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废了!楚嫔死了?!
怡春宫的姚婕妤听到这个消息,手中的碗猛地一颤,药汤溅了出来,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她隆起的肚皮上。
“哎呦!”
“你个贱人把药汤弄得这么热,是想烫死我吗?!”
姚书仪又惊又疼之下,不由分说的便给了身边小宫女一巴掌,直打得小宫女头一偏,玉白的脸迅速泛起红色。
可小宫女什么也不敢说,只能双眼含着泪,‘噗通’一声跪倒在姚书仪身前,颤巍巍道:“婕妤消消气,都是冬儿不好……”
“你个死丫头,笨手笨脚的,什么也干不好,还尽惹主子生气!”
“出去在门口跪上两个时辰,不跪到时候,不许吃饭!”
清露心疼地为姚书仪擦着身上的药渍,看着跪在地上的冬儿还一脸委屈样儿,她都恨不得上去掐她两把。
真是个没用的!
都这么久了,居然还没爬上萧凛的龙床。
白长了那么一张漂亮的脸蛋子!
她们家公主是何等金贵,居然被她给烫到了,若不是还有用到她的地方,她早就一包毒药送她上西天给她家公主赔罪了。
“让她下去跪着!”
姚书仪看见这个冬儿也觉得厌烦,冷冷地说道。
她就再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待她生产时,皇上肯定会来看她。
皇上都进了怡春宫了,若是这个冬儿还勾引不了皇上,她这儿……可从来都不养无用的人。
待冬儿走出门,在门口跪下后,姚书仪才一把抓住清露的手,飞快地问道:“咱们的人都处理好了吗?!”
“主子,您放心!”
“咱们的人都没事儿……”
清露低声回应。
她们的人不过是混水摸鱼,都是做了伪装的,隐蔽得极好。
见风头不对,便早就散了,再不往上凑了。
因此,虽然外面抓人抓得轰轰烈烈的,但却并没有抓到几个她们的人,就算抓到了,也只是几个无足轻重的小卒子,弃了也不可惜,更不可能顺着那些小卒子找到主子的头上。
“那便好!”
姚书仪这才放了心。
景弘帝萧凛雷厉风行的一死一废,有些惊到她了。
她也是这时候才知道这宫里的天花竟然是楚惊月故意让带进宫来散播的,她可是还怀着孩子呢,若是不小感染了天花,怕不是要一尸两命!
“真是便宜那个贱人了!”
姚书仪搂着肚子有些后怕,恨恨地说道。
曾经宠冠六宫又如何?最后还不是毒酒一杯?!听说她死的极不体面,又作又闹的非要皇上去看她……
她不是目下无尘、高贵冷傲的吗?!
怎么就不选择一个体面的死法?!
姚书仪直到今日也记得她第一次去给皇后请安时,皇后都没说她什么,可是,那位妼贵妃看她一眼就冷冷地移开了目光,像看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似的,那高高在上的傲慢模样看得她牙齿痒痒的。
当时,她就决定日后一定不会让这位妼贵妃好过。
可结果,她还没等到自己登上那个位置,就先被皇帝赐死了。
这原本是好事儿,可是,姚书仪一想到皇帝会赐死妼贵妃和废后都跟花芜有着莫大的关系,她就又高兴不起来了。
宫中早就有传言说皇帝有意封花芜为后,晋升她为皇贵妃就是为了试探一下群臣的态度。
现在,皇后被废了,谁又能说这不是在为花芜封后做准备呢?!
一想到花芜有可以封后,姚书仪心中就好像有猫在抓般百爪挠心,嫉妒、不甘、怨恨种种情绪在她心中翻腾……
“哎哟!”
姚书仪轻哼了一声,也许是她心中憋闷,肚子里的孩子踢了她一脚。
“主子,您没事吧?”
“要不要奴婢去请大司空?!”
青露见自家主子捂肚子,立刻就紧张起来。
她家主子的预产期就在下个月,她现在一见她家主子不舒服就紧张,生怕她家主子早产。
“不用。”
“没事了……”
姚书仪知道是自己情绪激动让肚子里的孩子不舒服了,她连忙长出了几口气,不敢再七想八想……果然,肚子渐渐平静下来。
姚书仪摸着自己的肚子,心里暗想着她再忍忍,就算她当了皇后又如何?一个生不出皇子的皇后而已,她最后的下场也未必会比废后冯元蘅好多少。
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要将小皇子平平安安地生出来,至于花芜……哼!她们走着瞧!
……
九月的地寒凉入骨,化名冬儿的花琳琅垂着头跪在门口,身边的宫人来来往往,不时有人对着她的背影指指点点……
花琳琅死死的咬着下唇,满眼的不甘和怨毒。
不该是这样的!
怎么会是这样呢?!
她的家没了、爹娘和哥哥被流放了、她从一个侯府千金变成了任人打骂的小宫女,每每想及此处她就无比的憎恨花芜。
若不是花芜,她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花芜的一切都该是她的!
可为什么……皇上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
姚婕妤怪她勾引不了皇上,可她已经很尽力了,但奈何皇上满心满眼都是花芜,哪怕她整得再漂亮也没有用!
她好不甘心!
没人知道为了这张漂亮的脸,她付出了什么。
想起蛊虫在她脸上啃噬的感觉,花琳琅就算到了现在都会疼得发颤。
花芜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宸贵妃、马上就要是皇贵妃、甚至还有可能是皇后,而她却只是一个婕妤宫里的小宫女,每每见到花芜的仪架,她都要跪在地上给花芜磕头。
嫉妒宛如一条毒蛇般每每啃噬得她不能入睡。
她不会一直只做个小宫女的。
花芜是漂亮的,可是,现在的她也不丑啊!
她一定会把皇上的宠爱从花芜那里夺过来的!
到时候,她会让所有曾欺负过她的人生不如死!
花琳琅下唇都咬出了血,不敢让人看到她眼中的怨毒。
……
楚惊月的死状很恐怖,秦忠命人用草席卷了卷当天便送出了宫,这样的罪人是没办法入皇陵的,也没人关心楚惊月最后会葬在哪里。
所以,当那辆运送楚惊月尸体的马车见身后的城门关上,再没人注意他们的时候,那辆马车便飞快地从官道拐进了一个小路,又跑了两个时辰后,在小路的尽头有一辆青布马车等在那里。
“人在车上!”
“上面吩咐了找个地方养起来,别让她死了,但也别让人跑了……”
赶车之人跳下来,低声吩咐道。
“是!”
来接应的人应了一声后,飞快地驾着青布马车离开。
不大一会儿,小路就又恢复了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