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满、翠姑娘等,看着这位殷先生,目瞪口呆。
赵天芝也惊诧地看着,这位明明只是金丹期第一镜的年轻人,瞠目结舌。
这是术法,却又不像是术法。
更像是指天地、画山岳,无术无法,山岳自成。
随着鲸妖的死,周围情景豁然开朗。
战船与画舫继续前行。
不多时,又有许多战船,从各处汇集而来。
林满、翠姑娘等人看去,见象天岛、开常洞、铁勒洞、毒冰窟、田灵岛、建木岛等各方人马,汇集而来。
“是林满贤侄?”一名道者立在酷似蜘蛛形态的战船船头,往这边眺望。
“原来是毒冰窟的朱前辈!”林满肃容道。
那道者正是毒冰窟的二洞主“邪蛛”朱侯。
朱侯道:“我们刚才被困在雾阵里,听到这边有一声震响,迷雾散去许多,电网也快速减弱。
“往这里赶来,就看到你们,你们这边发生了什么事?”
其他几方,也都往苍月岛与鬼画岛的战船、画舫看来。
林满道:“我们原本也是被困在阵中,凶多吉少,多亏了这位殷明殷先生,助我们脱困。
“殷先生指引我们,找到这一区域的小阵眼,并出手杀了那只鲸妖。
“若非有他,你我大家恐怕还是被困着,早晚被各个击破。”
那几方人,疑惑地看着林满身边,那名身穿宽松灰袍、无喜无忧的青年。
看上去,只是金丹期第一镜的修为。
助我们脱困的人,真的是他?
忽的。
有人骂道:“你们这些妖怪,也敢跟过来。这里的事,跟你们这些妖怪脱不了干系。
“大家一起上,杀了这些妖孽!”
陆明转头看去,见这艘形似蜘蛛的战船上,一名额头长瘤的男子,朝另一艘船叫骂。
那艘船上,却全都是妖怪。
这些妖怪头大身短,脚如蛙蹼,背驼形矮。
随着蛛形战船上那些人的大骂。
那些小妖怪尽皆惶惶,缩着身躯,不敢反抗。
适才的混乱中,众人被妖怪围攻,死伤颇多。
此刻勉强脱出险地,看到这些妖怪,不免迁怒。
随着毒冰窟这些人的叫骂,其他人也纷纷拔出兵器,要往那些妖怪杀去。
“且慢!”赵天芝在两名女弟子的搀扶下出来,道,“他们象天岛劳民族虽然是妖族,但历来以种田为生,从不伤人害民。
“我们三十六岛七十二洞,内中虽然有好几个妖族,但过往一向相安无事,这次的事,理该跟这些妖族无……”
那额头长瘤的男子喝道:“妖就是妖!就算以前没怎么害人,以后也必定会害人。
“九十年前的那场南海祸事,本就是妖怪作孽。现在,围攻我们的又都是妖怪。
“这些妖怪就算暂时没有参与,留下来也终究是隐患,若是不杀了它们,早晚会成后患。”
林满忍不住道:“其他妖暂且不说。
“他们劳民族先祖乃是猴妖,学习人类种田,现在虽然还是妖身,和普通老百姓也没什么区别。
“怎能仅仅因为他们不是人类,就在这里杀他们?”
看向其他岛、洞之人:“你们与象天岛相处了这么多年,难道还不了解他们劳民族的天性?
“他们除了形貌和人不同,其它还有什么不同?
“要这样杀掉他们,我们又和那些作恶的妖怪,有什么区别?”
那几方人,也不由得犹豫起来。
却听一声冷哼,如同雷霆。
却是毒冰窟的二岛主朱侯。
他冷然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反正都是妖怪,不杀做什么?”
往苍月岛、鬼画岛两方看来,冷然道:“你们如此护着妖怪,莫非跟这些妖怪是一伙的?
“我看你们也未必安了什么好心,刚才说的那些话,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苍月岛这方气得色变。
鬼画岛的那些姑娘,也不由得全都骂了起来。
赵天芝同样气得胸脯起伏,好不容易恢复了些的伤势,差点又要气崩。
朱侯喝道:“这些妖怪都不是好东西,愿意跟我们一起除妖灭怪的,便与我方一路,除妖卫道,分属应为。
“不愿动手的,必有问题,若非与妖怪同流合污,怕是也心存歹意。
“与我们同一阵线的一起上,先斩了这些妖怪,再作应对。”
毒冰窟一方便要往那些劳民族的小妖民杀去。
其他诸岛、诸洞有的担心被认定与妖怪为伍,便也要跟着上前。
有的终究还是觉得,劳民族虽然是妖,但本性不恶。
不该贸然杀他们,因此犹豫不决。
却听一个声音响起:“依我看,与布下妖阵、祸害南海的妖怪内外勾结、一同作恶的。
“不是劳民族的这些小妖,而是你们毒冰窟。”
这声音不咸不淡,仿佛只是炎炎夏日里,刮过的第一缕秋风。
明明嗓音不大,却谁也无法忽略。
一时间。
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不约而同的,往那说话之人看去。
说话的,却是苍月岛的战船上,那负手而立的“殷先生”。
只见他。
嘴角微微地露出不屑之意。
目光则是悠远清澈,仿佛能够看穿九天十地,无所不察,无所不明。
“邪蛛”朱侯猛然立定。
阴阴冷冷,杀气凛然,盯着陆明,“你、说、什、么?”
他身形未动,气势却在不断地攀升。
仿佛整个人都化作了一柄斩山断岳的刀。
毒冰窟的其他人,也都惊骇失色,看着朱侯,不敢妄动。
赵天芝暗道不妙。
在场诸人中,唯有朱侯实力最强,有金丹期第五镜的修为。
剩下的,哪怕是自己,也只是第四镜。
金丹期里,每一镜的差距,都不可以道里计。
这殷先生虽然有玄妙手段,但毕竟只是金丹期第一镜,境界上相差太多。
而自己虽有第四镜的修为,但此刻已受重伤,根本无法帮上他。
她赶紧道:“二洞主!殷先生只是不忍心见这些妖民无辜受戮,随便说说,您不要放在心上……”
朱侯目现凶光,杀气更盛:“随便说说?
“呵呵,非常之时,哪怕是随便乱说,也是要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