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火疗之法,就是用烧红的铁具,将伤口处烙住,使其皮肉粘合。
哪怕是元舒所在的现代,一些治疗依旧还在使用。
“我听过一些从战场退下的前辈说过,他们受伤中箭,如果来不及治疗,也只能用此法掩盖伤口止血。”
曹源说着,瞪了一眼王氏。
“没见识就闭嘴,一天天地除了嚷嚷给人添堵,你还会什么?”
元舒抿了抿唇,“这种疗法需要吃些苦头,所以选不选,看你们自己。”
“当然,也可以用止血的药材捣碎了包着,可最近天气炎热,搞不好伤口反而流脓溃烂。”
权衡之下,这几个受伤的都选择听元舒的办法,使用火疗的办法。
解决了他们的伤势之后,元舒又立刻制作治疗烫伤的药,大家凑了凑,又四周寻了下,倒是找到了不少药材。
提纯烫伤膏不现实,元舒用了最传统的土方法,将捣碎的这些药,敷在烫伤的这些位置上。
这些人捣药的时候,她暗暗滴入了灵泉水,既是要救人,那就真得救。
“咦,元娘子这药果然是有用的,敷药后,我这烫伤的位置不再是火辣辣的疼了,谢谢元娘子!”
元舒淡淡一笑,“不客气,我也是收了钱的。”
制药救人,她当然收点‘辛苦费’?毕竟天底下没有白给人干活的道理。
纪家人十分不屑,他们也被森林的野兽抓伤,那些烧断的树枝掉下来打在身上,也有少量的烫伤,他们不在意。
很快王大带去的人去而复返,带来了那半只被元舒分解过的野猪和另外一头。
不仅如此,他们还打到了一头鹿,好几只烧得半焦的野鸡和野兔。
“多亏了元娘子提醒啊,咱们可以吃点好的,补充补充力气。”
看到大家满载而归,纪家人顿时又酸了,内心懊悔。
早知道他们也跟着人去了,还能分到好几斤肉!
“官爷谬赞了,大家都要往岭南去,路上一起照应,也是好的。”
元舒此时低头正在处理她和裴渊临扛回来的猪腿,闻言抬头应了一句,继续忙碌。
裴渊临和云野去附近砍了两根成熟的竹子回来,分段做成杯子,喝下连翘煮出来的并放凉的水。
用元舒的话来说,他们在山里被山火烤了几个时辰,极有可能已经中暑,需消除暑气。
“娘子,我帮你。”
“好,你和云野把这根竹子切出来,这样切......”
元舒指挥兄弟俩,用菜刀把竹子清理出来,并往里面放上米还有新鲜肉,随后堵住洞口。
曹源他们看到后,不由得好奇。
“元娘子,你们这是做什么?”
“竹筒饭,眼下就这一口锅,得想其他法子弄吃的。”
大家刚逃离山火,就算是迫切想前往前方的小镇,可现在山火绵延,这方向根本走不通。
其次,大家折腾了一宿,早已饥肠辘辘,若不是处理伤口,也不会耽误到这会儿才弄吃的。
要赶路也得吃饱恢复力气,明日才能出发。
“可以将法子告诉我们吗?”王大恨谦虚。
他们人多,大锅倒是没有被烧坏,但因为林中野兽的践踏,已经破洞不能用,被他们掰成了几个铁片,只能用来烙饼。
小锅一下子煮不了太多人要吃的,现在看到元舒捣鼓这个,就想试一试。
“行啊。”
元舒将法子交代好后,王大迫不及待离开,其他竖起耳朵听的流放犯们,也有样学样。
将竹筒饭丢到篝火里烤着,元舒继续将其中一只猪腿分解成了小块,和骨头放在一起煮熟。
剩下这一只,她打算分解下来,简单腌制并且烟熏,短时间内吃完也不用担心会坏。
很快,那些上山分到肉回来的众人,立刻大快朵颐起来,肉香味儿弥漫在周围。
那些去不了的,十分眼馋,特别是纪家人,那叫一个懊悔。
刘氏看了一眼自家大儿子,“你是老大,就不知道学人家往前冲一冲吗?”
纪军被怼得哑口无言,默默低头不语。
“去,问张大娘买点鸡肉吃吃,不吃饱咱们明天一早,怎么有力气赶路。”
这会儿已经是午后,大家折腾不轻,都需要休息,今日不会出发。
张大娘的儿子被烫伤,没有上山,但她的儿媳带着儿女跟着官差上山了,捡到不少兔子和野鸡,分到手中也有不少肉。
她也是个实在的,十文钱,给了纪家人两大碗。
“熟了,尝一尝。”
肉块煮好,元舒用竹签叉起来,挨个递给纪婉晴他们。
虽然是白肉,只放了点盐,可这会儿他们却觉得无比香。
拳头大的一块肉下肚,竹筒饭也好了。
劈开后,米饭的香味和竹子的清香飘开,竹筒里的饭是焦黄的,因为放了肉,油滋滋香喷喷的令人食欲大动。
“哇,这竹筒饭,好香啊!”
纪婉晴他们看着元舒的眼神充满小星星,特别是裴诗诗更是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小心烫,你们慢点吃。”
“大嫂,你怎么什么都会?我大哥能娶你,简直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上辈子?自己在现代可没遇到过裴渊临。
对上元舒的视线,裴渊临捧着竹筒饭的两端,轻轻吹凉,随后冲她微笑。
“娘子,你先吃。”
虽然躲避山火的时候很凶险,但此刻大家安然无恙,谁也不去提山里发生的那些。
就连曹源他们问起突然出现在裴家人身边的那群人,也被元舒以他们是顺路入山的镖师,一起避难搪塞过去。
影九他们没有被困在山上,物资没有受损,无需她操心。
众人吃饱喝足,寻了一处阴凉的地方,留几个望风的,其他人全都原地躺下呼呼大睡。
“娘子,睡这儿......”裴渊临冲着元舒招手,拍拍自己的膝盖。
元舒感觉有些羞耻,但此刻困意很浓,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并未矫情。
原本以为拿别人的膝盖当枕头会很不舒服,没想到片刻后她就沉沉睡去。
她不知道的是,裴渊临在她睡着后,握住了她的手,两人十指相扣。
傍晚的时候,纪家人开始感觉到不对劲。
他们用溪水清洗过的伤口,又痒又疼,被烫伤的位置不大,但却火辣辣的已经起水泡。
“表嫂,你帮祖母瞧瞧伤吗?她疼得睡不着。”
纪盼儿来到元舒跟前,一脸低眉顺眼,眼神带着期盼和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