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晨曦微露,旭日东升,阵阵晨风拂面而过,送来丝丝的凉意。
房间里,小姜浔一早就被沈怀安叫了起来,有起床气的她,此时垮着一张脸,坐在梳妆台前,无精打采。
“怎么了?”沈怀安明知故问。
小姜浔嘴角一撇:“坏爹爹,我不要你这个爹爹,我要睡觉,不要起床!”
“我不是你爹,不是教你了吗,叫哥哥!”
沈怀安嘴角微抽,昨夜教了几十遍,为什么她还是不改口,若不是她毒发导致脑子不好,他真的会怀疑她是故意为之。
“姜浔,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我又不是鸟,吃什么虫子,我是人,我要睡觉,你爱吃,你自己去吃,多吃点……”
即使变小失智,她依旧还是那个性格,不愉快就回怼。
沈怀安一点儿也不恼,心里还有些小开心,他为什么会喜欢上姜浔呢?是她老是跟自己作对?
是她厌恶他,还依旧为他包扎伤口,是她告诉他,他并不是被丢弃之人,还是她说看看自己合不合适?
又或许,追溯到更前面,她说他长得好看,喜欢他?
好像都有,即使在那神秘力量的束缚,操控之下,他还是渐渐的对活泼乐观的她产生了兴趣?
若是他没有冲破束缚,可能依旧会被操控杀了她吧?
令他庆幸的是,他完全冲破了那操控他的力量,不再受任何束缚和影响。
姜浔温暖了他心里最在乎的一块地方,那是朝夕相处的薛绮音都不曾看透,也不能理解的,更没有言说的。
或许,他真的如萧书郎分析的那样,他很缺爱,所以即使他与姜浔那么互相讨厌,但是只要她对自己一点点好,他就能轻而易举的爱上……
虽然姜浔嘴上不饶人,但是她却不止一次对他好,她辛苦的将他从湖里带出来,又扛到了崖石底下,为他包扎?她完全可以不管不顾他,但是她还是那么做了。
虽然烧的迷迷糊糊但仍旧会安慰他,还有手上被油溅起了泡,还是做了那个专属的油泼小白菜。
只有他知道,有那么一瞬间,那束光是照在了他的身上,直击他的心底,即使短暂,他也想留住那束光。
他是生活在阴沟里的老鼠,自私,贪婪……
他从来不是一个良善之人,要什么都会自己去争取……
虽然他爱上姜浔,但是他不能承受姜浔不爱上他,更容忍不了她会跟别人结婚生子……
所以他将会不择手段的把她留在身边…………
他就是如此贪心之人…………
“我不喜欢这个发型!”
一道稚嫩的嗓音将他的神游的思绪拉回,沈怀安回神就见铜镜里的小姑娘,瘪着嘴指了指,指了指头上扎好的双丫发髻,说道:“你这扎的好丑啊!我觉得自己像头牛……”
“…………”
沈怀安望着那一前一后的丸子头,哑口无言,不得不说,还真有点像。
“我在重扎一次?”沈怀安试探的询问。
小姜浔打了个哈欠,白了他一眼:“可是我好饿了啊,而且你扎头发都发呆,我还不如找那群哥哥姐姐去扎!”
小姜浔说着就要走,才刚离开凳子就被沈怀安一手抓住拎了起来。
“放开我!我不喜欢你了!我不要扎头发了,我要去吃饭!”被提在半空中的小姜浔,不适应的胡乱挣扎着。
沈怀安笑眯眯的道:“不行哦,我要再扎一次,就一次,你乖乖的我就放你出去哦……”
开玩笑,扎这么丑放她出去,其他人一问起,就知道是他的手笔,他都当着萧书郎和析梧的面前说会了。
要是这样,一定被他们取笑的?╭╮?!
这笑眯眯略带威胁的语气,让小姜浔害怕的抖了一下,她一巴掌拍在少年的脸上:“看你这么坚持的份上,记得给我买双份桂花糕加烤鸭,加有花味的糖果!”
女孩儿的力气不小,一巴掌下来虽然没红,但是还是有点疼,沈怀安结结实实的挨下来了。
知道她是满心的不喜,现在又是毒发中,就勉为其难的原谅她这无理的行为吧。
“可以,我保证一次扎好!”沈怀安将她放到凳子上,再次解完发带,认真梳起头发来。
有了第一次的试验,第二次就变得熟练起来,此时他正聚精会神的扎着发髻,全然不知小女孩的眼中,早已没有原先的纯真,取而代之的是看不透的精明。
“沈怀安,你突然对我这么好,不会是别有用心吧?”
她的语气又轻又快,却还是被沈怀安捕捉到,他的瞳孔闪过一丝震惊,将她扳过来与自己面对面。
“姜浔?你意识恢复了?”
小姜浔眨了眨眼睛,歪头微笑:“坏哥哥,你扎好了吗?阿浔饿了?”
沈怀安紧紧盯着她,试图从她眼中看出什么来,刚才他明明听到了,她叫他沈怀安,虽然很快,但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小姜浔摇摇头:“我刚才没有说话啊,坏哥哥你是不是脑子坏了?我好饿,我要出去吃东西了!”
小姜浔一把推开他,气冲冲的跑出了房间,剩沈怀安一个人在房间里发愣。
难道是幻觉,可是不太像?或者这个毒发症状,真的时而糊涂时而清醒?
不论如何得尽快将姜浔身上的福咒和半月之毒解除!
*
吃完饭,经商量决定,薛绮音,季浮川和沈怀安带着姜浔再次去那宅子,找那赐福的妖怪。
剩下的人,都去四处打探药王谷的踪迹。
他们正带着小姜浔准备出门,一个胖子急匆匆地跑到了他们跟前。来人是第二个委托者,那豪横的胖子周莫扬。
他低着头,气喘吁吁地看着他们说:“我……我想好了……我的事可以先缓缓,你们赶紧去那个书呆子家!”
“出事了……他出事了!”
薛绮音满脸疑惑:“谁出事了?”
周莫扬道:“王为之出事了,就是那个写文章的秀才,他好像……死了。”
“什么?”薛绮音等人惊愕地对视一眼,旋即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