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无望的,可笑的战争
作者:橙子煎饼   重回天灾:渣爹后母靠边站最新章节     
    枪拿到了,子弹还会远吗。
    余溪风越发深入。
    她在地底辨不明方向,兜兜转转,竟然又走到了一条地道上。
    余溪风打起手电,在仔细分辨后,确定这不是进来的那条。
    吉家为了找军工厂,已经把附近钻得跟筛子一样了。
    余溪风靠在墙壁上休息了一会儿,从空间里取了一份盖饭。
    她累得快要虚脱,也没仔细看,拿出来才发现是海鲜味的。
    一开盖子,就横着一只红彤彤的螃蟹。
    余溪风嫌吃着麻烦,还扎嘴,把螃蟹扒拉到一边,用下面的土豆和年糕拌饭吃,吃得嘴里发咸。
    她盘腿坐在地上,三两口灌下一瓶柠檬水。
    她没休息多久,废寝忘食地继续深入,探索是一寸一寸的,跑出来时,恨不得再多长八条腿。
    这里终于被她给挖塌了。
    氧气都快跟不上余溪风的呼吸频率,在彻底塌掉之前,余溪风总算找到了正确地方向,爬了出去。
    跑出来时,余溪风竟然还觉得还好。
    这样的生死时速,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余溪风长出一口气。
    余溪风的空间里,带出了百万数量的子弹,数以万计的枪支。
    上百吨不同品类的罐头和压缩饼干。
    从零星捡到的文件来看,这里并不是生厂用的军工厂,它是一个调配物资的中转站。
    所以才会有这么齐全的东西。
    枪支和子弹余溪风全部收走了,几无遗漏,但是仓库里粮食被冲散,还散落了许多。
    即便余溪风已经拿完了大头,剩下的数量依旧不容小觑。
    余溪风不打算把这些东西留给火风社。
    火风社建在这个上面,慢慢挖,慢慢用,剩下的那些东西,依然可以将吉家捧到一个惊人的高度。
    只怕是吉家本人,都不清楚这底下,究竟埋藏了多少东西。
    也许疆山的关庆吉知道,所以他才千方百计地要弄到房车,往这边来,
    时也命也。
    余溪风抹了一把脸,脸上露出一个淡笑。
    距离她进去,已经过去了两天多。
    余溪风本来想舔一下发干的嘴唇,想想脸上的泥沙,放弃了这个打算,抹了一把脸。
    这时才想起定月坡上的事来,也不知道章秋那边的事情怎么样。
    余溪风放了一个信号枪。
    这附近没有什么高大建筑,方圆十里之内,都能听到信号枪的动静。
    很快就传来了章秋的回应,
    余溪风放下心来。
    她进了空间,先把脸给洗了。
    外衣不换,洗个澡,把里边的衣服换下来,也没有人能看出来,
    洗澡很好地舒缓了余溪风的满身疲惫。
    余溪风看到那只被她放到一边的螃蟹,
    余溪风搓了一把头发,把蟹的天灵盖掀开来,蟹黄膏脂一样,附着在内壁上,
    余溪风用勺子挑了吃了。
    蟹腿上的肉也一一分拆。
    又吃了两个糯米饼子,困意上来。
    余溪风稍微眯了会儿,调整了一下状态,出了空间,开始往回走。
    两方人马仍然僵持在定月坡上。
    无论是火风社的枪,还是唐家屯的陷阱,都已经消耗完了。
    余溪风旁观了一会,要如出来那般,混水摸鱼进去,难度不小。
    几乎没有可能。
    既然如此,余溪风索性不再藏着掖着。
    余溪风从空间里取出挖掘机。
    她没开过,但一样是操作面板,一样是方向盘。
    听说挖掘机还有限速,余溪风没有半分思想负担地上去了。
    刘村长正在巡查伤员,这两天,称得上伤亡惨重。
    年轻的人冲上去,许多人家都死了儿女,死了父亲母亲。
    刘村长白天的时候,统筹防御,部署进攻,安排后勤,安抚人心。
    他从来没有做过这些。
    可是到了这个地步,站在这个位置,竟然是不会也得会。
    刘村长还年轻的时候,也曾有过挥斥方遒,弹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向往。
    那时候他想,只要他站得足够高,所有人就会对他恭恭敬敬。
    别人会因为他随意地一句话而抖三抖。
    刚来的时候,村里百来号人,叫他们不要随地大小便,就让新官上任的刘村长费尽了力气。
    年月过去,如今,刘村长了解每一家的情况,
    知道谁勇武,可惜脑子缺根弦。
    知道谁文弱,但一肚子坏水。
    闭着眼睛,都知道是哪个奸滑躲懒,出工不出力。
    刘村长到底是磕磕绊绊地把唐家屯组织起来了。
    他甚至亲手打死了一个想要临阵脱逃的村民。
    仰赖狗头膏和那些陷阱,对面的伤亡远超唐家屯。
    火风社没有医生和药物,受了伤的人没有机会重回阵地。
    此消彼长,唐家屯建立了微弱的优势。
    但是,想要彻底打倒对面,甚至夺取对面的粮食,仍然是痴心妄想。
    刘村长不敢想,如果失败了,唐家屯会面临什么。
    他只能逼着自己去做,再多做一点,也许村民就能少死一个。
    是自己将他们带到了这里。
    这是一场无望的,可笑的战争。
    刘村长比所有人都清楚地要看到,村子渺茫的生机与无望的未来。
    在空隙时,每一个念头都在叫嚣着,
    就这么算了吧。
    这附近,十里八乡,早就死得不剩什么了。
    火风社聚起来的幸存者,曾经也是安居乐业的乡亲。
    唐家屯,又有什么特殊呢?
    刘村长想,他做不到。
    他总是做不到。
    他看着那一张张年轻的面庞,有好些,都是他看着长大。
    如今也是他亲手送走。
    刘村长有些恍惚地想。
    ……也只能到这了。
    他们的粮食在那场火中付之一炬。
    时至现在,刘村长想到吉家,仍然恨得切齿。
    他们本来不会如此艰难。
    有粮仓在,他们撑一撑,就能撑到地里长出红薯,土豆,青菜来。
    天气好了,已经能搜刮到喂鸡鸭的野草。
    那些毛茸茸的小崽子们会长大,会下蛋,会孵出下一代。
    会有新的食物,到了年节,桌上也能添上一道荤。
    日子便还能过下去。
    可现如今,粮仓没了,为了这场破釜沉舟的进攻,所有还未长成的鸡鸭都全杀了,混着野菜,饭团,为战士们填饱肚子。
    每一个决定下去,刘村长的内心都饱受煎熬。
    他必须是对的,
    错一点,就是他亲手将全村送上了绝路。
    白发看起来太过苍老衰颓,刘村长用锥子三两下剃完了。
    如今他光着脑袋,站在定月坡上。
    周大婶送来的,是村里的最后一批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