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星和沈樾没有立刻带周荷和李盛年去找目标客户。
    而是先带他们去这里的供销社……换行头。
    虽然只给他们每人买了一套外面的衣服和一双皮鞋，但都是好东西。
    一起花了八十多块钱。
    当然，林晚星只包他们的吃住，衣服鞋子的钱，他们自付。
    周荷和李盛年，包括林晚星之前给的添妆钱，只有六十多，于是周荷找林晚星借了五十。
    她借钱的样子越来越熟稔，不过，她依然主动写了欠条。
    买好行头回到招待所，林晚星和沈樾依然没有急着带他们俩去干正事……
    而是让他们站在招待所的窗户边认真观察街上行人的打扮和行为举止。
    这样做的理由，林晚星讲的很透彻，“……虽然我们的豆制品尝过的都喜欢，但人家没尝过之前，若我们给人的印象太差，人家可能连话都懒得和我们说。
    所以，我们不仅要穿的讲究点，言行举止也得过硬。
    说话方面，到时候你们多说产品，少东扯西拉就行。
    但举止方面，你们得好好学一学。
    不过，不是跟我们学，是跟着街上的路人学。
    你们从现在开始，仔细观察他们，好好琢磨，那些人看上去气质优雅，他们为什么让人感觉优雅……
    然后照着学……
    我们刚开始也是这样学的，效果很不错。
    你们也赶紧学吧！”
    林晚星的话，让李盛年。和周荷宛如醍醐灌顶。
    他们连连点头。
    “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学。”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知道怎么做了。”
    “那行！那你们留在这里好好学习，我们先去外面打听一下，这里都有哪些工厂，都在什么地方。
    等中午我们来找你们吃饭。”
    林晚星安排的妥帖极了，周荷和李盛年只有点头的份。
    接下来，周荷老老实实学习。
    宋向前一开始也是这样。
    但很快，他被一个年轻漂亮的少妇吸引住了所有注意力。
    这个看上去二十五六岁，别人喊她谢华的女人应该是住在这间招待所的后面。
    今天她在李盛年和周荷的窗户底下至少走了十数趟。
    据她偶尔和人打招呼的话中得知，她家里今天有很多客人在，她需要买菜招呼他们，所以这样。
    她刚开始出现在窗下时，李盛年只被她过于俏丽的脸庞和风情万种的身材而惊艳。
    她走一趟，他就死死地盯着她，心里各种幻想。
    但到后来，吸引住他的，是她的庞大财力——她每回来一趟，都会大包小包拎很多东西。
    有些东西在袋子里，李盛年看不见。
    但那些露在外面的，都是好东西。
    红嘟嘟的大苹果整整一大网兜……
    五罐麦乳精、十代奶粉、各种进口饼干、巧克力、一大提猪肉、鸡鸭鹅、大鱼……
    简直豪气冲天。
    一时间，李盛年嫉妒得不行。
    不过，此时，他只有嫉妒，并没有别的想法。
    周荷一心一意学习，几乎忘了李盛年，自然也没察觉他因为谢华而起的种种情绪。
    中午快十二点的时候，林晚星和沈樾一起带李盛年、周荷去不远处的国营饭店吃饭。
    之前，一起吃饭的还有方铮等人，饭菜一直都很好，有鱼有肉，白米饭、馒头、肉包、面条随便点……
    但据说饭钱是均摊。
    只是，周荷和李盛年的，由林晚星负责。
    周荷和李盛年占了林晚星便宜，虽然感谢她，却觉得这样合伙吃饭，女生和饭量小的吃了大亏。
    很鄙视这种做法，却也不敢说出来，只在心里嘀咕。
    这会……只有他们四人吃饭。
    林晚星和沈樾是对象。
    他们俩以为，这一餐，肯定是沈樾请客。
    沈樾为了省钱，肯定会随便买点便宜的饭菜。
    没想到，点菜的时候，沈樾和林晚星一开口就各点了一个大菜。
    林晚星要的是红烧肉。
    沈樾要的是白切鸡。
    接着，林晚星让周荷和李盛年点菜，“你们也各点一个菜吧！
    我们现在只有四个人，就不点那么多菜了，四菜一汤就好。
    还有，我和沈樾都准备吃白米饭，你们俩想吃啥？赶紧对服务员说。”
    周荷和李盛年被她的豪奢给惊呆了。
    却不敢真的点菜。
    “我吃馒头就行，菜就不用点了，两个菜可以了！”
    “对！不用再点菜了，我也吃馒头！”
    林晚星没有劝他们，自顾着对服务员说，“再来一个冬瓜骨头汤、一个醋溜白菜和一个麻婆豆腐。
    再要四碗米饭、八个白面馒头。”
    随即，她飞快地掏出钱票递给服务员。
    周荷和李盛年，“……”
    他们震惊到无语。
    他们想说他们不吃白米饭，服务员已经一溜烟跑远了。
    最后，四个人每人一碗白米饭，两个馒头的主食。
    不过，林晚星不仅分了半碗饭给沈樾，两个馒头也全给了他。
    周荷见状，不好多吃，只好跟着学。
    李盛年知道她的饭量，却没有推辞。
    他又不喜欢周荷，干嘛心疼她？
    再说，相比以前，这一餐她已经吃的够好，他没什么好愧疚的。
    吃完饭出来，林晚星一脸郑重地对周荷和李盛年说，“我们现在就带你们去附近的服装厂推销产品。
    记住待会你们尽量少说话，听明白了吗？”
    周荷和李盛年赶紧点头。
    “我都记住了，姐你放心！”
    “我也记住了！”
    不到十分钟，四个人一起站在了“彩云服装厂”门口。
    里面黑红脸膛的门卫老大爷，看到他们，立刻冷着脸出来询问，“你们是干嘛的？”
    沈樾立刻上前送上一包未开包的牡丹香烟和公社开的证明，不卑不亢地说，“我们是来推销豆制品的，请问，这事得找贵厂的哪位负责人？”
    门卫大爷一下就被那包牡丹香烟给征服了。
    他笑呵呵地说，“这事找我们的厂长、副厂长都可以。
    嘿嘿……不过，你们说的豆制品都是些啥啊？”
    沈樾立刻打开手上拎着的竹篮盖子，将里面的各种豆制品展示给门卫大爷看。
    李盛年犹豫了一下，想要靠过去学习，蓦然发现，谢华从服装厂里面大步走出来。
    与此同时，门卫老大爷突然对她大喊一声，“谢厂长，有人找你呐！”
    厂长？
    她竟然是这个服装厂的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