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桶水泥尸体简直重如泰山,将它从丛林搬运至车前几乎耗尽了我们几人的全部力气,每个人都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更糟糕的是,我们还发现桶内不断传出松散的声音和液体晃荡的声响,这表明高浓度的盐酸已经开始侵蚀部分水泥,情况变得越来越棘手。当我们终于抵达车前时,由于这桶水泥尸体实在过于沉重,我们甚至不敢轻易将其放下,因为一旦放下,就很难再抬起它了。无奈之下,我们只能让其他人迅速将担架推车推来,并小心翼翼地将这桶尸体放置于推车上,然后再推上车。值得庆幸的是,我们事先给这桶尸体打上了十几层保鲜膜,虽然未能完全隔绝气味,但也稍微减轻了一些异味,否则我们恐怕会在回程途中被熏倒在车上。
在返回殡仪馆的路途中,我们始终保持车窗敞开,同时紧紧佩戴好防护装备,防护服,口罩,眼罩,一刻也不敢松懈。毕竟,这次任务太过特殊,我们必须确保自身安全。沿途等待红绿灯时,周围的行人看到我们这辆殡仪馆的车辆以及我们全身的武装,纷纷吓得远远躲开。毕竟,自疫情结束后,我们便很少有穿着这身打扮去接运遗体,所以人们对这样的场景感到陌生也是情有可原的。
我把油门踩到了地下负一层,一路电光火石的往殡仪馆赶,并不是案件多着急,而是闷的不行了。虽然秋风送爽,但是这身装备真闷,喘口气都难。到了殡仪馆我用三秒钟把车随便一停拉起手刹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跳下车,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跑开了得有二三十米才停下来,摘下口罩和眼罩,拉下防护服的拉链,大口的喘着粗气。这一套动作下来还不用十秒,两百斤的大胖子跑出了苏神的速度。
大小胆兄弟俩下车朝我走来,一脸惊讶。他们也是憋的够呛,也是小跑的朝我这个方向过来。法医还没来,我们在等他们来了再看看要怎么处理。毕竟这是一桶水泥,水泥里面还掩埋着一具高度腐烂的遗体,不同于其他遗体,所以怎么处理还是得等法医来定夺法医来之前先不弄下车了,避免破坏证据。
法医来了之后我们几个人合力把水泥尸桶推进法检室,随后法医助手找来一个大力剪,几把矬子。先由法医剪开塑料桶,尸水和盐酸混合液伴随着组织液瞬间喷涌而出。瞬间所有人冲出了法检室,这比臭弹爆炸还臭个一万倍,而且盐酸还有毒。我们每个人两层的口罩,但是明显是抵挡不住这个浓烈的味道。我捂着鼻子跑到外面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但依然感觉喉咙里有一股酸臭味,让人感到十分难受。我看着其他人也都纷纷跑出了法检室,一个个面色苍白,显然也是被这股恶臭给熏到了。过了好一会儿,我们才逐渐适应过来。
法医助手打开了法检室所有排气扇,打开了新风系统和所有窗户,还弄了两个比日晷还大的工业风扇向窗外后山强力排风。我们在门口抽了开半小时的烟,换掉了两个口罩,还在口罩的中间层夹了一张喷了满了酒精的纸巾和两朵茉莉花才重新走进法检室。最惨的是法医,他可没办法做这些,毕竟他还得靠味道判断一些症状。
我们几个人每人都分到了一把矬子,然后开始着手处理这些被水泥包裹着的尸体。首先要做的就是将覆盖在上面的塑料桶撕开,以便能够看到里面完整的水泥块。
或许是因为盐酸的缘故,这些水泥块显得千疮百孔,表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裂缝和掉块。当我们轻轻触碰时,已经有不少水泥碎块掉落下来。接下来,我们需要用手中的小矬子小心翼翼地将剩余的水泥一点点挫去。这个过程需要极大的耐心和细心,因为一不小心就可能会破坏到下面的尸体。
经过漫长的十几个小时的努力,终于将这具应该说是遗体还是遗骸上的水泥清理得干干净净。此时的我们早已疲惫不堪,全身无力,纷纷瘫坐在院子里的地上,再也无法动弹。
这个时候我们发现,死者全身赤裸,部分身体已经溃烂,内脏已经都腐化了。胸口肋骨处卡着一把剪刀,胸口仅存的一点片皮肤可以看到胸口被搅烂了一个大窟窿。后脑勺有钝器敲打的痕迹,头骨破裂,应该是致命伤。全身多处被刀砍伤的痕迹,有很多刀痕已经砍伤己骨头,全身多处骨折应该是挨了一顿毒打。三十几岁的年轻女孩,这怕不是被活活打死的嘛!
胸口的还没腐化完的皮肤呈现出灼伤和侵蚀的痕迹,经过仔细检测发现存在盐酸反应,如果没有其他意外情况发生,可以推断出盐酸正是通过胸口的窟窿灌入体内的。然而,令人惊讶的是,鼻腔和口腔并未检测到盐酸和水泥的痕迹,这意味着死者可能是在死后才遭受了埋尸处理。由于盐酸的强烈腐蚀性,内脏已经受到严重侵蚀,甚至腐化至无法辨认,身体躯干的多处部位也已白骨化。实际上,对于这样的尸体状况,下刀解剖的意义并不大。因为表面已经出现多处白骨化,内脏几乎完全被溶解,即使进行解剖,也难以找到有用的线索或证据了。
死因已经明确,死者的后脑勺遭受钝器重击导致骨裂、大脑受损以及大出血,这是造成其死亡的直接原因。然而,尸体身上还有许多其他的伤痕,这些伤痕都是在生前形成的,有刀砍的痕迹,棒棍殴打的痕迹,踢打的痕迹,以及多处已经被打致骨折,也就是说,死者在临死前经历了残酷的殴打与刀砍。而更残忍的是,凶手在将他杀害后,还用剪刀在死者的胸口狠狠地搅出一个大洞,并将剪刀深深地插入胸部下方,恰好卡在两根肋骨之间,这种行为无疑是对死者的虐杀,虐杀后还涉及虐尸,相当残忍。
目前为止,不仅凶手的身份扑朔迷离,就连死者的身份也让人摸不着头脑。因为这具赤条条的尸体身上,竟然找不到一丝一毫能证明她身份的线索,甚至连一块能够识别的胎记或纹身都没有。如今只剩下半个头颅,想要确定死者身份就只能请专家来做面貌还原和画像描绘了。
不过,也并非毫无收获。多亏我国为曾经犯过错的人员建立了 dna 采集信息库,我们才得以从这里找到一些线索。之前提到过,这位女性死者的头发被全部剃光,但我们在搓除水泥时,却在边缘上方发现了一根不到十公分长的头发。根据头发的粗细、长度,可以判断出这是一根男性的毛发。幸运的是,这根头发躲开了水泥和盐酸的侵蚀,dna 检验结果显示它不属于死者,且与死者无任何血缘关系。那么,这极有可能就是凶手的头发,也许是他在处理死者时不小心掉落的。把这根头发的dna输入到数据库,经过了半天的比对,赫然显示出一个曾经因为诈骗入狱的犯罪分子信息。该坏蛋出狱不到一周,这根头发的脱落和死者的死亡时间也是一周内。那会不会就是他了!?
警察分两步走,一组人拿着死者画像走街串巷的找寻死者信息,另一组人同时搜寻这根头发主人的下落!但是三天过去了,两边都还没有消息。难道死者不是本地人?难道凶手坐大飞逃了?别说查监控,有时候天眼和海燕也不是全能的,山上谁装监控啊。。。当所有人觉得这件案要变成悬案,要石沉大海的时候,一起聚众斗殴案就把所有没线索的阴霾一扫而空。
这两伙聚众斗殴的团伙是本地两个搞运输的公司,他们之间发生冲突的原因竟然是为了争抢一块“肥猪肉”。那么这块所谓的“肥猪肉”到底是什么呢?原来是运输走私的冻肉、鸡翅、鸡腿、猪蹄、猪内脏以及鸡鸭鹅脚等物品。这些货物虽然运输风险较高,但相应的利润也非常可观。因此,为了争夺订单,两伙人便相约打架,最终被路过的群众发现并报警处理。而那位嫌疑人,正是参与此次争斗的一员,他隶属于其中一伙人中的某个小喽啰。这下可好,自己送上门来啦!一个搞诈骗的出狱后杀了人然后打架去了!
刑侦大队立刻下来要人,动作迅速地将人提到了审讯室。破案率这不就来了嘛!提溜上楼的过程中,他们甚至连电梯都没等,一路飞奔,仿佛卡通片里的风火轮都显现出来了。嫌疑人一脸懵的被拖到楼上,然后像扔垃圾一样被扔进审讯室。直到现在,他仍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仅仅因为打了一架,就被从楼下扯上来扔进了刑侦的审讯室呢?
等到嫌疑犯坐下后,刑侦队长立刻把案发现场的照片、死者遗骸的照片以及其他一堆相关资料扔在了他面前,并瞪大眼睛盯着他说道:“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给你一个自首的机会。”
这些证据确凿的材料让嫌疑人感到震惊和恐惧,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黄豆大的汗粒从额头滴了下来,全身止不住的发抖,开始紧张起来。而刑侦队长则坐在对面,眼神锐利如鹰隼,等待着嫌疑人交代真相。审讯室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空气好像凝住了,只剩下呼吸声甚至能听到心跳声。
嫌疑人颤颤巍巍的问到:“你们是怎么发现的,但人真的不是我杀的,你们要相信我!这是我女朋友,人真的不是我杀的!”嫌疑人这汗如雨下啊!眼神盯着女死者的照片,充满恐惧。刑侦队长乘胜追击,拍桌子怒轰到:“不是你桶里有你的头发!不是你你怕成这样!不是你你倒是说说是谁!”一顿三连问的震慑下,嫌疑犯哭了出来。
“真的不是我,是我老板杀的,尸体是我处理的。人是我老板当着我的面杀的,他威胁我们都不能说,不然就跟她死的一样惨。”他抹了抹眼角的眼泪继续说到:“她真的是我女朋友,呆蛙岛过来找我的,叫安某琪,在呆蛙岛是个婚丧喜庆的野路子主持人,我们是在聊天群里认识的。她因为在台湾专业基础不行,就是个野鸡混饭吃,没有工作邀约混不下去了,就想着来大陆。我就把她骗来内地了,并且让她带着所有积蓄过来,跟她说过来我就跟她在一起,在这边跟她结婚。”
他摇了摇头,笑了笑,很无奈:“我本来只是想把她骗过来,把钱骗走而已。可是我把她忽悠过来这件事让老大知道了,老大说他也要一起做这件事并且警告我我如果敢单干就弄死我!她来的那天老大押着我去接她,并且自称是我哥。然后那几天就开始遥控我,逼迫我把她的钱都套出来。我们总共在她身上忽悠出来了三十多万,直到她身上一分不剩。”
嫌疑人伸手向刑侦队长要了根烟,深深的吸了两口。“后来她发现不对劲了,因为她已经身无分文,甚至连回呆蛙岛的机票都买不起了。她本来走了就得了,不用死的。可是她开始跟我吵跟我闹,让我还她钱。可是,这三十多万我只拿到了几千块,老大说他养着一大班人呢,都得分一点让人家生活,就只给了我几千块,我也敢怒不敢言。我一直劝她走,她不听,甚至要报警。我只能告诉她,骗她钱的是老大,钱都在老大那!”
“她夺门而出就要去找老大算帐,我拦都拦不住。她直接冲到了我们公司在郊外的货运场,老大跟一群司机在那里打着牌,她上去就抓住了老大的衣领让他还钱。老大输了钱本来就气急败坏,给她这么一闹就怒火中烧,操起水管对她就是一顿打。我不敢上去拦着,否则我也得死。把人用水管打趴在地下后又是一顿拳打脚踢,还命令其他人抓住了她的手脚撕掉了她身上所有衣服开始对她轮流性侵。性侵完本来就打算放过她了,可是她躺在地上嘴里还对老大骂骂咧咧。老大气的不行,拿起砍刀框框给了她几刀然后不解气,拿来了旁边的高尔夫球杆一杆就砸到后脑勺,人直接断气了。”
嫌疑人哭的撕心裂肺,开始捶胸顿足。“我也不想闹吃人命啊,她听话走了就没事了。我只是想骗点钱,我刚出狱我没钱只是想弄点钱花花。看着她死在了地上,相处了这么久我也难受。老大命人拿来了一个桶,让我把她身上的毛发全剃光扔进去。我把她放到桶里,老大拿了把剪刀过去在她胸口搅出一个大血洞,对着我们说,这没良心的玩意就得这么死。威胁我们,在场所有人都是共犯,谁敢说出去就跟她一起死!然后把剪刀深深的扎进了她的胸口,叫人拿来盐酸从胸口的血洞灌了进去然后开始浇灌水泥。弄完之后就让我们载出去埋了,他却跟无事人一样继续打牌。”嫌疑人哭的快晕厥过去,喘着粗气。
刑侦队长当机立断地把人扣押下来,并停止了审讯。他迅速带领着团队回到楼下,成功地抓住了那位自称为老大的男子,以及其他参与性侵死者和处理尸体的人员。
一开始,这位老大还死不承认,声称警方拿不出证据来证明他们的罪行。有些小弟们由于惧怕老大的威严,也选择了沉默不语。然而,这并没有难倒经验丰富的刑侦队长。
通过科学严谨的审讯手段,刑侦队长逐步突破了这些人的心理防线。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自首,并纷纷指证这位老大。最终,所有的口供基本上与那位女死者的所谓“男朋友”所说的情况完全吻合。
面对如此众多的指证口供,这位老大再也无法抵赖。尽管他仍然试图挣扎,但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他最终还是不得不认罪伏法。整个案件终于大白于天下,真相得以揭露。
贪心不足蛇吞象,财理应取之有道,没有完美的犯罪,只有随时来临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