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鼎之无中生“友”的讲述下,他将自己的经历细无巨细地讲给了盼兮听。
盼兮轻轻放下手中的茶壶,看着已经不知不觉间将整个茶壶的茶水喝下肚子的人。
“小兮,你说,他这条路能不能走通,或是该不该走?”
“鼎之,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他应该问他自己。问自己,他走的这条路是否违背道义?是否伤天害理?若两者皆无,那走上一遭又有何妨?”
叶鼎之手支着脑袋,嘴唇微微蠕动,呢喃:“有何妨?又何妨?......”
一道闪电在脑海里一掠而过,叶鼎之嘴角一扯,恍然道:“是啊,他要走的路既不违背道义,亦不伤天害理,他是要为自己的父亲洗涮冤屈,纵使那人权势滔天,手下能人众多又有何妨,大不了这条命豁出去了。”
“不会的。”
叶鼎之愣神,“什么?”
“我说,你朋友的命,会好好的在他自己手上。因为他有你这样重情重义、武功不凡的朋友,而你,有我。”
“叶鼎之,我在,便不会让你有事的。”
这是第一次,盼兮在叶鼎之面前,郑重地许下了她会护他的承诺,如同在叶鼎之的心中种下了一颗坚定的种子。
“而且,你朋友的敌人如此位高权重,那为何不考虑下,找个比那个人更厉害、更有权势之人依靠呢?那样的话,你朋友要走的那条路,或许不会流太多的血。”
“好像是这样理?奇怪,我怎么那么困?”
啪——(叶鼎之倒在茶桌上)
盼兮含笑看着昏睡过去的叶鼎之,看来这安神茶的分量,恰到好处。
“小天,麻烦将他驮到我床上吧。”
盼兮站在床边,手中拿着刚取下来的珠贝面具,看着嘴角挂着笑入睡的叶鼎之,柔声道:“好好睡一觉吧。”
翌日,盼兮醒来之际,发现不知何时,她已经从美人榻上搬回到了自己的床上,而叶鼎之早已不知所踪,唯有桌上放着的一盘精致桃花糕。
在备考终试的这几日,盼兮也终于是与这位传说中“话痨”之痨的灼墨公子雷梦杀碰面。
雷梦杀一见盼兮,就开始了十万个为什么的发问。
“为什么姑娘要一直带着面具,听说初试的时候一展真容,就惊艳了全场,更是让柳月那眼界高的家伙,直接批你过了初试...........”
“盼兮姑娘,你方不方便让我也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我家娘子可是很好奇被百晓堂堂主亲自列入美人榜榜首的美人,是如何的艳压群芳?当然了,在我心里,永远是我家娘子最好看............”
等盼兮再次被迫逼回房间,她的耳朵才算彻底清净下来。
抬眼看着房间剑架上躺平的天斩和红绸,心中哀道,这几日也是委屈他们了。
在第一次与雷梦杀见面,他们一剑一绸就被雷梦杀那能烦死人的嘴上功夫给吓得躲在房间内,这几日更是不敢跟随盼兮出门遛弯。
虽然被问的人是盼兮,但天斩和小灵灵也是不胜其烦。
雷梦杀既已见到了,萧若风自然也是浅浅碰了一面,只是之后的几日都未曾再碰面。
从雷梦杀漏风的嘴上得知,似乎是因为前段时间天剑阁弄丢了一柄剑,太安帝虽是震怒,但也还是压下了这消息,下令九皇子萧若风暗中寻找。
至于为何雷梦杀会知道,就是因为他被萧若风派出寻剑了,这也导致他这些日子有家不能回,每次经过家门口,还要担心被他妻子李心月发现,直接一个提溜,被提着耳朵回家去。
说这话的时候,雷梦杀直接抱着百里东君,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自己的为人夫的心酸、为人父的思念。
百里东君当日穿的衣袍,次日就直接躺进了学堂外的垃圾堆里。
学堂终试日——
“原来是这样,谢谢你,小雀。”
盼兮浅笑逗弄着手指上停留的麻雀。
而围在她身边的是两大“护花使者”—叶鼎之、百里东君。
此刻他们正护在盼兮身侧,一边抵挡周围有意无意靠过来的“苍蝇”,一边考量他们这队伍要纳进哪一个。
可谓是,忙得不可开交。
此次终试如以往一般,十七人各自分组,共组成四小队伍,每一小队可得一条线索,只有集齐四条线索,去到终点才可有机会成为学堂李长生的关门弟子。
因为进入终试的人有十七个,故有一小队是五人。
眼下盼兮三人肯定是组成一队,剩下的一人或是两人,则由百里东君和叶鼎之共同决定。
“盼兮,我们选好了。”
百里东君的声音十分爽朗,令听见的人总是不自觉心情舒畅,仿佛能抚平心中一切不愉快之事。
盼兮转身,便看见站在百里东君和叶鼎之二人身后的,“尹落霞”和“赵玉甲”。
“既然这样我们小队正式集合完毕,果然,好看的人就会聚在一起,尤其我们队还有美人榜的榜首在。”
“尹落霞”促狭道,但看向盼兮的目光中带着微不可察的审视。
“盼兮姑娘,初次见面,鄙人叫赵玉甲,请多多指教。”
“赵玉甲”眼中的眸光熠熠生辉,同时也瞧见了驻留在盼兮食指上的小小麻雀。
“盼兮姑娘,你会兽语?”
“兽语?如果你是指,我能听懂它们的话,它们也能知晓我所说的,那我会兽语。”
盼兮低垂眼帘,温柔地拿另一只手轻轻抚顺麻雀上稍显凌乱的雀羽。
“那它刚刚可有跟你说什么了?”
百里东君的手还没靠近麻雀,便在半空中兜了一个弯,蹭了蹭自己的鼻尖。
他刚刚好像被一只小小的麻雀瞪了?!
小麻雀:吱吱吱吱喳喳喳
“它让我考试的时候注意安全,说近来天启不怎么太平。”
小小的麻雀脑袋,被一只纤细的指尖点了点。
“因为你很可爱,所以他才想要摸一摸你,可以让他摸一摸吗?”
小麻雀:吱——吱——
这下,围在盼兮身侧的几人也都听懂了麻雀这拉长吱吱声中的勉强。
百里东君在盼兮鼓励的眼神下,手慢慢伸向它,脸上挂着愉悦的笑,但内心是阴恻恻地笑着,嫌弃他是吧?那它这油光的毛发就不要怪他辣手摧花了。
与此同时,百里东君给了其他三人一个眼神。
半晌后,刚刚被盼兮抚顺的羽翼,在几人轮番的“爱抚”下,变成了被雷劈炸毛的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