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市长回来的时候根本没有注意到朱锡莎这个人的问题,听说是金洙赫的表姐,表情变得热情亲切了一些。
于是这一桌坐着不知情者金市长,始作俑者金夫人,知情者金洙赫,和硬插一脚的朱锡莎。
“多吃点,听说你之前都在国外啊,应该很难有机会吃家乡菜吧?”金市长看氛围古怪,没话找话地跟朱锡莎寒暄。
金洙赫面无表情地听着,不搭话也不扫金市长的兴,反观金夫人的脸都快黑透了。
早知道金市长搁这问东问西,就应该临时给他找点事情干,今晚就别回来吃饭了。吃个饭嘴都不消停,真是无语了。
“锡莎在外国待了那么多年,早就吃不惯家乡菜了,指名道姓点了几道西菜呢。”金夫人轻飘飘地说。
金市长猛地转头去看金夫人,不明白老婆这是什么意思,他当然能听出来枕边人话里带刺,但是这个不是她的外甥女吗?搞得好像是他带回来的小三似的。
金夫人抬眼看回去,一副坦然的态度,不过在金洙赫眼里倒不如说是破罐子破摔。
“你瞎说什么呢。”金市长尴尬地看着朱锡莎,“想吃什么就吃,如果今晚想住下也可以,还有什么想吃的可以明天让阿姨再给你做。”
朱锡莎笑着答应了,然后很是得意地看了一眼金夫人。
在金市长眼里,就是朱锡莎在讨好她的姨母。
之前夫人可不是这样啊,对待小辈客客气气的,总不会是跟孩子她妈有旧怨吧?金市长打算今晚好好问问金夫人,省得被金夫人骂不关注她的事情。
吃完饭,朱锡莎真的就打算在金家住下来了,她的身形和金洙赫差不多,去金洙赫的衣柜里拿了件睡裙。
走之前,她在金洙赫的注视下,好好打量了一下一件明显不是金洙赫的尺码的睡裙,“这是给谁穿的?”
“反正不是给你穿的。”金洙赫冷淡地回答。
“哦,给你哪个朋友穿的?”朱锡莎猜测,“这里看起来像是你父母常住的地方,我听刚刚姨父说你平时不怎么住这里,你还请朋友在这个家里玩吗?”
当然不是,但是关她屁事。金洙赫臭着脸,一言不发。
她之前有一次回来的时候,鬼使神差地把朴敏熙穿过的睡裙带来了,后来给朴敏熙在那个别墅里拿的别的睡裙,朴敏熙也没问过,偏偏今天被朱锡莎看见了。
“你怎么不理我呀?”朱锡莎笑眯眯地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啊?我哪里得罪你了吗?”
“就是看面相觉得你特像谁的私生女而已。”金洙赫轻描淡写地说,“我不太喜欢这种人,所以对你实在是热情不起来,表姐应该不会跟我计较吧?”
茶茶的,又浑身带刺。朱锡莎心里评价,这就是朱淑媛精心教导出来的女儿啊。
“我会伤心的呀,我还以为我做错什么了呢。”朱锡莎故作可怜地拉着金洙赫的手,“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冷淡了啊?”
金洙赫条件反射地迅猛地抽出自己的手,猛地往后退了一步,生理不适得脸都白了。
朱锡莎后知后觉地收手,这么讨厌她?都开始生理性反胃了,这就是私生女和正牌大小姐的磁场互斥吗?
“我不是故意的啊,你别在这里装吐讹我。”朱锡莎也往后退了两步,“我先走了,你自己在这里好自为之吧。”
“你想干嘛?”金洙赫突然出声,“你为什么突然到我家来?我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你。”
“你就当我是早年没了爸,最近没了妈,然后灰溜溜地来打秋风的穷亲戚。”朱锡莎耸肩,“我就是来要饭的,不用这么警惕我。”
鬼才信,在国外都已经开了一家公司、混得风生水起的朱锡莎,怎么可能是来投奔金家的呢?金洙赫板着脸,不置可否。
“我先走了,希望你有一个美好的夜晚。”心情很好的朱锡莎哼着歌走了。
天杀的,不如出去过自己的纪念日。金洙赫脸色阴晴不定,最后还是决定给朴敏熙打个电话诉苦。
金市长关好卧室的门,头疼地看着金夫人。
“你的外甥女,不是我的外甥女,你怎么对人家那个态度?”金市长百思不得其解,“你弟媳得罪过你?还是那个小孩干了什么事情让你记恨到现在?”
金夫人黑着脸,不知道朱锡莎那装绿茶的德行是遗传了谁,孩子那个早死的爹也不这样啊。
“我跟弟媳确实有点过节,而且好多年不见了。”金夫人回答,“算了,那边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过去很久了,而且已经不见面了。”
“那孩子怎么到我们家来了?”金市长犹豫了一下,还是试探着问,“就在我们家不走了?”
“怎么可能?!”金夫人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不少,察觉到失态,把声音压了下去,“我明天就跟我母亲商量商量,孩子从国外回来,按理来说不是最应该去老家看看吗?”
“你要把她送到朱家那边去?”金市长问。
“朱家人不送到朱家去,你乐意替别人养着?”金夫人诧异地看着他,反问。
“我怕你刀子嘴豆腐心,其实是想把人留在家里的。”金市长说,他实在是猜不透女人的心思,这种事情真的太难猜了。
“少乱猜,让你多动脑子的时候不动脑子,大选落选了也没见你脑子这么灵光。”金夫人冷笑。
“你真在为了大选的事情生气?”金市长后知后觉,“但是这件事情急也没用,我们得把名声经营好,把关系打铁,下次才有机会啊。”
“这我还用得着你教。”金夫人稍微消了一点气,“这都多久了,你才知道我在为这件事情生气,姓金的你可真能耐。”
“老婆教训得是。”金市长回答,“老婆去看看孩子有什么需要的吧。”
金夫人本就有打算去看看朱锡莎,免得她作什么妖。
出乎意料的是,金夫人过去的时候,朱锡莎在老老实实地洗澡。她裹着浴袍出来的时候看见房间里有别人吓了一跳,看见是金夫人才放下心来。
“你来干什么?”朱锡莎莫名其妙地看着金夫人,“怕我去你老公面前喊继父?我今天还没这么疯癫。”
“你最好是。”金夫人抬起下巴,冷漠和厌恶都刻在眼底,“我会跟你外婆说一声,明天你就给我滚回朱家,别再来碍我的眼。”
真是——好像自己不是她亲自怀孕、亲自生下来的女儿似的。朱锡莎冷哼一声,“看我心情吧,这种事情你可不好强迫我吧?”
“你想明天一早一睁眼就看见难看的传言吗?”金夫人威胁。
“哪有朱家大小姐朱淑媛跟人家未婚先育来得刺激劲爆啊?”朱锡莎耸肩,“你出去吧,我要睡觉了。晚安呀姨母。”
金夫人看着朱锡莎笑眯眯的脸,气得发抖,转头就走。
朱锡莎嗤笑一声,重重地关上了门。谁比谁怕丢脸啊?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