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
我和白眉异口同声的惊呼。
“多少?”白眉目光里流露出一抹贪婪之色。
李保罗是南亚人。
也是一个巴基佬。
他皮肤黝黑,一头卷毛。
虽然看上去浓眉大眼。
但却也有着南亚人,特有的那种贼眉鼠眼的猥琐特质。
他讪笑着对白眉说道:“那批金子是两年前,老兵他们这些大圈仔,来香江时候留下来的。”
“为什么没就地脱手?两年前他们和罗三还没有内讧呢吧?”白眉问道。
李保罗点头:“对,没错。的确是没有内讧,但是,当时他们并没有把打劫来的黄金,全部卖给罗三。”
“一方面是三年前的那一起案子有猫腻,另外一方面罗三知道这批黄金有编号,难脱手,打算运往海外卖,但是这成本自然也会增加。”
“所以,两年前他们就没谈拢。乔麦他们因为某些事情,急着离开香江,就把这批黄金埋在了大屿山?!”
“对,没错。”
我看向白眉:“两年前,有什么大劫案吗?”
白眉也在沉思。
回想片刻后说道:“有,旺角弥敦道金铺劫案。”
“我靠,旺角?人这么多的地方?”
白眉摆了摆手:“但是那次劫案,不是老兵他们做的,是叶国欢啊。”
叶国欢?!
香江大贼王。
也是大圈仔的标志性人物。
因为用一把ak,用火力压制一众香江阿sir人,并在弥敦道横扫,从而一战成名。
甚至我当时还在牢狱之中。
都对这个人,以及他做的事情有所耳闻。
“对,没错,两年前,能够称之为大案的,只有叶国欢弥敦道洗劫金铺。”
“那一次,整整带走了四百多万的黄金珠宝。”
我听到这里,越发觉得故事的传奇性。
便问道:“然后呢,这和老兵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根本不是一路人啊。”
相较于叶国欢这样名声在外,与张世强并称贼王的人物。
老兵他们,虽然训练有素,又有老山战役的经验。
实属战斗力彪炳的人物。
但相较于叶国欢做的事情,他们还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战绩。
趁着汽车这会儿发动机还在降温。
李保罗继续给我们讲述着大圈帮的传奇故事。
他接着说道:“我听说,两年前弥敦道劫案。叶国欢请来了两路人。一路是他在潮汕汕尾的老乡帮,一共两个人,另外还有两个人,说的是北方话。”
我听到这里心头一震。
便开口问:“你是说,叶国欢请了两批人,有他的老乡,也有一些训练有素的行伍大兵?”
李保罗点头:“反正江湖上是这么说的,因为当时他们登陆的码头,就是葵青码头。”
“老兵在帮叶国欢做完事之后,便和他分道扬镳。
因为老兵有自己的销路,不用叶国欢帮忙找,免得他从中抽水。
但是没有想到,他们的事情闹的太大了。罗三得知这批黄金是叶国欢的,他可不管老兵他们,从中分走多少,总之就是想坐地起价。
于是两年前,风头太紧,担心自己行踪暴露,老兵就没有把这批黄金带走,而是留在了大屿山。”
当李保罗对我说完这些事情。
我大体上,对于整件事有了一个来龙去脉的了解。
我也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乔麦和张万通,根本不管我们,直接开车去往大屿山。
“怎么说?”白眉看向我问道:“现在去大屿山还来得及吗?”
我摇了摇头:“他们之所以之前没有取黄金,是因为罗三逼的太紧。现在罗三死了,整个葵青码头一片大乱,根本没有人会顾及到他们。今夜,他们就会把大屿山里的黄金取走。”
我知道,白眉是不甘心的。
做了这么多事情,冒了这么大的风险。
最后只是分走十几万。
他是捞偏门,吃的江湖饭。
图的就是风险当中搏利益。
如今,风险和收益不成正比,他心中自然是不甘心居多。
“上车。”我对白眉说道。
“去哪?”他问我。
“中枪的那个老兵死了没有?”
白眉愣住:“没死,但失血过多,暂时还得在黑医那里。”
“走,去你黑医朋友那里。”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至于保罗,送他下山。”
我指着李保罗的肩膀警告道:“等你下了山,找到公用电话亭,立刻告诉江澄我们的行踪,明白了吗?”
李保罗连连摇头:“不敢不敢,白眉哥是我的老大。”
白眉上去就是一脚:“冚家铲!你也知道我是你老大,给条子当线人的时候,怎么不说我是你老大。”
我拉开白眉:“让你告诉江澄,你就告诉他。这是我的主意。”
李保罗连连点头:“好好,这事情我一定办妥。”
和他交代完。
我便开车下山。
破车摇摇晃晃的开在山路上。
我估摸着现在乔麦和张万通,已经把黄金挖出来了。
我把李保罗送到山脚下的一个公用电话亭。
随后开车一路向东。
白眉认识的黑医生诊所那里去。
“你到底什么计划啊?”白眉坐在副驾驶,有些忐忑不安的问我。
我说道:“白眉,离开香江如果想偷运,有哪几条路?”
白眉知道我问的是那几个大圈仔。
所以,其他的路线自动过滤屏蔽。
他说道:“西贡,西环码头,葵青码头,观塘,线路有很多,就看你走哪条了。”
我并没有回答白眉的问题。
而是沿路寻找公用电话亭。
此时已经是凌晨四点。
天都快亮了。
辛勤的人已经起来劳作,彻夜醉酒的流浪汉瘫软在地。
我终于理解了,香江这座不夜城的意义。
纵然我浑身是伤。
可还在奔波在江湖路上。
我内心感慨万千一番后。
终于看到一部电话亭。
我走下车来到电话亭前,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慵懒的声音。
“程欣,是我。”
“怎么了?”听到我语气严肃且有些虚弱。
程欣似乎也变得紧张了起来。
我交代嘱咐道:“给鱼佬打电话,通知他们,从三天内一切往来香江的船全部停了,不准送货,更不准送人。”
“你要干吗?”程欣接着问。
我随口应付两句后,直接挂断电话。
而后第二个电话,打给了负责货运的张炳哲。
“炳哲,三天内封锁所有偷渡线路,就算是港督要偷渡也不运。”
张炳哲没有质疑我的选择,而是立刻答应了下来。
两通电话打出去之后,我又拨通了最后一个电话。
响了半天对方才接。
“我顶你个肺,谁啊,才四点钟,我刚睡着。”
我清了清嗓子:“喂,师爷苏。我是陆文召。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师爷苏干咳了两声:“阿召啊,大半夜的不要和我开玩笑啦。我想先听好消息。”
我淡淡的说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葵青罗三死了,陈观泰少了一个竞争坐馆的对手。”
随后我又说道:“那么,接下来是坏消息,你最好洗把脸,打起精神,做好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