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同学,你要知道这并非是对你的不公。”坐在主位上的校长发话了。“总武高自建校以来一直秉持着以人为本的教学方针。如果我们的教学质量无法满足学生的素质需求,那么对于我们来说是一种失职。”
“如果这的确是你写的话。”教导主任不合时宜的补充道。
江离斜眼看了他一眼。
“这是你写的?”
教导主任举起了一张写的密密麻麻的草稿纸,草稿纸的中央是无数用公式填充而成的精美人像。
“对啊。”
“负责监考的平冢老师说你花了十五分钟写完了数学试卷,并在随后的一个小时里在用来画画。而经过我们数学组的研究,构成人物线条的公式为费马大定理的部分证明过程。”教导主任直勾勾的盯着江离,那双闪着智慧光芒的小眼向上抬去,越过镜架,仿佛是第一次看到了外星人。
江离掏了掏耳朵。
“你是说我作弊?”
“怎么可能!”教导主任仿佛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惊吓,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你是我们建校以来百年难遇的学生。是总武高未来的希望。”
“那你们到底有什么事?别再给我弯弯绕了。”江离的脸皮够厚,但被这么多人像被当作病理切片一样盯着,他委实有些不舒服。更重要的是,他腿酸了。
“不是我们不相信你,但你这的成绩发布出来恐怕会在学生当中引起骚动。出于保护学生的角度考虑。我们希望你重新做一次由千叶大学各系教授出的试卷,由在场的所有教师联名担保。”
“大概要多久?”
“以您的水平,大概今天上午就可以写完。”对方有些谄媚的发言道。
只见教导主任从公文包里掏出五张a1大小的试卷,江离从转瞬即逝的试卷阴影中隐约看到了数论。
“这你怎么算出来的?”对方的一席话把江离逗笑了。
“我们有专业的教学团队。”
等于没说。
“批改完后,我们会写一份校董会和教师组的证明连同你所有的答卷一并展示到公告栏。”
“你认识江建军?”江离眯起了眼睛,直言不讳的搬出了他老头的名字。
“不认识。”教导主任头摇的跟筛糠一样,以至于发音的最后一个音节成了咕噜咕噜的气泡音。
“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少…….学生能够在学校得到良好的成长。这是我们为人师表的责任。”
“多事。”江离嗤笑一声。他明白了,估计是什么人给他们灌了迷魂汤。现在正好借题发挥,揣摩圣意自发的当起了黄皓,岑昏。
他和雪之下的关系不难猜。替他办理入学手续的是雪母,他教室坐的是雪之下的旁边的位子,加入的也是只有四人的幽灵社团。
自古擅自揣摩圣意结果遇到多疑君主被金瓜武士锤死的不在少数。但江离显然不是这类痛恨乱臣贼子的明君,只要不是太出格,他都会觉得很有趣,就像是在培养宝可梦一样,看着对方胆子越来越大最后把自己毁掉。
“那么,您请吧?”教导主任再次得到校长首肯,主动站起来准备把自己的位子让给江离。
能当大明的狗是我们的荣幸。人生道路上重大的抉择不过几次,教导主任认为自己正处在平步青云的风口浪尖上。
等到校长升上去,那么留下来的位子就是他的了。
“我想回教室取一下文具。这里的笔我用不惯。”
“当然可以。”教导主任兴奋的搓了搓手,像只在路边看见牛粪的绿头苍蝇一样看着江离。“考试还有一段时间,要不要先把试卷带上回去复习一下?”
“嗯?”江离疑惑的看向对方,他就错了一道徘句,看个鸡毛的试卷,而且不是说要张贴他的试卷吗?
随后又恍然大悟,“哦~~~有道理。不愧是教导老师,春风化雨,润物细无声啊。”江离露出了孺子可教的笑容,和教导主任一起举起食指前后向着对方挥了挥,他们在某种程度上达成了共识。
无非是带回去给女生装逼的那一套。显然,为了整出今天这一套丝毫小连招,他和校长两个人晚上回去编排他剧情的时候没少下功夫。把年轻时候的幻想情节和当代少女漫剧情结合一股脑全塞江离这了。
“那我先走了?”
“慢走。”
“真走了?”
“您请便。”
江离拿起试卷,再也懒得废话,三步并作两步小跳着哼着歌就出了门。
“你打算怎么办?”
“你别吓人好吗平冢老师,靠在墙边一动不动真的会吓死人的。”江离平静的关上门。
“虽然你的原话是882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根据赌约确实是你输了,但实际上能取得这个分数,桎梏于882分的字眼,已经没有意义了。”
“输给女人很丢人吗?”
“不丢人。”
“何况还是漂亮的女人,愿赌服输,天经地义”江离补充道,“给我吧。”
“什么?”
“钥匙啊,钥匙。你不就是打算偷懒甩活给我吗?”
“我是有公事。”平冢静脸一红一拳砸在江离脑袋上,随后取出早已准备好的钥匙串。
“这活不应该是保卫处的人做的吗?”
“结束后保卫处的人还会再做一遍,是教导主任。开会说什么多重防范,把活分给了我们。
“所以你就把我堆给了我?天呐,万恶的分包制。”江离接过钥匙。
“你当初说882分的时候是不是瞎说的?故意报低分再找个理由名正言顺的输给雪之下。想打赌的话,不必选这么蠢的方式。”
“没有。”江离笑了笑,“882分是我根据往年作文最高分估出来的分数,谁知道你们的评判标准过于简单了。江河日下啊,看来霓虹的教育水平不咋地。”江离极为惋惜的摇了摇头。
“得了便宜还卖乖。”平冢静又一拳向江离的头顶砸去,这次江离有所防备,被他嬉笑着向右横跳一步躲开了。“从今以后,你就是年级第一了,雪之下她想必不会好受吧。”
“我这人生平最大的爱好就是使出全力正面击溃对手,最好是在玩弄中一边倒的屠杀。因此小时候学棋把女孩子下哭的案例不在少数。”
“围棋少年历经磨难,尝尽人间苦,熬过夜漫漫。”江离唱着小调,“喝!我雷凌云才是大汉棋圣,不对,是大明棋圣。”他自言自语道。
“你不会一边下还一边嘴遁精神攻击吧?”
“你怎么知道?”江离大感意外。
“死直男。”平冢静露出一副极为嫌弃的表情。
“聊天流也是战术的一部分,真正的比赛在比赛开始前就已经结束了。”
“这算是正面击溃吗?你这白痴。你说话怎么前后自相矛盾。“
“诶呀,这下麻烦了。不过自古以来的定义权都掌握在胜利者手里,怎么定义应该都由我说了算吧。”江离尴尬的挠了挠头,出言狡辩道。
“再说了,这怎么算直男了。你怎么能擅自定义女性的弱小,从而得出男性应该谦让女性的结论?真正的骑士精神就应该在战斗时,使出全力战胜对手啊。”江离向着前方打出一记直拳,兴致盎然的说道。
“去死吧。”平冢静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住了怒火。
“什么?”江离一时间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说,去死吧。”
“为什么?”
“没有理由,解释权在胜利者手里。”
“我靠,你是疯了吗?老师。”面对缓步紧逼而来平冢静,江离不由自主的后退,同时瞄准了身后的通道。
“别跑!”
呼啸的风声,身后传来了女人的怒吼。
“外面什么情况?”
即使是隔了一道原木大门,教导主任都能听见门外平冢静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