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卡洛夫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为自己的猜测感到惊恐，还是欣喜比较好。
    如果真的是她猜测的这样的话。
    也就是说明韶明的实验成功了，她真的把自己的精神力剥离了下来，而且人也活得好好的，侧面印证了她的论文观点是正确的。
    同为研究人员，契卡洛夫也应该为她感到高兴，才对？
    但是如果是站在了一个普通的，只是和韶明关系要好的舰娘的角度考虑这件事情，无疑变成了这样——
    搞研究的小祖宗终究还是没忍住对自己下了手，然后一顿操作把自己的精神力给搞没掉了。
    简直就是惊悚故事好吗！？
    而且，腓特烈大帝知道这事吗？
    如果她知道的话，按照目前还没有公开公布的样子来说，她们两个无意间撞见这个秘密的人真的不会被她灭口吗？
    如果她不知道的话，那她要去把这件事告诉腓特烈大帝吗？
    嘶……
    契卡洛夫一瞬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不过企业可不管这些，她妥善地把契卡洛夫还回来的手稿收好，然后放进了自己的舰装空间里。
    “这么说来，只要找到了实验室的记录，你这边就能得出结论了，是这样的吗？”
    “是这样没错。”
    “……等会儿，你知道该去哪里找韶明的实验室记录！？”
    “嗯，有点猜测。”
    企业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老实说，契卡洛夫一说起实验室，她就想到了今天上午，在那条海底通道中，韶明指给她看的那片被炸成了废墟的区域。
    直觉告诉她，她所寻求的东西就在那里。
    不过如果是在海底以下的话……
    等等，为什么她的脑海中会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来两只狐狸的身影！？
    企业摸着自己下巴的手不由得一僵。
    在意识到自己是真的想到了赤城和加贺她们之后，企业差点没给自己来上一巴掌，好叫自己清醒清醒。
    她脑子没抽吧？
    旁边的契卡洛夫不知道企业现在正在怀疑人生，她还在感慨这个陌生舰娘身上真的是有点本事的。
    咦，说起来，她好像还不知道她叫什么来着？
    韶明和提尔比茨去她那里的时候，她注意力主要是在那两位身上，确实是没怎么注意到这位一直隐匿在韶明背后的舰娘。
    这就有点尴尬了啊……
    契卡洛夫短暂地纠结了一下，还是直接问出了口。
    “你叫什么名字？”
    “嗯？我吗？”
    “企业，约克城级航空母舰的二号舰。”
    “……”
    约克城级的企业！？
    好好好，她就说这个舰娘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这还真是一语成谶啊！
    契卡洛夫脸色瞬间变幻了几下，最后只能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好吧。”
    “那部分韶明的论文手稿我已经看完了，算算也已经耽误了这么久时间，我也差不多应该回去了。”
    “加个联系方式吧，等你找到了剩下的实验记录……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哦……好的。”
    企业掏出了自己就没用过几次的终端，生疏地操作了两下，好歹是成功地把契卡洛夫的联系方式给加进去了。
    不过指望她嘴里能说出什么客套话，那大概是没什么可能的。
    所以最后，当契卡洛夫加完联系方式离开的时候，企业也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走出房门，没有说一句话。
    契卡洛夫：……
    好吧，其实她自己也是这样的人，感觉没什么资格去苛责其他人。
    …………
    就在企业和契卡洛夫还在为了那份残缺的手稿头脑风暴之际，腓特烈大帝这边。
    为自己日后的行程安排又添上了新的一笔之后，她低头用脸颊蹭了蹭韶明背后散落的发丝，然后迅速地跳过了先前那个令她不是很愉快的话题。
    “孩子，想听我弹一曲吗？”
    “我们好久没有像这样待在一起过了，是吗，不如来听听看我新谱的曲子吧。”
    “你新谱的？”
    “是的。”
    “可以啊，不过你是不是应该让我先下去一下？”
    韶明指了指自己。
    现在的情况是，腓特烈大帝坐在琴凳上，然后韶明坐在了腓特烈大帝的腿上，不管怎么说，在这个姿势下让腓特烈大帝弹琴总感觉有点奇怪啊？
    但是听到这话，腓特烈大帝却握住了她的手，笑着摇了摇头。
    “这样就好了。”
    “你还可以再往后靠一点的，孩子，这样笔直地坐着会很不舒服的吧？”
    “也还好啦。”
    韶明嘟囔了一下，还是没有拒绝。
    她慢慢地往后靠到了腓特烈大帝的怀里，脑袋枕在了她的肩膀上。
    一缕从腓特烈大帝耳旁落下的发丝垂到了韶明的眼前，晃啊晃的，让她没忍住伸手揪住了它，缠绕在自己的指尖，把玩了起来。
    腓特烈大帝能感觉到自己耳旁的发丝有种被人扯住的感觉，都不用多想也知道这是谁干的好事，她无奈地笑笑。
    还真是调皮的孩子。
    不过，她也不介意就是了。
    自己谱写的曲子，她当然是烂熟于心，眼前的这架钢琴更是她好几年的搭档了，哪怕是闭着眼睛，她也能完整地演奏完曲子。
    但既然是献给孩子的乐曲，自然是要尽善尽美的为好。
    腓特烈大帝神情专注地摁动起了琴键。
    韶明安安静静地在她怀里听着。
    宽敞的房间里，这时只有悦耳的乐声在不断地回响、流淌，但是再漫长的乐谱也有弹奏完的时候。
    很快，一曲终了。
    腓特烈大帝轻叩了几下琴键，冷不丁地开口问道。
    “孩子，我听说前段时间玉树那边似乎出现了镜面海域，不过你好像还没和我提起过这件事情？”
    “嗯……啊？”
    “……腓特烈，你学坏了。”
    现在都会变着花样来套她的话了。
    韶明不由得伸手去弹了一下她头顶上的机械角，算是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抗议。
    但是这点不轻不痒的反抗对腓特烈大帝来说，真的算不了什么，她摸了摸韶明的脑袋，毫不避讳地承认了自己就是在套话。
    “错了，孩子，应该说我在逸仙那里学得卓有成效。”
    “你在逸仙那里就学了这个！？”
    “……倒也不止这些。”
    “岔开的话题就聊到这里吧，接下来……孩子，你是否应当为我解释一下出现在玉树的镜面海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