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还没准备好。”
她对着台下一鞠躬,说出了她此前嘲笑过自己一万遍说出的话。
结束了。
相模南悲哀的想到。
话筒落在地上,音响处传来震耳欲聋的碰撞声。
就连退场也是这么难看。
她恍若僵尸般硬挺着保持人类的尊严,在化妆师呆坐了一会儿,听着江离的声音从喇叭处传来。不久,她推开出口大门,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一个身着校服的男子缓步走到了台中央,拾起话筒。
总武高的校服在他身上没有一丝的突兀感,棉纺的布料于身上贴合,伴随着男子步伐的发出摩挲声。
男子的长相极其清俊,在灯光下恍如古典戏剧中的牧羊少年,温和的让野兽感到羞愧。
“摩西摩西,演播室的同学听到的吗?把声音频道连接到校园广播。”
面对台下密密麻麻的不乏权贵的人群,男子并没有感到惊慌,而是神情自若的用脚打着拍子,像是在自家举行烧烤派对。
“咳。”男子咳了一声试了一下声音,丝毫不在意话筒的蜂鸣声会吵到下面。“执行委员会会长雪之下同学,执行会会长雪之下同学,请你速速到学校礼堂一趟,请你速速到学校礼堂一趟。”
“再重复一遍,执行委员会会长,二年级j班雪之下雪乃同学,请你速到学校礼堂一趟。”
江离的声音随着埋设在地下各处的电线迅速传遍整个校园的音响设备。
雪之下正在协助一年级的学生搬运烧烤用的食材,就见比企谷满头大汗的跑过来,边上还有两个执行委员会的男生,雪之下认得。
“会长。”那个两个男生还不是什么很适应雪之下的新称呼,又或许是跑步带来的气息紊乱,有些结巴的说道。
“知道了。”雪之下听到广播也不再多言,把手中的箱子递给男生,拍了拍手,恢复了清冷的气质。
她意识到刚才还和她说笑的低年级女生此刻都在默默注视着她。
“这里的事情交给你们解决。”她说道。便跟着比企谷向礼堂走去。
“是。”男生低头接令。
一路上出奇的安静,原本放着舒缓钢琴曲的广播,因为江离的缘故彻底沉默下来。长长的走廊,曲折反复,好似走不尽一般。
只能听到雪之下的脚步声。
江离派出了所有能调动的男生去寻找雪之下。
越来越多执行委员会的成员从走廊的拐角冒出来,在发现雪之下后,沉默的站在过道边缘为她让路。
不少在教室里体验项目的学生也从窗户探出头来。
走廊得多长才能算长呢?
雪之下想到。
一直到了礼堂门口,穿过了三道黑衣保镖把守的大门。
“对不起,没有江离少爷的命令,除雪之下小姐以外其他人等一概不准入内。”
西装男拦住了雪之下身后的比企谷。
“可我是从里面出来的。”比企谷反驳道。
“出来了就不准进去了,为了维护现场要员的安全,请您理解。”虽然是在道歉,但以西装男的态度,似乎只要对方再反抗,就会立刻以暴力就地镇压。
”小小姐,请。”另一名西装男极为恭敬的俯身为雪之下拉开礼堂大门的黄铜把手。
他足有一米九的身高,却把腰弯的可以让雪之下俯视到他脆弱的后脑勺。
那扇沉重的雕花胡桃木大门缓缓打开了,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会场观众齐刷刷的目光。
雪之下表情为之一僵,深吸一口气,攥紧小手,把脚踩在了礼堂的红色羊毛地毯上。
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她能感知到。
男人的目光,女人的目光。嫉妒的目光。羡慕的目光。赞许的目光。
她甚至仅凭余光就可以敏锐的分清带有恶意的视线来自于哪里。但她没有这个必要,这些都不值得她多看一眼。
她要把他们牢牢的甩在身后。
雪之下镇静的步子越走越快,一股如坠云端的飘忽感油然而生。
江离在台上等着她。
“终于来了,会长。”
他握着话筒,并没有打开声音。
雪之下不顾他人的目光与江离交谈起来。
“你在一开始就预料到了?”
江离把写有腹稿的纸条递给她。
“我可不是神仙。”江离耸肩。
雪之下看了一会依旧是写的歪七歪八的纸条,虽然它的主人有很努力在写。
转她过身来,面向下方的人群。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如同城墙般瞬时拔地而起。昂贵的西装面料与闪闪发光的首饰宛如像是黑夜中的星星。
坐在最前面的是江离的爷爷,左边上是藤原,洞宫院还有其他的大臣,议员,右边是她的爸爸,妈妈还有阳乃。
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演讲。
“好了,看看你裙下的仆奴,他们都在为你为行动。”江离像是在向雪之下介绍自己领土一般,介绍着。
仆奴并不是真正的仆人,这是江离兴起随意编排词语的人证明,雪之下明白。
“看吧,这才符合王的登基。现在我要去做我该做的事情了dame。”
她轻咬了一下嘴唇,正欲对江离说些什么,只见他头也不回的向场外走去。
雪之下清咳了一声,原本黑压压站立一片的人群如海潮般落下。
“值此佳节,春风拂槛,高台曲榭,草木华滋,群贤毕至,临鉴学宫。文会开帷,彩凤来仪。斯文之盛,藻鉴金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