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阳看着吃辣条的小姐，又看了看挡风玻璃上的结冰，目光落在了陈言身上，仿佛在说：“现在咋办？”
陈言耸了耸肩，“打车去吧。”
于是，三人乘坐出租车来到了附近的菜市场，刚一进去，嘈杂声扑面而来。
各种砍价，问价，交谈的声音，无比热闹。
姜慕禾往陈言身侧靠了些，拽住他的衣角，眼中带着些无助，如同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白兔。
陈言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声安慰：“别怕，我和黎叔都在呢。”
他的声音仿佛具有某种魔力，至少对姜慕禾来说就是如此，心中的紧张感减缓了许多。
黎阳负责选菜，付钱。
陈言负责拎菜。
姜慕禾负责跟着。
逛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买菜之旅才算是结束。
在这半个小时里，陈言再一次领略到了什么叫做颜值无敌，卖菜的那些老板在注意到姜慕禾以后，根本不用黎阳砍价，自己就把价格狠狠地砍了一刀。
甚至有些菜……
陈言都怀疑那些老板是不是在亏钱卖，实在太便宜了，远远低于江城的消费水平。
而且这些老板，一个个滋个大牙就是笑，无论男女，皆是如此。
出了菜市场，黎阳乐呵呵地笑了起来，拍了拍陈言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买菜就跟做事一样，认准一个菜市场后，一直来买就对了，和这些老板混熟了以后，不但可以买到新鲜的菜，价格还比超市便宜。”
“做事也一样，认准一件事情后，一直努力就行了，终有一天会获得回报的。”
陈言嘴角一扯，“黎叔，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黎阳摆手，“既然不知当讲不当讲，就别讲了，记住我刚才的话，这些都是人生经验。”
陈言咳了声，话里有话道：“黎叔，你刚才的那番话有点小问题，买菜和做事不一样，当下社会，和几十年前不一样，以前努力确实会有回报，但现在努力可就不一定了。”
黎阳眉头一跳，“这叫什么话？现在虽然和以前不一样，但努力总归没错。”
“我没说努力有错，但努力不是最重要的。”
陈言低笑，“选择大于努力，格局决定结果，心态决定一切。”
“而且如果选择的路不对，该放弃时就要放弃，毕竟南墙很硬，黎叔觉得呢？”
黎阳：“……”
他就是装个逼而已，这小子怎么还把话题给升华了？
“对，说的好好。”
黎阳还没说什么，姜慕禾拍手鼓掌。
陈言强忍着笑，话音一转：“黎叔，你买菜之所以便宜，并不一定是因为和卖菜的那些老板混熟了，而是有其他因素。”
“放屁！”
黎阳话刚出口，就注意到了一旁来自小姐的眼神威慑。
姜慕禾眸色清冷，“黎叔，不许这样和哥哥说话。”
黎阳尴尬一笑，“小姐，我只是想反驳陈言，没别的意思。”
“为什么要反驳？”
“……”
“哥哥说的没错。”
“……”
眼见小姐如此维护陈言，使得黎阳心中吃味不已，看向陈言的目光愈发不善。
这小子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吗？
他凭什么可以获得小姐如此青睐？
陈言被黎阳盯的浑身发毛，干笑一声：“黎叔，我还真不是故意跟你抬杠，你若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咱们可以做个测试。”
黎阳疑惑，“什么测试？”
陈言低头看向左手的一袋番茄，“黎叔，这袋番茄是最后买的，一共五斤，五块钱，你可以去刚才那个菜摊上再买五斤的番茄，看看这次要花多少钱。”
“我和小学姐就在这等着，如果你还能用五块钱买来五斤番茄，那我道歉。”
“行，等着道歉吧。”
黎阳扔下这句话后，转身进了菜市场。
几分钟后。
黎阳回来了，神情中带着些怀疑人生。
一看他这个脸色，陈言心中已然有了答案，没在这个话题上多聊，“黎叔，我们走吧。”
黎阳暗松一口气，心中疑惑不已。
第一次买五斤番茄用五块钱，第二次买五斤番茄为什么要十五块？
购买时间相差不超过十分钟，为什么价格会差三倍？
回到家后，黎阳拉着陈言走到一旁询问起了这件事，回来的时候，他想了一路，也没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心里就跟有蚂蚁爬一样。
陈言也没再隐瞒，直言道：“黎叔，第一次买菜之所以便宜，是因为小学姐。”
黎阳懵了，“因为小姐？”
“对，她长得太好看了，难道你没注意买菜的时候，那些卖菜的老板们都盯着小学姐傻笑吗？”
陈言双手一摊，“后面你自己去买，那些菜摊老板肯定会按照正常价格卖，所以……”
说到这，他没有再往下说，只是笑了笑。
黎阳脸上阵阵发烫。
这会儿，他真想给自己一个大逼兜，好端端的，嘴欠什么？
陈言这小子好歹也是个省状元，需要他一个没上过大学的人说教吗？
这下好了，丢人丢大发了！
一次主动，终生自闭。
见黎阳沉默，陈言笑了，笑的很纯粹。
既没有嘲笑，也没有暗讽。
他只是很平淡地把自身观点讲了出来。
“黎叔，我觉得买菜和做事还是不一样的，做事分很多种，每件事情又分很多种情况，每种情况有不同的处理方式，就像人生，人生没有固定答案，每个人的人生之路各不相同。”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愚见，不一定对。”
黎阳神色异样。
这小子…有点东西啊！
“你抓点紧吧。”
面对黎阳这句突如其来的话，陈言十分不解，“什么抓点紧？”
黎阳起身，“别怪我没提醒你，夫人禁止小姐谈恋爱，趁着夫人不在国内，你还是早点和小姐确定关系比较好。”
陈言情绪没有任何波动，“阿姨不让小学姐谈恋爱，但总不能不让小学姐交朋友吧？”
“少扯淡！”
黎阳没好气地踢了陈言一脚，“明人不说暗话，你敢说自己对小姐没有其他心思？还有，你们两个现在的相处方式和谈了有什么区别？”
陈言讪笑，“还是有区别的。”
“什么区别？”
“没谈和谈了的区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