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如芒背刺,面上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般:“以人参、芪根、苦连、炎芩为主药,再辅以附子、干姜熬制成汤药即可。”
“一日三次,服用三个月,再行诊断,酌情换药。”
见几人的神色恢复正常,一旁的李公公更是将药方记在心里。
仿佛方才只是错觉。
白星暗自捏了一把汗。
“既然陛下已寻到合适的人选,老夫便不凑这个热闹了。”说着,老神医就要告辞。
白星拱手道:“不知神医尊姓大名?”
老神医回头,静静的看着白星,良久,“阳维桢。”
“阳神医,久仰。是这样的,晚辈有要事在身,无法为陛下提供长久的治疗,不知前辈可否愿意为陛下调养身子?”
阳维桢沉默了,整座大殿静默无声,针落可闻。
白星深呼吸,做好了被拒绝的马屁轰击,脑海中浮现出无数个夸夸,个个不重样儿。
良久,阳维桢道:“三个月后,老夫自会前来。”
白星喜不自胜,拱手道:“多谢前辈,晚辈感激不尽。”
阳维桢深深的看了白星一眼,没有说话,转身离去。
白星看着他背影,明明苍老单薄,却莫名令人心安,仿佛他的脊背很宽,足以容纳世人,又好似透着一抹挥之不去的孤独与苍凉。
不知为何,白星心里涌上一股酸楚,这种情绪不断侵蚀着他,很难说清楚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感觉。
良久,白星深吐一口浊气,道:“陛下,只要您按照医嘱行事,坚持三个月,必有好转。”
武皇眼中精光一闪,以他的眼力,自是不难看出白星的真实年纪,他的眼里有着少年人独有的傲气凌云。
外表看上去虽与他一般年纪,行为举止也难以挑错,一双眼睛却是不如他老辣。相反,那一双眼很是纯粹,似乎不染世俗,又似乎历尽凡尘,归来仍是少年。
他还从未见过如此矛盾之人,好似他天生就该如此,这种气质实属难得。
此子绝非池中之物。
年纪轻轻就能与神医一较高下,神医只探了他的脉搏,期间并无言语,而云星只是看了他几眼,便能看出他的病症所在。
得出的结论更是与神医一般无二,可见一斑。
他方才也留意过两个丫头的神色,双儿那丫头似乎对云星颇有好感。
倘若云星当真是从那个地方而来,倒是他家双儿高攀了,不过,两人若非全然无意,或可撮合一番。
成与不成,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武皇道:“云医师,不若在宫中暂留一段时日?”
白星点头,想着接下来的一周都要给皇帝施针,便没有拒绝。
“陛下,在下还有一言,陛下龙体气机失调,脏腑阴阳失调,加之气血瘀堵,只靠汤药调理过于缓慢,且陛下日理万机,其中必有许多不得已之处。”
“在下有一法子,或可令陛下高枕无忧,三个月后,进入神医的下一轮治疗。”
“哦?”武皇心思一动,“云医师快快请讲。”
白星微微一笑,卖了个关子,“天机不可泄露。”
随后,他走到一旁的桌椅坐下,朝李公公道:“可有笔墨纸砚?”
李公公不敢怠慢,当即命人取来笔墨纸砚,依次摆在白星桌上。
白星抬手写下一长串药材名称,其中仅有三分之一的药材比较难得,其他的都是些常见药材。
并在一旁写下制作药浴的步骤方法,随后停笔,待墨迹晾凉,将薄薄的纸张递给李公公。
他站起身,朝武皇请辞,在李公公的带领下,走到一处院落。
李公公眉目柔和,“云医师若是有何要事,尽可吩咐咱家。”
白星也没客气,“那便先将院里的人都调走吧,我不习惯有人在旁伺候。”
“是。”
白星抬脚往主屋走去,随后像是想起什么,回头道:“日后若无要事,不必打扰,时辰一到,我自会前去。”
李公公笑着点头,应了下来,随后便招呼着满院子的人离去了。
白星在人走后,抬手布下一方结界,笼罩整座院子。
当然,这个结界并不会阻拦身无灵气之人,但只要有人进入,他便能知晓。同时,将修士阻拦在外。
白星走入主屋,手一挥,一个浴桶便出现在屋内。
紧接着,白星催动火元之力,令其沸腾,室内顿时充斥着水蒸气,温度一下就高了不少。
桶内的水还在沸腾,白星收手,擦擦脑门溢出的汗珠。
然后取出一株花,用水流冲刷几次后,祛除杂质,用灵力揉成粉末,散入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