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蛇长三米,看起还有些肥嘟嘟的,想来活了两三年不止。
这一路大家吃的都是干粮腊肉,鲜肉在眼前,有好几个官差顿时也跟着嘴馋起来。
“真棒,一会儿晌午吃蛇羹!”
他们几人围捕这条蛇,流放队伍领头走着的曹源听到动静,不由得皱眉。
“一条蛇能有几两肉,莫要......”
他的话还没说完,其中一名官差的脚就被咬了一口。
“哎呀,好疼,这畜生真凶!”
骂骂咧咧的他拔刀,划伤了这条蛇,它吃痛逃离,慌不择路扑到路边,那个位置正好是裴云野和元舒站立所在之处。
“这蛇有毒!”
元舒看到这蛇的脑袋变成三角,头皮顿时发麻。
下一秒,她整个人被一道力量推向一旁。
刚趔趄站稳,就听到裴云野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受伤的蛇又咬了他一口。
“云野!”
这一切发生得很快,纪婉晴他们反应过来时,急忙跑到他的身边。
官差那边听元舒说这是条毒蛇后,也顾不得这条蛇,急忙扯开被咬那人的腿。
“用酒含在嘴里,把毒血先吸出来,快!”
跑回来的曹源扯着嗓子呼喊,王大接下腰间的酒壶。
元舒此时捏着蛇折返,看到裴云野跌跌撞撞翻下板车,也要给裴云野把毒血吸出。
她连忙阻止,“等一下!”
“你的口腔可能有创伤,救人反而会蛇毒入体。”
曹源意外地看了一眼元舒后,也急忙跟队伍的兄弟们询问,确定自己口中没有伤的,立刻喊着酒吸出毒血。
因为才短短片刻,那官差便说自己头晕,唇瓣开始泛白乌青。
“我们,没有酒怎么办啊”裴诗诗控制不住掉泪,求救似的看着四周。
王大一听,将一个水囊递过来,“给。”
“多谢!”
曹源让其他官差,将流放犯们聚集起来,并将受伤的两人移动到路边的树下。
裴云野还能说话,只说头晕无力,但那个首先被咬的官差,已经彻底昏睡过去。
“头,情况不妙啊,这毒蛇有剧毒!”
曹源的神色凝重起来,“现在咱们到哪儿了?”
另一个官差看了下四周又瞧瞧地图,神色一喜,“头儿,十里外有个小镇,镇上有大夫。”
“来两人,去请大夫。”
他们随行的人中,原来是有大夫的,可因为条件苦又危险,后来便再也找不着人。
像这些有毒的家伙,他们是能避则避,打蛇这人是今年新加入的,还不太懂他们的规矩,以至于他想阻止已经晚了。
他们紧锣密鼓找人,裴云野却很害怕。
“娘,大嫂,我,我是不是会死?”
“不会的,你被咬得轻,性命无碍,吃几副药就好了。”
元舒把脉之后认真开口,纪婉晴听完松了一口气,跌坐在地上。
“那就好,是得抓药,诗诗,你去......算了,我去找你舅舅帮忙。”
纪婉晴咬了咬牙,朝着纪家的方向走去,元舒眼神凛了凛,没有阻止。
“母亲,大哥二哥,云野被蛇咬,求你们帮帮我。”
纪家人看着裴家出状况,表面上神色凝重,其实心里幸灾乐祸,庆幸不是他们遇到麻烦。
刘氏冷着脸,“我们又不是大夫,帮不了你。”
“可以的,借女儿一点银两,给云野买两副药就好!”
纪婉晴卑微地哀求着,眼底满是泪花。
从前她有什么好东西,都想往娘家送,如今却为了几两银子跪求他们相助,想想心里就难受。
“借钱买药?小妹你要点脸,你们裴家把我们害得还不够惨吗?我们没钱,帮不了!”
“那毒蛇怎么不咬别人,偏要咬云野呢,定是老天爷也觉得他该死!”
纪斌一开口,说的话就让人牙痒痒。
裴诗诗气呼呼想要跑来理论,被元舒给按住。
“二哥,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我们是一家人啊,从前我怎么待你们的,你们难道看不到吗?”
纪衡站出来,将纪婉晴搀扶起来,她的神色不由得感动。
可还没等她开口,纪衡就先一步说话。
“姑母,你也说了是以前,今非昔比,你我两家不是一路人。”
“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纪婉晴已经猜到一个答案,她感觉浑身冰冷。
刘氏轻哼,“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纪斌一脸厌恶,伸出手将她推开,“我们的意思就是,从今天开始,裴家和纪家断亲,今后富贵荣辱皆无关。”
“呜呜,他们好过分!”裴诗诗气哭了,除了哭她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元舒心中一喜,来了,总算是等到这句话了。
不枉费她这段时间演极品。
“断亲?好啊,有胆量就写下断亲书,可别等回头的时候,看我们裴家崛起,又来巴结攀亲戚。”
元舒捏着还在扭动的毒蛇走过去,吓得纪家人后退一步。
担心她疯起来,把毒蛇扔他们头上。
“不就是断亲书吗,写就写”刘氏眼皮子狠狠一跳,这个臭丫头,养在庄子上多年,跟村妇一样粗鄙泼辣。
纪婉晴很失望,但她同样也傲气。
“好,这可是你们说的!”
扯下自己干净的一块衣摆,咬破手指头,用血写下断亲书。
潇洒的姿态,让元舒都忍不住刮目相看,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纪家的人看了看,所有纪家皆上前,扎破手指头,摁下了血指印。
不大的一块布上,通红的血指印,刺痛了纪婉晴的眼,也扎透了她的心。
不远处的裴渊临眉头狠狠一皱又舒展开来,“云野别怕,哥哥不会让你有事的。”
“嗯,大嫂说了,我没事的。”
裴云野昏昏欲睡,却强撑着,生怕自己晕过去,母亲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母亲,我们回去。”
元舒单手搀扶着纪婉晴,安慰道,“常言道,毒蛇出没之地,七步之内必有解药,小镇上也未必有药,不如我们自己找。”
“当真?”
纪婉晴一下子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急忙捏着元舒的手臂。
可却瞥见她另一只手上盘着的蛇,差点没吓晕过去。
“是真的,母亲莫怕,这蛇刚被我捏死。”
元舒说得轻描淡写,可在场的其他人,包括官差亦是因为这番话诧异。
王大面露惊喜之色,脱口而出:“元娘子懂得如何解这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