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一个！亲一个！”
    一个喝了两杯的蝙蝠灵怪站在椅子上欢呼着，恨不得当场甩开翅膀，飞天花板上去吊着喊。
    猪妖急忙将他拉了下来。
    “兄弟，你差不多得了，真把大魔头搞得下不来台，他把你打得下不了床！”
    此时，顾风紧张得身子僵硬。
    赵倩兮仿佛松懈了许多。
    她身子软软的，靠在顾风手臂上，跟顾妈有一茬没一茬地闲聊着。
    就在此时。
    会场大门突然被人推开。
    一个猛烈强横的声音，陡然闯入。
    “真热闹啊……”
    “贫道不请自来，想必各位不会见外吧？”
    声如山间清啸，拂过众人耳边。
    一瞬间，所有人都放下了筷子，警惕地看着这个乱入者。
    蝙蝠妖仗着酒壮怂人胆，当即拿起酒瓶，又一次站上了桌子，犹如混混一般指着来人：“来这里砸场子，你找死呢？”
    “我去……”
    猪妖一个飞扑，将他扑了下来，摁在地上。
    一边骑他身上，一边捂住了他的嘴。
    “羊老大……这老头谁啊？感觉有点东西啊……你看得透么？”
    羊老大紧紧握着酒杯，轻轻摇头，一脸警惕。
    一片寂静之中，顾风松开了赵倩兮的手。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老头面前，双手抱在胸前，站得笔直。
    “老头，今天我们公司开业，别闹事。”
    “实在要打，我陪你，咱们去流枫山，别殃及无辜。”
    老头却是噗嗤一笑。
    一伸手，搭在顾风肩头：“小伙子，你这脾气怎么这么暴躁呢？”
    “来，跟我一起念。”
    “真常应物，真常得性。”
    “常应常静，常清静矣。”
    青阳居士听罢，立马站了起来。
    “大和尚，这货念的清静经，听发音还是古早版的。”
    “是个前辈啊。”
    释游正当即拽住他的袖子：“坐下！天机阁都还没动，你激动什么？你别逼我犯嗔戒！”
    他话音刚落，顾妈眼睛一花，突然觉得顾风身旁好像多了个人。
    “诶，那不是那个群演么？他什么时候过去的？”
    顾妈揉着眼睛喃喃着，身旁的赵倩兮却是一脸警惕，捏紧了拳头。
    “前辈，如果是为了打完那一架，咱们俩一起陪你！”
    “以你的修为，一打二，免得别人说你以大欺小。”
    凌乘风上来便把话先说死了，便宜占着，伸手朝着门外一指：“流枫山，去么？”
    “嗨……”
    老头摆了摆手：“你们这么激动干嘛啊？”
    一边说着，他掏出一个红包，递到了凌乘风手里。
    而后，一脸淡定地转过身去，用后背对着清河最狠的两个角色。
    “罗文，快进来，这里的菜好香啊……”
    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幼童怯生生地走了进来，一把便抓紧了老头的裤子。
    “他们都长得好凶啊……我有些怕……”
    “别怕。”
    老头摸着他的头：“按辈分，他们都得给你鞠个躬才对。”
    顾风终于不耐烦了，撇了撇嘴道：“九华真君，你一把年纪了，在这里搞什么飞机呢？”
    “九华真君……”释游正挠起了光头：“我怎么感觉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呢？”
    “我也是……”
    青阳居士亦是挠起了脑袋。
    二人挠了一会儿，几乎同时啊了一声。
    “我勒个去！”
    二人当即起身离席，恭恭敬敬对准了九华真君的方向，一抱拳，深深作揖。
    “见过无上大神通！”
    他们一带头，其余众人亦是反应了过来。
    纷纷离席，整理衣裳，脱帽。
    而后，不约而同地深深作揖。
    “见过无上大神通！”
    陡然间，会场几百人，全都朝着一个方向作揖拜服。
    顾妈看得一脸懵逼：“这是……饭前余兴节目吗？”
    “呵……呵呵呵……”
    赵倩兮尴尬地笑着，心里却是七上八下。
    圈子里，无上大神通的地位极高，初见之时，没到大神通境都得拜见。
    但九华真君现在是枯木轩的座上宾。
    这次开业，特意回避了所有和枯木轩相关的关系。
    他这时候贸然前来，只有一种可能。
    冲着自己来的。
    “我都这样了……还是不放过我吗？”
    “周浩游……你说话不算话的？”
    她情不自禁地喃喃着，目光越过众人，看向了那个坚实的背影。
    顾风……
    她一脸担忧，捏紧了自己的裙摆。
    面对如此齐刷刷的一身喊，小罗文吓得不敢说话。
    九华真君却早已习惯，根本没搭理这些人，只是看着顾风道：“凌子虚呢？”
    “他有事。”顾风当即回呛。
    “可我感知到他的气了。”
    九华真君认真道：“叫他出来，不然我可喊了。”
    “别喊！别喊！”
    凌子虚的声音，从二楼阳台传来。
    “我下来了，老头，你等会儿啊，这太高了，我不敢跳。”
    不多时，凌子虚哼哧哼哧跑了过来。
    “子虚，刚才的题我还没解完呢……”
    顾爸一路跟随，追赶而来。
    顾风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你先回避一下，这里有个道士，你不是最讨厌这些牛鬼蛇神了么？”
    一看到顾风，顾爸便是一声冷哼。
    “不争气的玩意！”
    他嘟囔着，正准备走，突然又一步停了下来。
    而后，堂而皇之地钻到了九华真君面前，眯着眼看了些许，又拿出手机，啪啪一顿摁，摁完之后，对照着手机屏幕和九华真君，上下打量着。
    片刻后，他突然一阵惊呼：“诶？你是周九华？”
    九华真君疑惑地看着这位一眼老教师打扮的中老年人。
    “呃……我爸……”
    “你爸？”
    九华真君在二人之间打量了好几遍，方道：“一个老师，教出来个这么野的儿子？”
    “哎……教子无方……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啊……”
    顾爸习惯性地开始诉苦，但说了两句之后，又赶紧停了下来。
    他打开自己那外皮已经翻了卷的公文包，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本书，翻开了扉页。
    “九华老师，我是您的忠实读者。”
    “您在国学历史，我每期都看。”
    “您真的太厉害了，字里行间，仿佛亲身经历了数百年时光一般。”
    “能麻烦您给我签个名吗？”
    九华真君没憋的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他乐呵呵地一指顾风：“你爸，我的粉丝，没想到吧？”
    顾风啪的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
    “爸，你有没有想过，他不是仿佛……是真的经历过。”
    “胡扯！”顾爸面色严肃：“人怎能活几百年？”
    紧接着，又是一个变脸，满脸笑容看着九华真君：“九华老师，您别见外啊，我儿子没文化，看小说都看傻了，整天念叨着什么境界，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呐……”
    九华真君忍俊不禁，接过了顾爸的书，刷刷签名：“你能养出这么个儿子，实乃你顾家祖宗十八代积了大德。”
    “啊？”
    顾爸一脸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