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兮微眯眼睛,看着台下几人苦苦支撑着,他们嘴角溢出的鲜血,在她眼里是如此的刺眼。
快了,快了,再等等。
“吾乃绝世剑仙洛青阳,我要问剑,可有不服!哈哈哈哈——”
台下的形势愈发严峻,白王他们几人都看出,此战,萧瑟他们必败。
然而原本以为会欣喜的赤王萧羽,将目光从台下几人收回,偏过头,看向与白王一并而坐的盼兮。
她仍端坐高台上,静看台下人。
奇怪,以她的性子,老六他们受如此重伤,她还能如此安静?
就在众人觉得一切即将尘埃落定之际,
“我不服,我不服——”
不服之声震耳欲聋,回响在所有人耳里,直达胸腔那颗心脏,众人心跳的律动几乎都随着这一声声的“不服”,越跳越高,几近跳出嗓子眼。
萧瑟撑着受伤的身子,踉跄地站起身,眼神透着视死如归的决绝,重新运气,招来仅剩的一把完整之剑。
剑一分为二,萧瑟双手聚力一挥,如雷霆万钧,劈向被雷无桀他们拖住的孤剑仙洛青阳。
这一剑的威力,终于令孤剑仙嘴角溢出鲜血,然,孤剑仙的反击也将萧瑟这竭力一击打散了。
萧瑟从天剑阁带出来的九柄剑,终于全部断裂。
余波将萧瑟抛掷半空,恍如人们随手一扔的破布般凋零。
被震飞的萧瑟,嘴角勾出无奈的笑意,仍有心思想着“感觉今天在盼兮面前丢了好几次的脸,想来自己高风亮节的形象在盼兮眼里是掉光光了?”,
“生死关头想什么呢?你,还没输。”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盼兮动身了。
她瞬息间便来到萧瑟身边,扶着萧瑟比女子还要纤细的蜂腰,稳稳落地。
“你来了!”
萧瑟带着鲜血的嘴角轻勾,即使再虚弱,他看向盼兮的目光永远都是如此明亮,却不失柔情。
孤剑仙见此,咽下喉咙的血腥,厉声说道:“小姑娘,你终于肯上场了?”
盼兮转头,对孤剑仙道:“他的剑,还没来呢。”
此话一出,孤剑仙以及台上台下众人皆是疑惑。
什么剑?萧瑟带来的最后一柄剑,刚刚都已经碎了,哪还有什么剑?
“小天!”
红唇轻启,字字珠玑地念出天斩剑的小名。
天剑阁早已按耐不住的天战剑,在听见盼兮的呼唤后,咻的一声,如流星般划破长空,飞至千金台,徒留空中一道白痕、一瞬闪光。
铮——铮——
“天战剑!”
儒剑仙睁大双目,看着台下凌空竖立在盼兮和萧瑟俩人面前的天斩,嘴巴溢出惊叹,直接道出这柄惊现之剑的名称。
天斩剑,十大名剑之首,更是北离开国皇帝天武帝萧毅的佩剑。
自萧毅薨逝后,萧氏族人再无人能得到天斩剑的认可,时至今日,故所有人都认为,萧氏子弟若有一人能得天斩剑认可,无疑就是下任帝皇人选。
现在天斩剑就竖立在萧瑟面前。
显然,天斩剑认可了萧瑟。
萧瑟满眼是惊疑,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天斩剑会出现在这,明明他上一次求剑失败了。
“还傻愣在这做什么?小天选了你,你现在就是它的主人。”
盼兮轻声唤了唤有点儿恍惚的萧瑟。
“小天?”
萧瑟懵然地看向扶着他的盼兮,重复道。
“嗯,小天,它的名字。”
似是在回应盼兮的话一般,凌空的天斩发出剑鸣几声。
萧瑟郑重地点了点头,双脚用力一踏,虚晃的身子再次站定,手腕一翻,天斩应随主人心意,来到萧瑟手中。
“既然天选了我,那我就应天。”
裂国剑法最高一层“碎天”,萧瑟在不自觉中触碰到这一层的门槛,窥视一二里面的奥秘。
手握着天斩剑的萧瑟,气势陡然一变。
他眼神坚定,仿佛与天斩剑融为一体。
孤剑仙感受到了萧瑟的变化,不禁凝重起来。
萧瑟挥剑向天,口中轻喝:“一剑升九霄,见仙人逍遥。”
只见天斩剑光芒大盛,带着无尽的威势,向着孤剑仙斩去。
孤剑仙全力抵挡。
众人只觉空中有两道极强的光相互碰撞,迸发出一道更甚的光芒,刺得所有人都闭上双眼,无法看清这俩人最是惊艳绝伦的一剑。
这一剑后,本就残破不堪的千金台,已然千疮百孔,仿佛被无数只蝼蚁蛀咬过一般,比萧瑟在雪山中的山庄更是破旧不堪。
这一剑,真正地重伤了孤剑仙洛青阳,他执剑的手不停地滴血。
就在孤剑仙洛青阳不服输地想要再次挥剑之时,一道如女子般尖利的喊声从千金台传来。
“陛下驾到!”
上次明德帝驾到,是为了见自己重回天启的儿子,顺便吃个“假”席;
此次,明德帝再次驾到,则是为了彻底斩断这十几年未断的旧账。
白王、赤王等人匆匆从台上下来,跪拜在明德帝乘坐着的轿帘前,萧瑟、盼兮和孤剑仙在一地跪拜人中鹤立鸡群。
明德帝:“免礼!”
众人:“谢陛下。”
明德帝俯瞰着持剑的洛青阳,哀叹道:“好久不见啊,洛青阳。”
孤剑仙洛青阳抬眸看着这个困住自己最疼爱师妹十几年的君王,道:“陛下应该知道此次我为何而来,陛下这时候前来,难道.........”
明德帝:“知道,但你来迟了,昨晚宣妃突发恶疾,已于今早病逝了............”
未等明德帝说完,孤剑仙洛青阳在听见师妹于今早病逝这一噩耗,眼中闪过红光,心智瞬间被心魔控制。
欲要挥剑之际,就被一个金钟给罩住了。
“欸欸,怎么能不听完人讲话就要动手?动手也要等人说完话才可以。”
是无心,紧要关头他直接甩出金钟罩罩住被心魔魇住的洛青阳。
而明德帝不慌不忙地继续说完他要说的话,“宣妃弥留之际,告知朕,其实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有一个双胞胎妹妹,她让朕告知你,你要等的人、要带走的人,其实是她。”
宣妃,也就是易文君,她缓缓从无心身后走出,此时的她已经褪下华丽的宫服,换上寻常人家的普通衣衫。
看上去就是一个风华绝代的普通妇人。
“师兄。”
易文君温声细语地唤了一声洛青阳“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