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以为沈怀安即将命丧黄泉之际,一股强大而狂暴的力量从沈怀安体内汹涌而出。
那是一股纯粹而又充满毁灭性的妖力。
沈怀安的双眸瞬间变得赤红,仿佛燃烧着地狱之火。
他身上的气势不断攀升,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这股力量扭曲。
“不好,大家退后!快!”
他缓缓抬起双手,掌心之中,凝聚成了一团黑色的妖雾,那妖雾如狂暴的漩涡般疯狂翻涌着。
紧接着,沈怀安猛地向前一推,那妖力旋涡瞬间化作一道如墨的黑色洪流。
接着这股洪流又分散开来,如同无数黑色的触手般向四周蔓延。
那妖雾般的黑暗以雷霆万钧之势朝着敌人奔腾而去,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拉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那些原本得意洋洋的敌人,此刻脸上的得意瞬间被惊恐所取代。
“啊啊啊!!”
“快撤!!!”
有的人惊慌失措地转身欲逃,然而那黑雾如同索命的幽灵,瞬间就追上了他们。
只见他们的身体如同脆弱的纸片一般被狠狠撕扯得四分五裂,残肢断臂如雪花般在空中肆意飞舞。
有的人绝望地举起武器妄图抵挡,可那武器刚一触碰到妖力,便如同尘埃般瞬间化为粉末。
紧接着,他们的身躯被妖力无情洞穿,鲜血如喷泉般从伤口处汹涌喷出,染红了大片土地。
妖雾所到之处,一切都被摧毁得一干二净。
人们在绝望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却根本无法改变这悲惨的命运。
瞬间,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股强大力量无情吞噬。
大地被鲜血浸染得触目惊心,一片惨绝人寰的景象。
沈怀安如同从地狱归来的魔神,静静地站在一片废墟之中,身上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恐怖气息。
“小殿下!”萧书郎来到沈怀安身边,脸上充满了担忧。
原本就是重伤的还未完全恢复,突然将妖力爆发出来,无疑是以命相搏。
沈怀安看着地上的鲜血,与残肢断臂,没有半点怜悯的情绪,只觉得心寒至极。
放在之前,他还会为自己杀人而有所顾虑,担心师姐讨厌自己,而薛绮音,是第一个放弃自己的人。
曾经的话说的有多好听,此刻就有多心狠,沈怀安看向自己的双手,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就连姜浔,也为了与季浮川站队在一起,而背叛自己,竟然都不信任他,抛弃于他。
那他还有什么顾虑所言,顺心而为,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森林解脱那股力量的阵法展现的画面。
他被这群正道人士杀了两次,这次,他要逆天而为,为自己而战。
萧书郎:“小殿下,你的伤……”
沈怀安:“无碍,先回妖界。”
**
——出云山,药王谷——
纷纷扬扬的雪花如鹅毛般飘落,整个出云山都笼罩在一片银装素裹之中。
一辆马车在雪地中缓缓驶来,车轮在积雪上留下两道深深的痕。
马车内,薛绮音看着依旧昏迷的姜浔,脸上充满了担忧:“给阿浔喂了六天的药,为何还不醒?”
季浮川伸手握住她的手,宽慰道:“药有制止毒素的作用,之前阿浔不是也恢复了吗?我们马上就要到药王谷了,阿浔一定会没事的!”
苍意欢伸手掀开一点车帘,看着外面的景色,道:“快到了,出云山位居北地,是寒冷之地,落雪比较早,你们给姜小姐做好保暖,到地方,就可以让医师看了。”
析梧驾驶着车,望着天空上飘下来的雪花道:“主人吉人自有天相,薛小姐莫要担心,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见雪,这银装素裹的场景还是颇为壮观!”
“唔……”
他们正在谈话时,一声细小的声音,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就见姜浔缓缓睁开眼,与他们四目相对:“我?这是怎么了?”
“阿浔,你醒了!”薛绮音高兴的惊呼,将白色的狐裘又给她盖严实一些。
苍意欢放下车帘,转头看向醒来的姜浔,也露出了笑容:“姜浔,你终于醒了,快吓死我们了,还以为你会昏迷到谷中呢。”
“我?昏迷了几天了?”姜浔此刻脑子发懵,体内毒素紊乱着她的灵气,让她感到一股冷意。
析梧插话:“主人,你昏迷了六天了,我们都快到药王谷了。”
“六天?”
姜浔大惊,她就记得她突然抽风的唤出灵鸣剑,然后刺向沈怀安。
当时满脑子的声音,直接淹没了她的意识,后面的事情她就不清楚了。
“薛姐姐,我是不是……是不是……”
“姜浔,你杀了沈怀安,大义灭亲啊,我才知道,原来你未婚夫是妖,还是妖王流落在外的孩子。”
“现在外面都在传沈怀安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呢,没想到他还是杀死薛大师的凶手!可恨!竟欺骗你们!”
“不过他虽然逃了,但是薛,秦,两家组成了诛妖联盟,去围剿了!”
苍意欢打断她的询问,直接告诉了她想知道的消息,一想起沈怀安是妖。
而姜浔动手那天她却一早出门,就有些后悔,早知道就该待着,帮他们抓住沈怀安才是!
姜浔整个人僵住了,完蛋了,完蛋了,她真动手杀了沈怀安,这下真是梁子结大了,难道真要走原身的老路,被他嘎掉吗?
苍天啊,她不要啊!
薛绮音握住她的手,道:“不过,阿浔,那天你突然动手,真的让我意外……”
“我……我真没想杀他的,那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唤出了灵鸣剑,去攻击他……”
姜浔将在浔来酒楼里的密室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两人。
季浮川闻言,神色凝重:“看来密室里的那花有问题,根据你的描述看来,那红色的花便是初芽,能魅惑人心,闻多了花香,便会致幻被控制。”
姜浔回想了一下,可是当时那花并没有什么香味,难道是自己太专注,那花香太淡的原因?
可是她总觉得哪里对不上,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可是那脑海里冰冷的声音怎么都觉得有些熟悉,像是……
“事已至此,并不是你的错,你就不要 难 过了。”
“沈怀安本来就是妖,杀薛大师之事也是证据确凿,杀他并非你的本意。”
“多想反而徒增烦恼,你现在还是以自己解毒,身体恢复为主!”
“来,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见姜浔沉思,季浮川以为她为自己做的事情难过,出声安慰。
姜浔的思路被打断,她接过热茶,看向季浮川道:“谢谢浮川哥!”
随后她看了一眼薛绮音,揶揄道:“浮川哥真是一个温柔,体贴,为人考虑的好男人啊,跟正义大方的薛姐姐真是相配极了!”
“不知什么时候,能喝你们俩的喜酒就好了!”
“阿浔……”
薛绮音嗔怪了一声身边的少女,抬眸与季浮川那充满爱意的眼神对视。
瞬间满脸通红,立马转移视线,对着姜浔道:“天凉,赶紧喝茶暖暖胃。”
姜浔的视线在两人的面部扫视了一下,内心感到欣慰:“照两人这种不离不弃的感情持续下去,她的任务完成进度指日可待啊!”
她喝了一口茶,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流下去,整个身子都觉得暖和了起来。
此时,她的脑海里浮现出那黑衣少年的身影,有些犯愁。
她低声低喃:“怎么想起那狗东西了!”
按照剧情,只要等男女主经历过薛家变故后,解决临越国的妖疫,然后双双出名。
两人历经磨难,千辛万苦,感情坚定不移,然后大婚幸福美满,她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只是沈怀安回去妖界,怕是如密室里的对话一样,还是会对季浮川暗下杀手,得防着他。
别人穿书要么就是大佬,要么就是隐藏的高手,或者小姐,公主等高贵角色。
谈情说爱,她穿书,就是在妖魔鬼怪的世道里保命穿梭,还得做男女主的保镖……
还有个坑逼系统!人与人的差距为什么这么大!
*
马车停下,静静地伫立在药王谷的山门前。
雪花不断飘落,为马车披上了一层洁白的纱衣。
山门前,两个守卫笔直地站着,雪花落在他们的肩头,却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的专注。
苍意欢率先下车,他轻轻抖落肩头的雪花,然后走到马车旁,掀开帘子,对着里面的薛绮音道:“薛小姐,姜小姐,我们到了。”
薛绮音微微点头,她温柔地将狐裘替姜浔拉拢:“阿浔,马上就可以解毒了。”
姜浔点头:“终于不用担心突然一命呜呼了。”
“你们先在车上等我,我去让人把门打开!”
苍意欢说着便走到山门前,刚要拿出令牌,门却突然被推开,从里面迎面走出来一群身穿白衣披着狐裘的男女,手上皆拿着佩剑。
他们个个神色冷峻,目光如炬。
为首女子看到苍意欢,微微一怔,随即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我当是谁在门口呢,原来是你这个一无是处的,资质平庸的乞丐。”
“怎么,外面游历混不下去了,回药王谷找谷主哭诉了吗?”
苍意欢闻言,脸色瞬间沉下来,双眸中燃起愤怒的火焰。
她紧紧盯着那女子,手中令牌被握得咯咯作响。
“苍雪媛,你休要胡言乱语!我回药王谷自有我的道理,岂容你在此无端揣测和讥讽!”
苍家主家只有三个儿子,其他都是苍姓的旁系亲属组成。
苍雪媛正是本家三当家的女儿,仗着自己资质优质,法器多,一向看不起外家之人。
特别是被苍家大当家,也就是现在的谷主,收留的乞丐——苍意欢。
一个乞丐,凭什么能得到谷主的术法传承!凭什么能挤进苍家本系!
苍雪媛冷哼:“一个被收留,赐予苍姓的乞丐,也敢直呼本小姐的名讳!”
她抬手就要给苍意欢一个下马威,刚要打向苍意欢的脸时。
一颗碎银突然从马车内疾射而出,精准地击中她的手。
她只觉手部一阵剧痛,不由自主地缩回了手。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薛姐姐,药王谷的狗叫声,还挺吵的。”
苍雪媛的目光转向马车内,一个眼神示意,身后的人便将马车团团围住。
“什么人,给本小姐滚出来!”
姜浔在薛绮音和季浮川两人的搀扶下下车。
对上了苍雪媛的愤怒的眼神,她微微一笑:“呀,原来不是狗啊,长得还算是个美人,怎么嘴里跟插个开塞露似的,张口就开拉啊……”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骂我!”苍雪媛怒目圆瞪,柳眉倒竖,抬手便对着姜浔狠狠出手。
一道凌厉的劲气呼啸而出,直逼姜浔命门而去,季浮川刚要动作。
然而,就在那劲气即将冲到姜浔面前时,一道蓝色的光刃突兀地闪现,瞬间截断了苍雪媛的攻击。
光刃散发着强大的气息,令周围的空气都为之一滞。
紧接着,一道沉稳而富有磁性的男人声音传来:“雪媛,不可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