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婉晴他们是慌张和不安的,除了裴渊临,但当他们看到元舒平静的模样,莫名也不再害怕。
元舒连挑断的手筋都能治愈,区区的瘟疫,她应该也可以!
“我知道诸位心里不服气,但时局如此,希望大家配合,莫要彼此为难。”
城中守卫带着几分警告和歉意解释。
曹源和岑风他们也明白,瘟疫是大事儿,可不是他们吵吵闹闹就能解决的事儿。
若是不服安排,妄图逃离或者闹事,说不定正好被人拿来杀鸡儆猴。
“兄弟,我们这么多人,不知道在哪儿落脚合适?”
曹源很快就做好心理准备,既来之则安之。
若是这瘟疫只是小范围出现,有大夫和药及时控制,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他们要做的就是,不让自己中招,半个多月后离开。
“你们才入城,是安全的,不妨去县衙吧。”
县衙的牢房不怎么样,但至少有免费的落脚之处。
这些流放犯只能算半个犯人,只要老老实实的,倒也不需要关起来,得到允许,也是能够从后门进出的。
“如此,那就打扰了。”
就这样,流放犯们在各自官差的带领下前往县衙。
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要在这个城中被困半个多月,还要避免被染上瘟疫,实在是令人心焦。
另一边,元舒和裴家人被官差催促着进了一个城区,看着有点像后世的小区,只不过稍显破败。
这儿的四周都有官差远远防守着,同样也是只许进不许出。
“你们进去,自个儿找地方落脚。”
也许是中招的人并不多,有人走动,也有人观望,似乎想要伺机逃离。
同时,这些人用一块布半包着脑袋,咳嗽不停。
“别想逃,若擅自走出防线,休怪我等乱箭射杀!”
催促元舒他们的官差半威胁半警告。
此时元舒也注意到,有人洒了一掌宽的石灰粉来消毒。
生石灰,草木灰,以及艾熏等,都具有消毒作用。
看到这一幕,再联想到封城的举措,她忍不住对提出这建议的人佩服。
“走吧,我们先找个落脚的地方。”
也许是出于对官差的畏惧,靠近出口的地方,有许多空屋子和小院落,竟无人居住。
元舒选了一户没有漏雨,且杂草不算多的小院。
“咱们就在这儿将就吧。”
纪婉晴也已经习惯这个家由孩子们做主商量,她拿起棍子,扫去蜘蛛网。
“我简单收拾一下。”
“对了舒舒,咱们那些东西,要是能带来就好了。”
他们被官差押到这边,但一整个骡车的东西,可都跟着流放队伍去了。
他们不是不信官差的人品,而是不信一些流放犯的人品。
人多眼杂,顺手牵羊的人多了去了。
“母亲别急,一会儿我托人给曹官爷他们送个口信,东西拿过来应该不难。”
元舒倒是没那么害怕,吃的东西,她空间里多的是。
总归是能想到借口,保证大家不饿肚子的。
“我去外面打听一下情况。”
裴诗诗有些不放心,“嫂子,这里都是感染了瘟疫的人,你......”
“咱们已经进了这个区域,中招的可能性也很高,不过你们别怕,这一路上,咱们体魄练得不错,无需惧怕。”
“任何病症,只要不是毒,都可以靠自身的体魄扛过去。”
“再说了,我是大夫。”
元舒安抚了裴诗诗后,从一侧的挎包里掏出几块面巾。
“你们也遮着点。”
此时,也没人去纠结她怎么随身携带这东西,裴渊临他们默默接过围住口鼻,然后整理小院。
接下来要在这儿住上半个多月,怎么也要简单收拾一下。
出了小院后,元舒一眼就看到了拐角处,隐忍咳嗽的一男一女俩少年,约莫十岁出头的那样。
一人隐忍着咳嗽,另一个帮她拍打后背,看到她靠近后,这两人下意识后退,就想要跑。
“小友,跟你们打听点事儿,你们要是能告诉我,这个馒头就给你们。”
元舒假装兜里一掏,然后拿出了一个白面馒头。
他们盯着馒头看了一会儿后点头,并没有走过来。
“给,吃完再说也行。”
元舒不知道被约束在这儿的人是否有人管饭,看样子是有的,但看这俩孩子的穿着打扮,就知道不是吃饱穿暖的家庭。
两人的五官看起来有些像,应当是兄妹。
拿到馒头后,他们没有任何迟疑,对半分了后,又留下一半,三两口吃完后看着元舒。
本以为他们会开口索要,没想到说的是,“你问。”
“你们感染了瘟疫对吗?能让我把个脉么,我是大夫。”
来到这儿的人几乎都是中招,或者有可能中招的,既然不避讳他们,他们也不怕靠近。
只是没想到眼前之人是大夫。
兄妹俩眼前一亮,齐刷刷伸出了手。
元舒哭笑不得,默默把脉,然后又看了一下他们身上出现的情况,并且得知了他们的名字。
兄妹俩一个叫郝山,一个叫郝水。
确定了的确是瘟疫没错,是其中的一种,伤寒症!
中招的人会出现咳嗽高热,身上出现玫瑰疹以及腹泻的情况。
严重的,还会肠道出血,穿孔从而危及性命!
(资料来源于网上以及作者胡诌,别当真别考究)
“这里是不是很久没下雨了?”
这一带的草木都很萧条,显然是干旱已久,这样一来,便会缺乏水源。
根据她的了解,许多百姓都是直接取山沟或者河水回来饮用的,没有水循环。
水的流动小,便会聚集脏东西,人摄入不干净的食物和水源,病从口入,瘟疫就出现了。
“是啊,两年了,雨水很少,庄稼也不好。”
郝山叹气,稚嫩的脸上满是忧虑。
元舒内心感叹,这年纪若是放在她前世的时代,还是中二的初中生。
如今,眼中却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忧愁。
“这场瘟疫,造成多少人死亡了?”
这个问题很沉重,但她要问,才能知道事情发展到什么地步。
兄妹俩对视一眼,然后拿起双手,但数半天也明白。
“大概,几个手的样子?”
十几二十,难怪县令让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