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下去,不死也得折半条命!啧,那老东西要是知道自己儿子死了,该有多高兴?真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看他那比笑还难看的哭脸呢!”
黑影转身就见一个黑衣男人走到自己面前,问道:“那走狗解决了没有?”
“跑了!”
“啧,跑了就跑了吧,以你现在的情况,打不赢那身为将领的走狗很正常!”
“对了,你多久死?”
“…………”
“你报完仇死吧,这样契约生效,我就能复活了,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呢,哈哈哈哈……”
“…………”
男人没有回答他,显然已经习惯了对方自顾自的发疯,径自走向前去,到了边缘处停下,向下看那深不见底的崖底。
黑影看着他的举动,摊手道:“哎呀,忘记告诉你了,你看上的女人,被沈怀安带着跳崖了!”
“你说说你,多可怜啊,还没到时间攀上话呢,就死了一个心上人。”
“沈怀安会不会死,本王不清楚,但是那女人必死无疑啊!”
“哎呀,你又多了一个仇人,若是沈怀安没死,不论你我,都得杀死他啊!”
男人默然不语,面具之下,他眉头紧锁,从未觉得身边这个人如此聒噪,此时心中更加觉得心烦意乱,若不是身体和力量都受控于他……
黑影见他不答,嘟囔了一声:“无趣”。
之后便不再开口,他打量着男人,这是他一手培养的身体,从初见的软弱无能,到被仇恨蒙蔽双眼,签订了献祭的契约,为他收集妖力卖命……
人类真蠢啊,总是会被无端的挑起情绪,将弱点展露无疑,经不起诱惑,只要施舍一点儿,就轻而易举的上钩卖命,果然,蝼蚁,终究是蝼蚁!
黑衣男子沉思着,站在崖边看了一会儿便转身离去。
黑影打趣:“啧,我以为你会大哭一场呢。”
“我会给她立碑,上香,你要是真的很闲,就尽快确定下一个目标?”
“要是忘了,就好好想!”
“你怎么和本王说话的!”
黑影心中瞬间不愉快了,一个献祭的傀儡罢了,竟然敢这么和他这个主人说话!反了天了!
“或者,你不想复活施行你的大计了……”
男人说着,飞身离去。
“…………”
*
姜浔觉得她很幸运,她真的遇到了崖底不是湖就是洞的书中定律。
虽然没死,但也去了半条命。
她奋力游到岸边,而后艰难地爬上了岸。
紧接着,她又费尽全力将沈怀安拖上岸来。
此时的她气喘吁吁,伸腿踹了踹已然昏迷的少年。
“狗东西,不会游泳你说啊!把我往湖里按,要不是我会水,就被你得逞了!”
她真的很生气,在掉落的半空中,她是绝望的,而沈怀安这个狗东西,因为受伤,把她抱的紧紧的,掉进湖里的那一瞬间,她是被压在下面的那个!
在她刚开始游泳适应时,沈怀安呛水了,双手按着她的头就开始浮水,张着嘴说着什么,就咕噜咕噜的沉了下去……
害得她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带着他游到了岸边。
姜浔望了一眼天色,此时夕阳西下,落日熔金,暮云合璧。
她得先找一处能安心休息的地方,毕竟此刻周围尽是树林环绕,谁又能知道到了夜晚,这片看似宁静的森林中会不会有凶猛的猛兽突然出现呢?
一想到那些可能在黑暗中出没的危险生物,她的心中便涌起一阵不安。
待气息逐渐平缓过来后,姜浔缓缓起身,她小心翼翼地四处走了走,脚步轻盈而谨慎,生怕惊扰了什么未知的生物。
她仔细地探察着周围的每一处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成为安全之所的地方。
经过一番艰难的寻找,终于,她寻到了一处她自认为的绝佳地点——一处石崖之下。
那石崖高高耸立,宛如一道坚固的屏障,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石崖底部较为宽敞,足以容纳四五个人,而且周围没有太多的杂草和灌木丛,相对比较开阔,这样一来,即使有什么危险靠近,她也能及时发现。
姜浔站在石崖下,微微仰头,看着那陡峭的石壁,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庆幸。
紧接着,她又回到了岸边,蹲下身拍了拍了仍旧在昏迷中的少年的脸:“沈怀安,醒醒,沈怀安!”
见少年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姜浔:“嘶~难道是因为拍的太温柔了?”
随后她扬起手,甩了过去,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响起。
“啪!”
“沈怀安,醒醒,再不醒,就丢你喂鱼了!”
“…………”
见少年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了一道巴掌印,姜浔微愣了一下,她并不愧疚,只是突然有一种还没打爽的意犹未尽感。
当她再次扬起巴掌要打上去时,这时,她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咕噜噜,咕噜噜……”
“啧,看在我肚子饿了的份上,饶你一回!”
姜浔撇了撇嘴角,收回了手,看着眼前紧闭双眼、意识全无的少年,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认命地将少年扶起来,然而,少年全身都重重地压在她的身上,那重量让她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她咬紧牙关,努力稳住身形,吃力地承受着少年的重量,她一步一步缓慢的朝石崖方向挪去。
周围的树林在微风中沙沙作响,她的衣衫被汗水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头发也有些凌乱地散落在脸颊两侧。
但她顾不上这些,只是紧紧地扶着少年,艰难地前行着。
终于,在她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她来到了崖石底下。
姜浔一把丢下少年,自己也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气:“看着瘦瘦高高的,还挺重!”
“沈怀安啊沈怀安,你可是欠我一条命啊!”
稍作休息片刻后,姜浔决定去找吃的,将沈怀安拖到了石崖更里面一点,拍手离去。
沈怀安做了一场梦,梦里他见识到了他父母的爱情也见证了母亲的屈辱,和他突然爆发出妖力,覆灭了整个沈家。
随即画面一转,是他被薛墨青带回薛家的时候。
薛墨青待他很好,处处维护他,甚至教他符咒术法,指导他如何运用体内的修为,与薛氏的孩子一样,一视同仁。
薛绮音也很好,很照顾自己,喊着自己小弟弟,他们一起练习,一起吃饭,一起玩闹,那段时间,是他最愉快的时光。
只是这种幸福的时光,截止到了他十二岁时,薛氏祖训,每到十岁的孩子,便开始进行单程历练,不得居住一起,并成为竞争关系。
他与薛绮音亦是如此,只是他是十三岁才进行考核,是薛墨青拖延的时间,本身就是外面捡来的孩子,薛氏家族的人对他十分厌恶,在暗地里欺负他,偷偷使了许多绊子。
还时常规训薛墨青,他闯的祸,是薛墨青一己承担了下来,从十二岁时他与薛绮音见面越来越少,有时少到只能匆匆问候。
直到后面,他们都通过了考核,结伴而行做的任务出色,薛家这才同意他们又居住在一起。
后来,薛墨青接到了有大妖活动在周边,并且伤人,带着他一起历练,在斩妖的时候出现了失误,被妖杀死……
忽然,脑海里有一个熟悉的记忆片段一闪而过。
快到他抓都抓不住,潜意识里告诉他,薛墨青的死另有隐情,可是他再怎么回忆,也回忆不起来那天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