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一脸理所应当,“有要租的人就来找小爷,合租也行,你们自行分配。”
至于喂吃的,骡子可以吃这路上的草,现在是夏秋季节,路边的草不缺。
若是沿路没什么吃的,割上一把草,到时候洒一把稻壳或者玉米面,也不是出不起。
“你要租吗?”
元舒笑着看王氏,“要是你想租,好好跟王官爷说一说,他也许会少收你几个铜板。”
“我,我不......”
五十文钱啊,他们现在分家了,各过各的,一天的开支最多还不到二十文,不吃肉的话,不超过十五文钱。
让她拿这么多钱租骡车,她才舍不得。
只不过看元舒这么轻而易举,她不服罢了。
“哟,这么嚣张,我还以为你租得起呢,真是浪费王官爷的时间。”
王大点头,没错,王氏这女人就是屁事儿多。
他到底没骂出来,只是警告地瞪了一眼王氏后,牵着另外三辆骡车离开。
“接下来,我们赶路的速度会稍微快一些,争取在两个月内抵达岭南,早些到地方,诸位也好早些安顿下来。”
曹源清了清嗓子,解释原因。
已经几个月了,大家也差不多适应赶路,加快点速度,虽然辛苦,但不知道把人累惨。
许多人都是赞同的,除了纪家人,他们甚至不敢发出反对的声音。
“官爷,我们四户人家想要合租骡车。”
王大看着这帮人,眉头皱了一下,“若是骡子累坏,也得赔钱。”
只是载着他们四户人家的行囊,倒是也没多少东西,但肯定是不能坐人的。
“官爷放心,我们不会的。”
上次租板车尝到甜头的两户人家,又拉着另外两户人家一起。
反正,东西都是有记号,自己认得自己家的,装车的时候自己捆绑好并且守在四周,也不怕谁昧了去。
“娘,要不我们也租一辆?”
纪小英看着元舒他们尝试着坐在骡车车延边上,心里羡慕得痒痒。
平路的地方,还能换着在上头歇歇脚,也是很惬意的一件事情。
“五十文,你给啊!”
纪家一开始看不上,可到后面,没得租的时候他们慌了。
眼见能够合租,纪斌便去找自家大哥,希望能让他把自己的行囊搭上。
这样一来,花一个人的钱,便宜是两家占。
“不行!他们说过,不准我们投机取巧,不然租金不还!”纪军现在态度强硬起来了。
分家来过后,他才知道日子可以这么惬意。
他才不要牵扯进二弟一家,又贪心又爱占便宜还不念别人的好。
知道王氏他们无耻,那些与纪军合租的人家,已经把丑话说在了前头。
唯有元舒他们是单独租的,可她是绝不会接受帮衬他们,纪斌只能愤愤回到队伍里。
随后,队伍继续出发。
“坐露天马车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有点颠,但还不错。”
这回,裴诗诗和纪婉晴坐在骡车一侧,幸福地眯起眼睛。
之前裴渊临拉车的时候,他们都不坐,元舒是特例,因为她太辛苦,又纤瘦。
没错,一个月之前的元舒腰胖,可脸却更瘦了,现在才开始有点肉肉。
“这钱,花的值吧?”元舒走在一旁,笑眯眯的。
对于她这种懒人,能坐着绝不躺着,走路这么几个月,实在是在别无选择的选择。
“值!”
所有人都没有反对,挣钱本来就是要花的。
更何况他们现在不缺钱,也不用担心过得太好而招摇。
离京城这么远,就算是有眼线盯着他们,一时半会儿也传不回京城。
他们知道了,要动手,一来一回的都过去多久了,到时候还用得着怕他么?
“多谢官爷啊,官爷这法子,咱们大家都轻松不少。”
租了骡车的人,走路都是生风的,各种夸曹源他们。
有人也没闲着,反而跟其他流放犯们做起了生意,帮忙背东西,一天一文钱。
两个馒头的问题,就能少负重很多,有些流放犯还真的愿意。
就比如纪家人,如此一来,他们的脚程变得勤快起来。
然而,有这么一帮人,赶路的速度像投胎,比他们快了三倍都不止。
夜晚,纪家人吃了饭后,都局的小腹隐隐作疼。
“娘,我觉得我肚子有些疼,是不是咱们吃的东西没熟?”
“不会啊,我都煮烂了菜吃的”王氏矢口否认,同时也按着自己的肚子。
这些疼痛来得突然,但慢慢的就不再疼痛,但他们莫名有些恶心。
“要不,找大夫来瞧瞧?”纪昊提议。
然而下一秒就遭到反对。
“不去!那小贱人肯定会狮子大开口,讹咱们!”
王氏咬牙切齿,“不能再给她送钱了,她现在过的那么好,钱都是从咱们这儿坑走的啊。”
可惜,这钱是当初他们自愿给的,如今没有理由要回来,不占理。
就这样,他们忍着。
人到最后吐了,但他们一致觉得,是上次吃菌子中毒的后遗症。
次日,元舒他们在一个村落,遇到了鬼医谷的人。
他们比流放队伍早出发,但路上行医治病采药,耽误了时间,没想到又遇上了。
“娘,要不咱们请鬼医谷的大夫给咱们瞧瞧吧?”
小腹有时候冷冷做疼,纪小英有些难以忍受,可王氏和老太太不愿意。
无奈,他们只好作罢。
短暂和鬼医谷的人接触,但元舒并没有太亲近,并且他们又一次先行出发,将流放队伍甩在身后。
纪家不知道,自己这一次错过,会让他们之后备受折磨。
又是五天过去了,曹源带领流放队伍赶路的速度很快,有些人的鞋子磨破,一脚的水泡。
“我之所以这么着急赶路,是想接下来让大家好好赶路,穿过横断山。”
横断山盘踞着一群土匪,跟黑风寨一样,比黑风寨还要更加凶险,路过的商队经常被打劫。
有时候连流放队伍,也会被他们扒一些油水。
“曹官爷的良苦用心,我们明白。”
大家心里苦,嘴上却没有抱怨的,他们知道曹源这么做有自己的打算。
另一边,苏软软他们的流放队伍赶路,那才叫一个拼命。
“官爷,我们为什么这么赶路啊,大家都快累死了。”
岑军踹了一脚问话的流放犯,“废话少数,尽快赶路,和另一支流放队伍汇合,彼此才有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