如果这样的话也有办法应对,于是孙桑在心里盘算着。
“那你就好好管教他吧。”
她用手指抵着脸颊回答道。
“我考虑考虑。”
“……你就不能考虑一下纪律吗?”
“xfi 泽菲是一个由思想联系在一起的抵抗组织。不是你的私人军队。”
她的眼神也很冷淡。
从她没有盛气凌人的态度来看,他们的地位似乎大致相当,但盖纳斯似乎也有不能对她强硬的理由。
(这家伙得尽快调查清楚。)
孙桑一边观察着情况,一边在心里记下了这件事。
(不过,在这里应该让他们清楚我的立场。)
他下定了决心。
“好吧。我也不说难听话,你最好表现得更理性一点。”
视线又回到了他身上。
“别那么神气地命令我。”
“你要明白我有命令你的权力。”
“别装高尚了,无聊。你们想用暴力来推行自己的主张,这本身就说明你们品行低劣。我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不会装绅士。”
孙桑觉得自己是在坚持原则。
“你没听到我说这是一场崇高的战斗吗!”
“战争不过是大人之间的一场大争斗而已!如果要牵连很多人,那就做好觉悟露出獠牙!”
“教授,先这样吧,怎么样?”
调解的声音来自坐在盖纳斯前面座位上的人。
一个留着灰色浓密胡须、面容和善的老人,带着苦笑看着孙桑。
“我不是不能理解你的心情。刚打完仗,心情难免激动,但乱发脾气也不是办法吧?”
他在劝解,但孙桑也没有否定他的话。孙桑也想听他说下去。
“你妹妹也很害怕。你就不能为她想想吗?”
“确实。”
他瞥了一眼孙淇,承认了这个事实。
“这是一场麻烦的大人之间的争斗,但如果你愿意参与,那就先站稳脚跟。只要展示出实力,就没人敢说什么了。这不就是你所知道的方法吗?”
“你太天真了,奥尔特西奥舰长。”
“好了好了。对少年不能一味地压制,不然他会反抗的。你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吧?”
盖纳斯似乎也在反思自己,闭上了嘴。如果有人说这是每个人都经历过的路,那么可能很少有人能反驳。
“你是个明白事理的老头。我不用你们管,只要照顾好我妹妹就行。”
他把胳膊肘撑在椅背上,探身说道。
“好吧。我叫罗布森,孙淇。”
“拜托您了。嗯,舰长?”
“叫我爷爷也行。”
她拼命忍住快要露出的笑容。
“这可不行……”
“随便你怎么叫。”
笼罩在舰桥上的紧张气氛终于缓和了下来。
之后,他被艾尔西带离了舰桥。
“我不否认这是大人之间的争斗,但也有经济方面的原因。”
“什么意思?”
“意思是能维持这样一个组织,是因为有出钱的地方。而且不只是泽丰有。”
也就是说,在冲突中有能赚钱的领域,而且不只是在泽丰,在阿尔米纳也有。
(这可比小孩子打架恶劣多了。)
孙桑虽然这么想,但从道理上也不是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