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妃被他冷漠态度气得不轻,想到林沫儿的生死,还是硬着头皮继续求姜梦离。
“梦离,我知道以前我们对你有些过分,沫儿对你也有些过分,可那些事情都过去了。”
“只要你治好沫儿,我们……我们会竭尽全力补偿你,只要你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姜梦离皱了皱眉,态度坚决道:“我说了,不是我不愿意治,是我没这个本事治。”
靖王妃还是不愿意去相信,捏紧拳头隐忍道:“难道你想我给你跪下吗?我作为靖王妃,已经低声下气求你了,还要我怎么做?”
此话让人无比郁闷。
这不是道德绑架吗?
灵巧有些沉不住气了,忍着不快恭敬道:“靖王妃,您误会了,小姐是能力有限,不是不想医治。”
“您可以问问整个京城的大夫,有谁能够治好破伤风的?小姐若真有那本事,那就是神医了。”
靖王妃闻言,并没有气消,而是扬手就要扇她,就在手掌快要落下时,姜梦离迅速将人拉到身后挡住。
“三王嫂,灵巧说得没错,哪怕是陛下拿着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没有办法救治。”
“你还是通知她父母见最后一面吧,破伤风得不到救治撑不了多久,你若继续在此处浪费时间,或许也见不到最后一面。”
此话说得认真严肃,不像开玩笑。
靖王妃垂下手,渐渐颓废下去。
她清楚破伤风的严重性,可总是不甘心。
婢女搀扶着她离开豫王府,坐上马车往回赶,刚下马车就听下人禀报:“王妃娘娘,林小姐已经接近油竭灯枯了,快……”去看看吧。
他话未说完整,靖王妃就已经匆匆前往。
林沫儿两眼发直,呼吸困难,面色青紫,身形怪异,让人看着很是惊恐。
除了知秋在里面以外,其他人都不敢看下去,纷纷凝眉离开房间。
靖王妃看了一眼后,腿脚发软,险些跌倒在地。
林沫儿的模样实在吓人,打心底害怕。
“沫……沫儿……”她忍着恐惧慢慢走到离床一米距离站定,“姑姑实在没办法,你的命该如此,安心去吧。”
林沫儿无法说话,眼角还是流下泪水。
心里有太多不甘,有太多遗憾,有太多恨意。
“呃……”她喉咙发出一点声音,似乎想说什么,可说不出口。
不到几息时间,脑袋缓缓垂下,瞪大的眸子望着靖王妃方向,死不瞑目。
“怎么样了?”靖王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后,叹声收回视线,“她命该如此,准备好棺木,将她运送回老家去。”
“从账上支取点银子一并送回去,这种事免不得一阵闹腾,还是想好该怎么跟你家人交代。”
靖王妃擦了擦眼泪,红着眼离开房间。
下人的办事效率还是很快,不到半个时辰就买了一口棺材回来。
御医回宫后,也将林沫儿离世的事告知给了太后。
太后心里微微愧疚,于是命人送了二百两银子去靖王府,让带给林沫儿家人表示安慰。
闻景云还不知发生了何事,郁郁寡欢地坐在轮椅上,看着院中树枝发呆。
直到听见有人在哭,他才回过神问铁子,“是发生何事了?好像有人在哭丧。”
铁子犹豫片刻,还是如实交代,“是……是林小姐去世了,她……”
“林小姐!你说的是林沫儿?”闻景云震惊皱眉,定定地盯着他。
铁子垂下头,咬紧唇瓣点了点头。
哈哈哈……
“怎么可能?”闻景云根本不相信,笑着摇了摇头,“绝对不可能,她整天活蹦乱跳,只有欺负别人的份,怎么会死?”
嘴上说着不太相信,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自己转动着轮椅要出去看看。
外面的哭声的确是知秋的,越往外去越听得清晰。
铁子推着他往外去,到了前院就看见一具尸体被抬出来,下人往棺材里面放。
知秋跪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小姐,你还这么年轻,还未谋得良婿,怎么就这样去了?”
闻景云整个人都怔愣住,看着下人将尸体放进棺材,看着慢慢合上盖子。
靖王妃回头看了他一眼,走到面前道:“景云,你怎么出来了?”
闻景云被她的声音拉回思绪,仰头看向她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她突然就死了?”
虽然没有想过娶她,可到底也是相处了好几年。
两人也算从小一起长大,即便没有男女情,也有兄妹情的。
靖王妃深叹一声,吩咐铁子,“你送世子回寝院慢慢说,我这儿还要处理一些事。”
铁子应下后就推着他返回寝院,开始说起在牡丹园发生的事情。
“赏花宴那天,知秋说姜梦离与郑煜在茶屋苟且,众人前去没有看清女子模样,闻默寒命人扒光衣裳杖毙。”
“谁知打了一会儿才发现姜梦离在人群里,被打之人根本不是她,而是林小姐……”
他将那天发生的事情都细无巨细说了一遍,闻景云越听越气愤。
这件事明显有姜梦离的杰作,而闻默寒也是故意让扒光衣裳杖毙的!
闻景云眸色微微眯起,伸手摸向残缺的腿,“姜梦离,闻默寒!你们好得很,我哪怕缺了腿,也不会放过你们!”
豫王府雅庭苑。
玉珠将两份和离书递到闻默寒手中,“王爷,王妃说这信是给您的,只需要签字就好。”
闻默寒接过一看,“和离”二字无比刺眼,上面已经有姜梦离的名字。
换作其他王爷,和离或许很困难,毕竟还得皇帝点头才行。
可他与姜梦离之间,皇帝巴不得和离,点头会非常快。
“王爷看清了吗?”姜梦离走进了雅庭苑,神色淡然自若,“签字吧,以后我也不会再纠缠你生孩子,好聚好散。”
闻默寒不悦蹙眉,“就因为那女人?看来你对本王上心了。”
姜梦离愣了一瞬:是对他上心了吗?应该不会的,只是觉得脏了。
“你想多了。”她收回思绪,扬唇轻笑,“我在这件事之前就提过和离,跟着你麻烦事挺多的,还是散了吧。”
空气瞬间凝固,让人压抑。
闻默寒手指缩紧,心脏涌起酸涩与怒意,霎时间蔓延四肢百骸。
他扬唇嗤笑,微微咬牙,“你那么执着的孩子也不想要了?”
姜梦离心脏刺疼一瞬,淡然一笑,“不要了,女人都善变,昨天当做宝的东西,今天可以当做一株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