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芜执拗的想要一个和朕的孩子。”
萧凛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花间倩影,语气有无奈,还有一丝得意。
他知道他的阿芜非常爱他。
甚至为了能回到他的身边,哪怕是当一个低三下四的小宫女也愿意。
当他知道后,他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现在,阿芜更是拼着身子不要,也要给他生下一个孩子……
他的阿芜真是他甜蜜的负担。
他不能承担得了失去阿芜的痛,哪怕有一丝丝可能,也不行!
“所以……鹤云深,你来告诉朕,若是解开了阿芜身上的相思泪,阿芜真的没有生命危险?!她的身体真的可以被再次养好如常人一般生儿育女?!”
萧凛转过身,狭长的凤眸紧盯着鹤云深,一股独属于帝王的压迫感铺天盖地的袭来,让人心悸。
鹤云深心中一抖,酸涩难言。
她竟然这般爱萧凛。
是了!
她从来都是爱萧凛的。
只有萧凛能看到她的柔情,其它人看到的永远都是她刁蛮任性,无论是她、还是裴玄、亦或是凌绝尘。
她身上中有胭脂泪。
只要他说解开胭脂泪,他没有把握养好花芜,皇上就定不会让他解。
皇上这辈子也都不能再碰阿芜。
他不知道这胭脂泪是谁给阿芜中下的,但他想这必定是一个爱阿芜又恨皇上的人。
可是,阿芜有一句话说的是对──别人的孩子养不熟!
他怎么舍得让阿芜养别人的孩子,最后,别人的孩子羽翼已丰,掉头对付阿芜?!
站在这处权利的顶峰,一个养子而已,怎么可能靠得住?!更何况,他的亲生母亲位份低微,可花芜却是高高在上的,他会恨的。
阿芜必须要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回皇上,臣以身家性命担保皇贵妃娘娘定会无碍,儿女双全!”
鹤云深抬起头,清冷的目光直视萧凛,眼中的坚定让人安心。
“哈哈……”
“好!”
“鹤云深,只要你能治好皇贵妃,朕定厚赏于你!”
萧凛眉宇间的忧愁散去,愉悦的大笑出声。
太好了!
有阿芜、有他、还有他们的孩子……这一切就是萧凛想要的。
萧凛挺拔的身影,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叫幸福的味道。
花芜还在一阶一阶的往上走着,三层楼那么高的花房,竟然让她有些眼晕,她不得不停下脚步,坐在百花中间,感受着脚边白芍药花瓣的柔嫩,听到那边萧凛爽朗的笑声,她猜到可能是鹤云深与他讲她这病能治。
看到萧凛那么开心,花芜竟难得的长出一丝良心。
她三年后还是找个意外的死法吧……一是不拖累鹤云深;二是意外死比较干脆,她有些不敢想若是萧凛知道这一切都是骗她的,她会怎么个死法。
“红芽儿,你说咱们三年离开,应该会很顺利吧?”
花芜微笑着望向萧凛和鹤云深,却在识海中偷偷向红芽儿寻安心。
“您放心!”
“我定当努力恢复功力,不负您的重托!”
红芽儿在花芜的识海里一本正经地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
“嗯……不对!红芽儿,你怎么了?怎么说话怪怪的?”
“你……你还用了敬语?!”
“你……你没事吧?你是不是也被人穿了?”
花芜吓了一大跳,只觉得眼前的红芽儿有些陌生。
“穿什么穿?我有肉身吗?我就是一灵魂,怎么让别人穿?!”
红芽儿似乎在花芜的识海里僵了片刻,随后,整只妖肉眼可见的暴躁。
嗯……是熟悉的味道。
还是那个红芽儿,没有被人替换掉。
暴躁得让人心安。
……
不到一日,人人便都知皇上为讨皇贵妃欢心,特意命人建了一栋三层楼高的花房,里面摆满珍世奇花,哪怕是在冬日也傲然盛放。
皇上甚至还特意旷朝一天,陪皇贵妃去花房赏花。
有不少好信儿的嫔妃特意拐弯来看这栋花房,虽然人进不去,可是,透过诺大的琉璃窗,她们还是能看见里面的一些景致的,宛如仙境般的美景,一时让后宫中飘荡起了无数的醋味。
又有大臣跳出来,指责皇上此举过于奢华,恐引起民间非议,不利于国体安康……且此举太过于溺爱皇贵妃,恐引得后宫不宁,朝纲不振……
“娘娘,您还笑?”
“这花房是皇上要建的,您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他们凭什么说您?”
金盏给花芜端来汤药,气哼哼地说道。
花芜当然要笑啊,她简直开心得不得了。
朝臣们对她有意见才好呢,这样萧凛若是想让她当皇后,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只是这些事儿,可不好与金盏说。
花芜忍着笑,接过金盏手中的药碗,再次闻到那熟悉的药香,花芜不禁叹了口气,她真是和喝药分不开了。
鹤云深不愧是大兖第一神医,胭脂泪很容易就被解开了。
也如鹤云深所说的那般,在解开胭脂泪后,她的身体就迅速枯败下去,是鹤云深用还魂针硬生生给抢救回来的。
有那么一刻,花芜都觉得自己好像灵魂出窍了。
待她醒来后,她就发现她的身体比她刚穿来的最开始还要破败几分,脸色白得像纸一样、浑身酸软无力、整日困倦……
在这段时间,花芜拒绝萧凛来翊坤宫看望,直言她不想让他看见她丑的一面,萧凛不同意,可却无论如何也扭不过她,最终就只能每日在她的门外站一会儿以慰相思。
“啧啧……”
“鹤云深可是下了大本钱了……你的每一碗汤药中都含有灵植呢……”
“照他这么养,还真有可能在三年内把你养健康喽……”
红芽儿仗着别人看不见它,又从花芜的识海中飞出来,围着那汤药碗啧啧有声。
花芜一口气闷了玉碗中的药,咂了咂嘴,不苦、药味很淡、还有一丝甘甜,不像是药,倒有些像是南方的凉茶。
想必是放了红芽儿口中的灵植,改善了口感。
花芜觉得日后三年若是都喝这样的药,她还是能接受的,就当是喝了去火降燥的凉茶吧,将药碗递给一旁的金盏,花芜惬意地拥着狐裘被望向窗外的落雪……
终于可以安稳地过上三年了。
她前段日子天天做梦,梦见萧凛捧着个凤冠在她身后追,都把她夜里吓醒好几回。
……
翊坤宫这边岁月静好,怡春宫这边却是一片阴霾。
身为太医的大司空已经打听到皇贵妃这段时间在养病,就是为了日后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她是真的不打算抱养公主的小皇子。
“既然抱养这条路走不通,那便按计划行事除掉景弘帝吧!”
大司空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皇子,他们已经有了。
大兖的皇帝便可以去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