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俊朗
作者:鹤华岁岁   思君经年最新章节     
    “话说。”宋昶忽然开口,意味深长地看了席成桦与程渡崎一眼,又仔细观察了景潇冶片刻,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感叹道:“壅都出美男我从小就有耳闻,你们这些世家公子,真是各个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没得说了。”
    程渡崎牵着马绳,灿然一笑:“是啊,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宋昶兴冲冲问道:“那有没有最俊俏的公子,据说多和长得好看的人待在一起,相貌会越来越像的。”他捧着脸颊,满怀希望地看着他们。
    程渡崎懒洋洋道:“要说俊朗,放眼整个壅都,那定属柳大公子,隽逸绝伦,模样简直绝了。”
    席成桦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宋昶好奇问:“这是有多好看?”
    程渡崎道:“等你见到柳公子时,自然就会明白。”
    这话很吊人胃口,宋昶更是好奇了,他问易陪思:“这是真的吗?”
    壅都世家子弟中柳言律说自己容貌第二,怕是没有人敢说第一了,易陪思有一双欣赏美的眼睛,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于是点了几下头。
    景潇冶:“?”
    他脸色阴沉,非常的阴沉,盯着易陪思问:“这么喜欢柳言律?”
    易陪思呆了呆:“啊?”
    “确实喜欢。”那边程渡崎没头脑地说了这么一句。
    察觉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程渡崎急忙解释道:“不是我喜欢,是我小妹!我小妹喜欢他喜欢的打紧,自从上次宴会偶遇,便遥遥一见倾心了。我自然也是很满意他当我妹夫的,只是不知道柳公子什么想法。”
    程渡崎看向景潇冶,道:“景相,你和柳公子关系好,你就帮帮忙嘛,撮合我小妹和他一下下。”
    景潇冶在最前面牵着马,抬头看了眼飘着雪的天空,声音慢慢传来:“恕我爱莫能助,听说言律早就有心仪的人了。”
    才貌双绝的妹夫落了空,程渡崎一个晴天霹雳:“谁啊,我怎么不知道?”
    席成桦看了他一眼,程渡崎一惊,大喊:“你肯定知道,你快说!”
    “传言而已,我也只是听说。”席成桦道。
    程渡崎不想听废话,直截了当:“说。”
    席成桦只好说了:“前几年柳公子因为一件事,忽然性情大变,以往的温文尔雅消失的无影无踪,变得喜怒无常,容易动怒。后来侯爷实在忧心,把柳公子送去战场,战争残暴无情,人的性子也被打磨……听父亲说,那时是因为他心仪的姑娘遇难被害,他受不了打击。”
    “天啊。”程渡崎惊呆了:“我居然不知道。”
    席成桦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不知道也好,这种事情,柳公子也不会想让太多人知道,我当大家是自己人,才会告诉,还请大家守口如瓶,切莫泄露出去。”
    程渡崎一边沉思一边点头:“怪不得柳公子到了该娶妻的年纪迟迟不娶妻,原来是心中有个结。”
    ……
    暮山的雪是越来越大,风雪拍打着脸庞,寒风刺骨,几个人走着走着,听到了天震地骇的一声吼叫。
    随之,远处的雪山崩塌,咚——咚——咚——怪物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每走一步,大地都在震动。
    这崩裂声远比眠女姑娘的那时用灵术吓唬人的强烈,好像真的是像一种猛兽沉睡醒来,易陪思问:“这是……朝辞兽吗?”
    席成桦捏紧缰绳,道:“怕是的。”
    程渡崎眼睛闪了闪,无措地皱眉:“来的时候没遇到,现在反而遇到了,躲不过,真躲不过。”
    感觉到强烈的灵气波动,景潇冶抓住易陪思的手:“我们先躲起来,暮辞真的醒了的话,我们必死无疑,跟我走,前方应该有一个山洞。”
    席成桦和程渡崎同时点头,跟着景潇冶和易陪思的身后跑去。
    易陪思回头喊道:“宋公子,走了。”
    “……好。”宋昶临走前回头望了一眼远处的山,山上的雪已经崩塌了,声势浩大,阵阵恐惧涌上心头,他咽了咽喉结,跟上前方几个人。
    凭着记忆,易陪思和景潇冶跑到之前那处山洞的位置,情况很糟糕,山洞早就被雪覆盖,连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
    景潇冶扫了一眼周围:“看来我们运气还真的是不好呢。”
    席成桦和程渡崎刚刚赶到,了解状况,席成桦拿出白雪银枪:“景公子,没事,没有山洞,我们就自己造一个,能避一阵子就好。”
    话音未落,易陪思觉得脚下一空,随后他身子猛晃,下方的雪忽然崩塌,整个人掉了下去。
    景潇冶反应够快,他慌乱之中抓紧了易陪思的手腕,用力,想把他拉起来,结果他身子也是一陷,脚下的地,跟着塌了!
    两个人唰一下子就消失不见,程渡崎大喊:“景相,应公子!”
    席成桦抱着白雪银枪怔在原地,他还没有发力呢……怎么就?
    还没等去想该如何救他们,席成桦和程渡崎、宋昶也接连跟着摔了下去,他们几个人脚下踩着的地方,是空的,只被一层硬雪覆盖,现在,雪碎了。
    ——
    “…………”
    “咳咳咳…呸呸呸——”宋昶呼啦一声从雪中起身,真是有够冷的,方才突然掉下,吃进去不少雪,不过还好,雪够厚,摔下来不是那么疼。
    福祸相依,虽然很狼狈地摔下来了,不过这里倒是安静,也安全,想来可以暂时避一下朝辞兽的苏醒了。
    不错啊,真不错,宋昶扑了扑自己身上的雪,摸了摸自己的束发,大难不死,抬起头,忽然瞳孔急剧收缩,尖叫着后退好几下:“你你你……你们怎么这么吓人?”
    真的很吓人,易陪思和景潇冶正站在他身前,阴森森地盯着他看。
    “嗯?”易陪思看了看自己全身,挺正常的呀,他疑惑道:“我们不吓人啊?”
    宋昶急了大喊:“怎么不吓人?!”
    两个人身上都是干干净净的,头发丝都没乱一根,完全不像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的样子,要不是因为之前就认识他们,还真以为他俩是什么妖怪,宋昶急的声音都颤,指着他们两个,断断续续道:“你……你们怎么什么事都没有?”
    这个,说来话长。
    “嗯……”易陪思回忆着方才,其实他也没有想到,他摔下来的时候,景潇冶一把拉住他的手,快到地面用灵力减小了冲击,一只手抄起他的膝弯,另一只手扶住肩膀,稳稳抱住了他,两个人落地,就什么事都没有。
    被抱着的那一刹那,易陪思脑子一片空白,搞的易陪思现在都心里毛嘟嘟的,他堂堂翼轸君,怎么能被这样抱着呢。
    他又不是……姑娘家。
    胡思乱想之际,景潇冶负着手,帮易陪思回答了:“还能因为什么,我们又不蠢。”
    就知道怼他,宋昶哼了一声,抖掉身上的残雪,然后站起身,他环视四周,问道:“小席将军?还有小程将军呢?”
    宋昶没看到半个人影,惊愕道:“他们不能被雪埋了吧?”
    易陪思道:“估计是这样的,我和潇冶只看见了你,没找到他们。”
    他接着说:“那就只能把他们找出来了。”
    说完,易陪思双手一合,想施展灵力,可什么手心空荡荡的,什么都没出来,他怔了怔,莫非灵力又消失了?
    宋昶看出他的诧异,也跟着聚集了下灵力,他惊愕地摇头:“我也不行。”
    那就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易陪思手掌碰了碰墙壁,思考道:“这个洞,应该是有结界,估计在里面,都用不了灵力。”
    对于一个灵修之人,没有灵力,就像车没有了轮子,就像房子没有屋顶,宋昶慌忙地抓住易陪思的手:“那我们怎么找他们两个?”
    “喂。”景潇冶眉心微蹙,把宋昶的手拽走,道:“松开。”
    怎么这么凶啊,宋昶怂怂地松开了:“哦……”
    易陪思拄着下巴想了想,笑道:“最简单的方法,挖吧,凭他们两个的身手,不能出事的,他们现在应该就在这片雪地之下。”
    于是乎,易陪思用着景潇冶的连月剑,宋昶拿着穿云长矛,两个人在雪地上又挖又戳,忙活了好一阵子,都没有找到两个人的身影,易陪思垂着自己酸涩的后背,心道,农民伯伯真不容易,他们挖了一会雪都这么累了,何况是比雪还难挖的土呢?
    宋昶擦擦额头的汗珠,疑惑道:“怎么回事?两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不见?”
    易陪思也不知所措,他盯着雪地好一阵:“怎么会呢?”
    他们两个是使尽了浑身解数,无能为力了,可是!
    宋昶眼眸一沉,转向另一边。
    他老早就发现景潇冶在那边负手沉思!游手好闲!什么都不干!宋昶气的慌,抱怨道:“景潇冶,你是花瓶吗?都现在了装什么风度,为什么不一起挖?”
    接连嚎了好几声,景潇冶都不为所动,他正凝视着一处雪面,根本没把宋昶的话当回事,忽然,他指向下方,道:“他们就在下面。”
    音落,雪的下方传来一阵沙沙声,程渡崎一脚踹碎了上方那块巨大的雪,见到光,他大口呼吸道:“终于出来了,差点被闷死!”
    席成桦一手扶额,面色痛苦,也差点呼气不过来,雪的下面就一小块空地,挤着他们两个大男人……太……太狭窄了。
    程渡崎刚想起身,目光扫过几个人的脸,觉得怪异,他们这是什么眼神?忙问道:“应公子,你脸红什么?还有宋公子,你捂着嘴干什么?”
    宋昶只管咯咯笑,不说话。
    易陪思别过头,不好意思地提醒他们:“程公子,你的衣服……”
    这时,程渡崎才发现,自己正趴在席成桦身上,碰巧席成桦一只手臂摊开,他的头靠着席成桦肩膀,就像依偎着一样。
    而方才在雪下面埋着,空间狭隘,闷的很,两个人的脸憋的通红,再加上摔下来的时候席成桦下意识想抓他,却抓住了他腰带,可腰带不结实,断掉了,程渡崎的衣袍也就变得这般凌乱、这般松散。
    现在他们两个人的样子,就像……
    程渡崎立刻起身,匆忙遮住自己的身体:“天啊!席成桦!我的腰带!”
    他脸烧的通红,虽然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娇滴滴的黄花大姑娘,可是景相在、应公子在、宋公子也在,程渡崎这副模样,太说不过去了……
    席成桦揉了揉自己的乱发,被程渡崎枕着的那只手已经麻木了,还紧紧抓着断掉的半条腰带,他道:“渡崎,抱歉……”
    程渡崎闷哼一声,扭过头去,席成桦顿了顿,抽出自己的腰带,递给程渡崎:“渡崎,你先用我的。”
    程渡崎还生着气,瞪了一眼席成桦,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好迅速接过。
    易陪思在纳戒中翻翻找找,把一条新的腰带递给席成桦:“小席将军,我这里还有一条,先用着吧。”
    景潇冶是疑惑了,这枚纳戒还是他给易陪思买的那一枚,按理来说,应该里面只有一些干粮吧?
    他问:“你的纳戒怎么会放这种东西?”
    易陪思坦诚道:“在青州的时候,补充了一些必要物品。”
    景潇冶眉梢挑了挑,腰带,也是吗?
    两个人重新整理好衣物后,程渡崎坐的离席成桦远远的,他们不是第一次闹矛盾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席成桦想着等渡崎气消了再说吧,于是他清了清嗓子,问道:“景公子,现在这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