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晕。
雪之下颤颤巍巍的起来。
是昨天睡太晚了吗?
她如此想着,在眼垢带来的一片朦胧中摸索着拍灭了闹钟。电脑也看的太多了。揉了揉眼睛,眼角不自觉的流出泪水。
得赶快起来才行。
努力穿好衣服,摇摇晃晃着走到岛台泡上速溶咖啡。
这些在黑色条状包装上印有醒目nest的咖啡是她在前两年搬家的时候在红茶边上的货架上买的,尝了一次后就再也没喝过。当时选择了袋装而不是瓶装真是万幸。
奇怪。
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咖啡已经洒落的在了水槽里,又或许是她眼睁睁的看着马克杯从她手心滑落。径直的掉向水槽。她记不清了。
泡咖啡的水是昨天残留的热水,应该还有温度才是。雪之下茫然的看着不断颤抖的右手,连手臂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她的心跳似乎异常的快。
是生病了吗?
卧室烦人的闹钟声再次响起。
她先前似乎关错了。闹钟的延时和取消功能总是挨的太近。
用冷水随便冲了冲,雪之下跌跌撞撞的再次走向卧室。
37.5度。
在看完了电子温度计的数值后,雪之下径直正面倒向了床铺,贪婪的呼吸着上面残留的花果味柔顺剂味道。
没事,正常的感冒即使不吃药身体也会自然康复。
马上就要五一黄金周了,黄金周后就是文化祭。辛苦做出来的资料得马上分发到下面的成员那里才行。她不在话根本就没人监督他们,下午的组会大概又会乱糟糟的吵成一团吧。
谁也不想多做一点。
这就是她们执行委员会的现状。毕竟大部分都是被班级排挤出来做库里的边缘人。而剩下小部分做实事的,也因为委员长吊儿郎当带着人四处闲逛而丧失了斗志。
她大概算是最差的一届领导人,比起姐姐来说。还说什么要超过她。
雪之下苦笑。
早饭已经来不及吃了。
勉强的洗漱完关上房门,隔着走廊,她看到电梯数字板上的数字正从十七层下行。
江离在里面吗?
她没有和江离一起上学的习惯,雪之下无意识的注视着那行数字短暂的停留在十六后,然后变成了十五。
电梯门没有打开。
.............
成绩出来了。
楼底的公告栏下张贴着江离十几门的考试试卷。除了897分的考试试卷外,另外还有十几门写满了各种陌生符号和英文缩写的奇怪试卷,雪之下拖着疲惫的身躯上去看一眼,除了江离张牙舞爪的名字,其他一个都没看懂。其中一道物理题是考虑两个质量为m的不可区分粒子在一维无限深方势阱中的系统,其势阱范围为 0≤x≤l。假设这两个粒子是费米子,具有自旋 1\/2.
写出单粒子的定态波函数和相应的能量本征值。
写出两个费米子系统的基态波函数。考虑到费米子具有反对称性,给出空间部分和自旋部分的总波函数。
计算系统的基态能量。
考虑系统的第一个激发态,写出可能的波函数并计算系统的第一个激发态能量。
雪之下看不懂江离的答案。但无一例外,那新写的十几门个学科测试均是满分,而最后一门数综,江离仿佛是知道雪之下会来看一样,在卷末的空白画了一个大大的鬼脸。
边上是全体教师,校董,学监,千叶大学各教授的联名担保------据我校对该学生在学术和品德方面的考察和了解,在此与千叶大学联名担保,该学生的考试正确成绩无误,准确反映了他在相关学科上的真实能力和表现。
等来到教室,江离的位置上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学生。
雪之下搬开自己的椅子坐了下来。
这个位置看不见边上的江离,她就忍受边上嘈杂的人声,趴在桌上试图让自己休息一下。
偶尔人群安静下来,能听到江离几句敷衍的好听场面话,随后迎来几个女生大惊小怪的赞叹声。
公共场所难道不知道要保持安静吗?
她今天没心情去和江离吵。
只是每逢下课就有人围到江离边上聊天是不是太不过分了?她的同性是不是有点太饥渴了?
“雪之下你怎么了?”中午下课的时候,江离才意识到雪之下今天有点不太对,他皮痒了。
雪之下仍是趴在桌子上,抬起了一只手示意没事。
“中饭怎么办?你就这样睡到下午?要不要我帮你请假?”
“不用了。让我一个人休息会。“雪之下勉强的抬起半只脑袋,露出睡眼惺忪通红的脸庞。她额前的头发已经耷拉在了脸上。
”修仙是吧?“江离没好气的说道,他下意识的去摸雪之下的额头,却被她躲开了。
“我下午还要去开会。”雪之下有气无力的声音中透露着坚决。
”真有你的。你等着,我去商店和食堂给你去买酸奶和燕麦粥。“江离皱了皱眉,刚跑出去没两步,又跑回来,“你待在这不许动,听见没有?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趴在桌上的雪之下食指轻微动了动,大概是明白的意思。
江离又好气又好笑,无奈的走到教室里正在午休的其他女生边上,叮嘱她们在他回来之前看着雪之下一点。
草草的喝了一点酸奶,吃了几口柚子。雪之下再度趴在了桌子上沉睡。
望着雪之下没动过一点的燕麦粥,江离咬了咬牙,本着不能浪费粮食的原则,一口气囫囵吞枣般咽了下去。
上课的时候要听讲,不能打瞌睡。
雪之下不想给家里丢脸。明明姐姐这么优秀,妹妹却在上课时候睡觉,这样的传言传到父母那里会让他们很难堪吧。
下午。头晕越来越严重了,她不断用笔头扎着大腿,试图让自己残余的意识清醒一点,却发现讲台上手执教鞭的讲课老师声音离自己越来越遥远。黑板上的字也变的像外星文一样,即使乍一眼看上去很熟悉,但怎么也认不出是什么意思。直到最后,眼前的场景变成了自动播放的电影。
“喂,你没事吧。”
最后一节课一下课,雪之下突然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往外走。
江离一把挡在她前面拉住了她。
“用不着。”她爆发出愤怒试图驱赶向她靠近的人。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江离那只宽厚温热的手掌已经越过她的阻挡,贴到了她潮湿的额头上。
“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从手心传来的温度跟烧通红的暖气片差不多。
雪之下听不见江离在说什么,只能看到他焦急的面孔和耳边传来的隆隆的响声。
”雪之下。醒醒。”
视线陷入一片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