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她倒不怕是真自杀,就怕他弄巧成拙把自己伤到了。
木兮立即起身,心中平静,然身体已经冲向池晏所在的偏殿。
池晏手里握着白色吊布,时不时伸出探头向门口。
“袁师父,陛下来了吗?”
袁泽没同之前一样的回答,而是更大声的喊道:
“陛下,池晏要自杀了,臣怎么也拦不住,您快去劝劝。”
木兮听此未注意袁泽脸上虚假的担忧,直接大步飞奔而去。
当她看到人的时候,人就已经悬空在半空,面色暗紫。
借助门廊,轻跃而上,一剑将白绫砍成两段。
将人抱了下来。
“做什么?”
池晏侧头,气息奄奄。
“救我做什么?和你的老相好去。”
随之抽出木兮手中的剑,欲刺上胸膛。
“干什么!”
木兮挥手击出,堪堪在剑离胸膛微豪之际击落。
“要他没我,要我没他,拦住我一时,防不住一世。”
袁泽被巨大的响声吓得一颤,生怕真出什么意外,直冲了进去。
上一刻:虐恋情深,爱而不得,生死两隔。
下一秒:痴情总被无情伤,自古逢秋悲寂寥。
“既然这么想死,朕成全你。”
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脑子不好。
说着,木兮将落在地上的剑捡起来,直送到池晏身前。
“来。”
池晏愕然,双眼泛红,满眼不可置信,“你……”
“你真的……”
“真的,早死晚死都是死,何不现在解脱。”
解脱个鬼,他今天只是想要个态度。
只是……她真的不在意吗?
他的死活都不在意了吗?
“朕可以给你一个恩准,选一个风水宝地,风光入葬。”
池晏没有回应,低垂下头,连着身体也低了下去。
“唔唔……”
他颤抖着身体,紧紧抱住自己。
脆弱、颓废……
好似这世间都抛弃了他。
袁泽摇摇头:
唉,造孽啊,喜欢谁不好,喜欢陛下,这不是必伤无疑吗?
这假装的自杀怕要成真死亡了。
造孽啊。
然后,在他的哀叹中木兮走向池晏,轻抚着对方的头。
“怎么又哭了,乖,别哭了。”
随后他看着池晏竟然就这么的抱住了陛下。
我聊个天。
造孽造孽,进来干什么,给自己找虐。
借着两人没注意到他,轻轻溜了出去,顺道把门关上。
月华如水,时光如梭。
池晏立于案边,边说边给木兮按摩,“陛下,臣查到宣尚书同端王密结。”
“嗯。”
不知不觉中,池晏停了下来。
“想说什么?”
木兮略疑惑。
“若如此,宣公子该如何?”
池晏顿了一会,才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你以为他会不知道自己亲生父亲所做的事吗?”
池晏这下彻底放心了,心里的喜悦溢于言表,“原来陛下是与宣公子虚与委蛇。”
“互取消息罢了。”
……
恒州瘟疫横行,全城近乎大半人死亡,上天赐福,端王携灵药以济之,至此名声大噪。
一月后,端王以清君侧之名于恒州临城湘阳发动起义,起义军势如破竹涌进皇城。
端王木涪能如此轻松入城,与其所带着的医圣仙人关系匪浅。
木兮等着这一刻早已多时,因此即便明知龙潭虎穴,她也要闯一闯。
只是,没成想出发前被人拉着衣袖,不让她离去。
“陛下,让臣一道去,可否?臣已经和袁师傅学好武功了。”
“你那三脚猫功夫留在宫里最安全。”
“陛下不相信我。”
“两年所成,怎可与自小习武相比,现实点。”
“不成,我不放心。”
胆子更大了?敢反驳两次!
“若你能打赢元洱,朕同意你去。”
她的十名暗卫首领本领各异,其中元洱武功最低,乃是文官,刑部尚书。
“陛下君无戏言。”
池晏第一次见到元洱,他与其他暗卫首领不同,戴着面具出场。
最后的结果不言而喻,池晏输了,输得彻底。
即便他一次又一次地站起来,一次又一次的被击倒。
在元洱面前,池晏的辛苦两年的武功不堪一击。
元洱拱手,语气如同他的主子一般清冷。
为官几年,客气话也说得很溜。
“池大人武技绝妙,然底子薄,若是再多练些时日,必难寻对手。”
……
密室
一股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微微带着浅浅的血腥味。
木兮等人穿过弯曲多坷的密道,黑暗过后终于迎来亮堂。
密室里并没有什么神药,反而只有被捆绑在石柱上的女子。
女子周身衣服洁白似雪,然其面色也同色,即便是在昏迷中眉头也紧锁着,脆弱得好似下一刻离去。
石柱四周围满红色的液体,四肢即便被纱布绑着,仍有血丝冒出,慢慢地流向池中。
一股悲悯愤怒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血水好似有股强大的魔力,吸引着木兮往前。
木兮手随意动,弯下身来轻轻地触上血水,水波荡漾。
然下一瞬间,波涛翻滚,如沸腾的开水,充满着危险。
“陛下小心!”
元柳心惊,然木兮却在这一刻感受到了一股神秘而莫名熟悉的东西向自己涌来,她不知道是什么,却又让她感到亲切。
不等木兮思索片刻,血池中的水飞腾而上,形成的水柱,围着石柱,在那女子上空汇聚。
从里面诞生出了一片银色的树叶,缓缓旋转,不等人反应,下一瞬涌进木兮额间。
“陛下!”
护卫纷纷靠近木兮。
“无事。”
木兮神色深邃地看着血池中心的人,“把她带走。”
“是。”
“今日之事,朕希望你们都忘掉。”
“是。”
此刻,她的脑海中好似多了什么。
入夜
这是哪?
迷雾散去,眼前所见令木兮震惊。
她看着自己的双脚踩在平静的湖水中,随着走动,湖面荡起波纹。
四处寂静,高处是无边无际的星空。
此刻,她的意识十分清醒,却清楚的知道她不在现实当中。
如此奇异之事,命书中不应当不提?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