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些事她都在心里盘算了一圈,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说。”
崔文昌想了想,说道:“你们想知道什么?事情太多,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不如…你们问,我答?”
这人倒也不笨,知道自己说未必能说到重点,而萧慕北和楚韵汐问的话却可以确保自己说的就是他们想听的。
楚韵汐看了看萧慕北,萧慕北点了点头,于是楚韵汐问道:“我问你,你们这个组织,成立多久了?”
崔文昌抓了抓头,“约莫,二十多年了吧?我去的时候,大师兄已经在了,我是二十年前去的。”
“你们学了功夫之后,都要干什么?”
“师傅会给我们分派任务,有的时候是寻人,有的时候是去到别的国家,辅助某个人,近两年除了还在蜀国和竖沙国的人之外,其他的人都在遂国这里。”
果然是间谍组织,把人派去各国搞破坏,如今看来是和靖渊王一拍即合,想要颠覆遂国内政了。
“你们师傅是南狄的什么人?”
崔文昌张大了嘴愣了半晌,才摇了摇头,“不知道,这些事师傅从来不说,很多时候师傅都是一个人出去,回来后就会给我们分派任务。”
身份绝对保密,对方很谨慎。
楚韵汐心里有数了,“岳昊然是怎么去到你们那里的?”
这个崔文昌倒是知道,他回忆着,“那日师傅给了我一幅画像,让我去逝水镇去找一个人,就是岳昊然,找到了,就问他想不想学武功,给家人报仇,我就去了,果然找到了岳昊然,我一问他,他立刻就答应了,我让他不能告诉任何人这件事,先在逝水镇教了他一段时日,后来就带他回了山上,由师傅亲自教导,他就这样在门派中留了下来。”
逝水镇,就是南境的那个边陲小镇,岳山海的家乡。
只是听着,怎么那么像阴谋呢?楚韵汐心中有了一个猜测,只是还需要验证。
崔文昌知道的也就是这些了,有些事,只怕不见到他们那个所谓的师傅,是不可能水落石出的。
楚韵汐对萧慕北道:“王爷,我问完了。”
萧慕北站起身,沉声道:“我会核实你说的话,如果是实话,我会从轻处罚你,来人,给他画押。”
白羽上午被楚韵汐派出去后就没有回来,留下来帮紫衣卫了,今日跟着记录的是大理寺的师爷郝德天,他闻言立刻拿着供词来给崔文昌画押。
走出大牢,天已经黑透了,这一日得到的讯息很多,工作量也有些大,去南琨武馆的人到现在还没回来,平日里人来人往的大理寺此刻显得有些安静。
回到书房,一灯如豆,楚韵汐拿出钢笔在纸上不停的写,萧慕北忍不住问道:“在写什么?”
楚韵汐道:“我理一下我们手中的线索,王爷你看,吴梓兮是南狄人,她从南狄来到逝水镇,带着刚刚出生的岳昊然,跟岳山海在一起住了十年,岳昊然的父亲极有可能也是南狄人,对吧?”
萧慕北点头,“没错,岳昊然应该也是南狄人。”
“这十年,并没有任何的南狄人来找吴梓兮,但吴梓兮也没有说过,岳昊然的父亲是何人,吴是南狄皇室的姓,只怕吴梓兮的身份并不低,来到京城后不久,吴梓兮就出了事,岳山海带着岳昊然和岳嫣然回了逝水镇,又不久,岳昊然的师傅就出现了,派了崔文昌去找岳昊然。”
萧慕北走到楚韵汐身边坐下,道:“你的意思是…”
“吴梓兮的事,我怀疑是岳昊然的师傅设计的。”
萧慕北有些难以置信,“会吗?那他教岳昊然武功,让岳昊然报仇,不怕最后养虎为患吗?”
楚韵汐沉思了一会儿,“或者,他认为岳昊然永远也不可能知道真相。”
萧慕北沉默了,心中还是有点难以相信,楚韵汐又道:“其实让我有这个猜测的,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
楚韵汐缓缓的道:“岳昊然也会易容。”
萧慕北倏然一惊,“他也会易容?”
楚韵汐点头,“那次他悄无声息进到我的房间,就是易了容,所以白羽黑木才没有发现他。”
这件事之后,因为一直在忙,所以楚韵汐也没顾上跟萧慕北说,如今才说出来,萧慕北立刻明白了,因为当初在高家强占吴梓兮的人也会易容。
这绝不是个巧合。
正在这时,白羽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殿下,大牢有情况。”
萧慕北立刻站了起来,楚韵汐也不敢耽误,两人一出去,白羽就上前道:“殿下,南琨武馆的人都已经押回来了,只是,为首的人跑掉了。”
居然又让他跑掉了!这人实在太狡猾了。
萧慕北沉着脸往前走,道:“把情况跟我说一下。”
白羽道:“行动是李少卿部署的,李少卿带着大理寺的人在南琨武馆的前门,属下带人在后门防守,黑木带紫衣卫潜伏在上方,只是这些人内功都很好,属下们在布防的时候被发现了,所以就提前动手了。”
南琨武馆里都是高手,所以这次大理寺出动的人手也比较多,但对方都是内家高手,所以战斗还是很激烈。
南琨武馆的人下手毫不留情,但大理寺的捕快也并非狱卒可比,几个人对一个还是绰绰有余的,很快就将人都擒住了。
最后清点人数的时候才发现,并没有那个声音嘶哑的首领,白羽立刻带人去武馆里搜,结果在一间卧房里发现了暗道,从暗道里追出去,出口在城外的一片森林中,人早已经无影无踪了。
狡兔三窟!楚韵汐暗骂一声,问道:“大牢里怎么了?”
白羽欲言又止,道:“殿下,姑娘,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楚韵汐和萧慕北带着一肚子狐疑来到大牢,便看到大牢后面的重囚室都已经满了,里面都是刚刚从南琨武馆带回来的人,其中挨着岳昊然的囚室关着的是一个年约四十的男人,瘦瘦高高的,右脸上有一块碗口大的烫伤疤,一双桃花眼很亮,此刻他靠墙坐着,而囚室外,是一脸惊恐的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