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昏睡状态下的小石头,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当他慢慢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
目光所及之处,是在一间木屋内,简朴而略显简陋的景致。
他的视线首先落在了,头顶上方那由几根由粗大的原木搭建而成的屋顶横梁上。
横梁表面未经精细打磨,保留着自然的纹理和淡淡的木香,显得质朴而坚固。
屋顶的木板缝隙间,偶尔有几缕光线顽强地穿透进来,洒在窗边的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这些光斑随着外界云层的移动而轻轻摇曳,给这静谧的空间增添了几分生动与变化。
在床的对面,是一面由木板拼接而成的墙壁,木板之间的缝隙虽已用泥土和干草简单填补,但仍能隐约窥见外面的绿意。
墙上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有几处因时间流逝而留下来的、深浅不一的裂痕,默默记录着岁月在这座木屋内的流逝过程。
床边不远处,是一张同样由原木打造的小木桌,桌面略显粗糙,边缘已被磨得圆润光滑,显然是长期使用的结果。
在小木桌的旁边,端坐着一位有些纤瘦的身影,此时她正靠在桌上,双手托腮,目视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石头的视线再往下移,便看到了地面。
地面是由泥土夯实后铺上一层干草制成的“地毯”,虽然简单,但踩上去却异常柔软舒适。
角落里,几件简单的生活用品随意摆放着,如一只破旧的陶罐、几个大小不一的木碗,以及一把看似有些年头的木梳。
在这样的环境中,小石头感受到了一种难得的安宁与满足。
他又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木材与干草的清新气息,还有一丝熬制中的草药香气。
“额……这是哪里……”
小石头感觉头很疼,浑身上下都酸软无力,好像还被什么东西包裹着。
“呀!你醒了?”
那道纤瘦的背影听到了小石头的话音后,连忙转身,有些惊喜的小跑了过来。
“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看到眼前那长着双角的小女孩,小石头有些迷茫的问道。
“我叫夜璃,炎魔族人。
这里是炎魔谷,你昏倒在了我的药园外,是我把你救下来的呢!”
小女孩夜璃在小石头的身边坐了下来,很是认真的说道。
“夜璃?魔族吗?炎魔谷又是什么地方?”
小石头努力的回想了半天,却是怎么也没有在记忆中寻找到,关于炎魔谷的信息。
“是的,我们炎魔谷是万兽山里非常特殊的存在。
自古神魔不两立,在数万年前,我们炎魔一族还是这方世界的顶级势力之一。
可是跟古神遗族的一场惊世大战后,我们炎魔一族溃败,要不是有着万兽山里的妖帝收留,恐怕我们炎魔一族早在数万年前就已经灭绝了。
我们虽然在万兽山里存活了下来,可是族中高手已经尽数陨落,现在也是在苟延残喘罢了……”
夜璃说着,脸上流露出来了一抹悲伤的神色。
“对不起,我不是要故意勾起你的伤心回忆……”
小石头见状,连忙诚恳地道歉,眼中满是歉意与关切。
他能够感受到夜璃笑容背后的沉重,以及那份对先人们的深深思念。
夜璃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勉强扯出一丝微笑,试图将那份哀伤隐藏起来。
“没关系的,这些事情对我来说已经习惯了。
我在这里生活得很好,有药园为伴,还有那些偶尔来访的朋友们,所以我并不孤单。”
在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了一种超乎年龄的坚强与乐观。
“你怎么会一个人生活在这里呢?你的父母,也就是你的阿妈阿爸,他们不在你身边照顾你吗?”
小石头有些好奇的问道。
夜璃的眼神微微黯淡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阿妈阿爸都是族中的医者,早在半年前,炎魔宫传来消息说,老魔主突然病倒了,需要他们前去诊治。
他们走得匆忙,只留下了一封信,告诉我他们会尽快回来。
可是,时间一天天过去,他们却迟迟没有音讯。
我是有些担心他们,但我也相信他们一定在努力的救治着老魔主,到现在还没有赶回来。”
说到这里,夜璃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了担忧之色,但随即又被她努力压制下去。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种族的少年?为何会受那么重的伤,又是如何来到的炎魔谷?”
收敛了一下心情的夜璃,轻声问道。
小石头平躺着,身体因长时间的静卧而略感僵硬,他尝试着微微侧身,想要缓解这份不适。
然而,他身体表面覆盖的那层厚厚的草药,如同被温暖的阳光包裹的茧,既温暖又束缚,让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显得格外艰难。
几番挣扎后,他只能无奈地放弃。
他望向屋顶,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与迷茫。
随后幽幽开口,声音虽轻却带着几分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沉重:
“我来自万兽山外,一个名为蛮夷部落的地方。
在那里,居住着古神遗族的人们,但遗憾的是,我并非他们中的一员。
据族中长辈所言,我是人族之身,是阿妈把我带到了蛮夷部落。
而我这人族之身,在这片广袤无垠的大陆上,或许是人族唯一的存在。
至于我为何会流落至此,我也不知道。”
说到这里,小石头的眼神中掠过一丝淡淡的忧伤,但很快他又调整情绪,继续讲述着:
“不久前,蛮夷部落遭遇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另一个部落的入侵打破了我们平静的生活。
为了保护我们这些未成年的孩子,巴图大叔挺身而出,带领我们逃入了危机四伏的万兽山。
在逃亡的路上,我们遇到了一群荒狼,而后我就一个人流落在了万兽山里,遇到了心月姐姐……”
言罢,小石头的目光转向身旁、那正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夜璃,轻声问道:
“我……昏迷了多久?”
夜璃闻言,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同情与怜惜。她轻声回答道:
“已经三天三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