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转眼间已至1028年深冬,南国广袤的大地上铺满了皑皑白雪,将万物装扮得银装素裹,而官道之上,行人的身影已变得稀疏,仅有一支千余人的队伍,在茫茫雪原中缓缓前行,其状松散,全然无军队应有的肃穆与整齐。
领头的张阳策马而行,不时因寒风侵袭而打个寒颤,他揉了揉鼻子,满是不满地嘀咕道:“咱家大人的心思真是难以捉摸,这大冷天的也不让咱们消停,竟要我从凉州军中挑选这最不起眼的一队人马,进京参与那军武比斗。”
身旁的总旗闻言,忙附和着宽慰道:“张将军所言差矣,咱们虽在凉州军中不起眼,但放眼整个南国军队,咱们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张阳轻轻啐了一口,恨恨道:“还不是因为那欧阳任理上次带的护卫队太过强悍,惹得咱家大人要咱们这次低调行事,军武大比,不准赢,只准输。如此,你们这些平日里默默无闻的兄弟,才有机会在皇帝面前露个脸。”
总旗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张将军,咱们明明有能力取胜,为何要如此委屈求全?”
张阳瞪了总旗一眼,严厉地喝道:“让你输,你就得输,这是命令!别自作聪明坏了咱家大人的大事!”
总旗只得低头,心中暗自腹诽:“这哪里是露脸,分明是让咱们去丢人现眼的嘛。”但面上却不敢有丝毫表露,只得应声答道:“是,张将军,我们加快赶路。”
于是,队伍继续在风雪中蹒跚前行。
寒冬的京都城外,虽天气严寒,却难掩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
原来,这喜庆与忙碌皆因伟大皇帝南宏之的第八子,南长毅,已届成年之礼。按照皇族自古以来的传统,皇子在成年之际需挑选一支精锐之师,亲赴军营,以铁血与汗水铸就王者之风。
各大世家闻风而动,纷纷从家族中挑选出适龄且才华横溢的子弟,准备让他们在这场历练中大放异彩。
一部分子弟将伴随南长毅一同踏入同一军营,期望在并肩作战中建立起深厚的战友情谊,为未来家族在朝中的地位铺路;
而另一部分则根据家族战略考量,被安排至其他军中历练,以求全面提升个人能力,避免家族出现庸碌无为的纨绔之辈。
然而,今年的情况却与往年大不相同。
皇帝南宏之突发奇想,决定打破常规,举办一场空前盛大的军武大比。这场比试不仅考验各军的战斗力与战术素养,更将决定哪支队伍有幸成为南长毅的历练部队,伴随皇子共赴沙场,书写传奇。
随着一阵阵激昂的鼓声轰然响起,来自南国各处的比武队伍,如同潮水般迅速汇聚于京都城的南郊之地。
他们遵循着各自军队的独特号令,迅速而有序地排列成列,展现出非凡的纪律与气势。
阳光下,战旗猎猎作响,铠甲在阳光下闪耀,每一名参与者都眼神坚定,满怀斗志,准备在这场盛大的比武中一展身手,争夺荣誉与尊重。
随着一阵悠扬而优雅的礼乐声缓缓传来,皇帝南宏之缓缓步入会场,他的步伐稳健而庄重,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时间的节拍上。
他身着华丽的龙袍,头戴金冠,眉宇间透露出不怒自威的帝王之气。
周围的群臣与百姓纷纷跪拜行礼,场面肃穆而庄严。
南宏之屹立于高台之巅,目光如炬,俯瞰着下方严阵以待的军列队伍,声音洪亮而威严:“将士们,今朝你们不畏严寒,齐聚此地,非为私斗,乃是为了争夺那南国第一军的至高荣耀。你们,皆是军中之精英,是国家的栋梁。朕深信,尔等必能以非凡之武艺,卓越之战术,向朕、向百官、向万民,展现南国军人的风采与骄傲!”
言毕,一旁的兵部尚书杨克已应声而出,他步伐稳健,向众人宣布:“遵照兵部之精心筹划,现各队人马需即刻领取所需装备,随后将进行两两对抗之赛。规则明晰:直至一方全体将士倒地不起,或带队主官主动认输,方告胜负已分。望各位将士全力以赴,既要彰显武艺,亦须秉持武德,勿忘我军之宗旨,保家卫国,守土有责!”
随着杨克已的话音落下,军列之中响起了雷鸣般的应和之声,将士们士气高昂,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激烈较量。
阳光照耀在盔甲之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预示着这场比武的辉煌与荣耀。
杨克已躬身向皇帝南宏之禀报,言辞中透露出严谨与敬意:“陛下,此番比武盛会,共汇聚了来自八州州军、四镇府军、中央四军、皇宫羽翎军以及凉州军,总计十八支铁血之师,竞相角逐。宇州大营因隶属南兴,故不参与竞技,转而担当此次比武的秩序维护与安防重任,以确保赛事之公平公正与万无一失。目前,抽签环节已圆满结束,各支队伍均已整装待发,静候陛下圣裁。”
南宏之闻言,微微颔首,目光中透露出对这场比武的期待与重视。
他缓缓转身,面向身侧巨大的战鼓,双手紧握鼓槌,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整个南国的力量与荣耀都凝聚在这一刻。
随着一声沉稳有力的鼓声响起,它不仅标志着比武大会的正式开始,更如同战鼓催征,激发了在场每一个人的热血与斗志。
“咚——”鼓声回荡在京都城南郊的上空,传向四面八方,宣告着一场关于勇气、智慧与荣耀的较量即将拉开序幕。
张阳站在凉州军前,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神色,他转向身旁的凉州军总旗,语气既严肃又带着几分无奈:“诸位将士,我们抽中的对手是羽翎军,那支常年护卫皇城的精锐之师。我知道你们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心中难免有股子不服输的劲儿。但今日武比,非同小可。”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每一位凉州军的士兵,继续说道:“我张阳的要求是,初时我们需展现我凉州军的赫赫军威,让所有人知道,我们凉州儿郎同样不输于任何人。然而,到了关键时刻,我们要懂得分寸,直接假装倒地不起,让羽翎军赢得这场比武。”
总旗闻言,脸上满是不解之色,他壮着胆子问道:“张将军,属下斗胆一问,大人虽命我们只许输,不许赢,但也未曾言明要我们第一场就输啊。这些羽翎军虽身在皇宫,但我看他们也未必就强到我们无法匹敌的地步。”
张阳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警示:“总旗,你此言差矣。羽翎军不仅是皇帝的私军,更是皇权的象征。若我们在此时此地,公然挑战皇家的威严,胜了又如何?只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是杀身之祸。南大人让我们来此,本就是走个过场,我们懂得审时度势,顾全大局。”
他拍了拍总旗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你我都是南大人的麾下,必须时刻铭记自己的身份。今日比武,只能输,而且不能输得太明显。你明白了吗?”
总旗听后,虽心有不甘,但也知张阳所言非虚,只得无奈应道:“遵命,张将军。属下会约束好兄弟们,按您的吩咐行事。”
于是,凉州军与羽翎军的比武,在一种微妙而复杂的氛围中缓缓拉开序幕。
在双方各拥一百精锐骑兵与九百战士的激烈对抗中,凉州军采取了独特的布阵策略,将步兵分为三个坚实的方阵置于前沿,而骑兵则作为后援蓄势待发。
反观羽翎军,则采取了截然相反的战术,骑兵冲锋在前,步兵阵列紧随其后,意图以速度和冲击力突破敌阵。
比武的号角刚一吹响,羽翎军的骑兵便如狂风骤雨般向凉州军阵地发起了猛烈冲锋。
这一幕让凉州军的总旗不禁暗自嘀咕:“难道羽翎军的总旗真是个理论派?怎会如此轻率地认为骑兵能轻易击溃十倍于己的步兵?”
然而,凉州军并未因此自乱阵脚。总旗迅速恢复冷静,果断下令号角手吹响变换阵型的信号。随着号角声起,凉州军的前线步兵方阵仿佛活了过来,迅速而有序地转变为凹字形阵势,巧妙地引导羽翎军的骑兵深入其中。
这一战术不仅限制了骑兵的机动性,还使得骑兵成为了步兵攻击的靶子。
果然,羽翎军的骑兵在冲入凹字形阵中后,很快便陷入了困境,失去了机动性。在凉州军步兵的密集攻击下,他们纷纷落马,最终全军覆没。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震惊。
然而,对于凉州军总旗而言,此等小胜的喜悦太痛苦了。他深知此行的真正目的并非赢下比武,而是要在不引起注意的情况下输掉比赛。
因此,他不得不再次下令,让步兵在后续的交战中“自然”地败退,以营造出一种势均力敌、最终惜败的假象。
随着战斗的深入,凉州军的步兵逐渐“不敌”羽翎军的精锐,纷纷倒下。最终,场上只剩下凉州军的一百骑兵与羽翎军的六百余战兵。
面对如此悬殊的兵力对比,凉州军的总旗表现出了极大的悲愤与无奈。假装深知此战已无力回天,但仍毅然决然地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然而,这注定是一场悲壮的较量。在羽翎军战兵的层层包围下,凉州军的骑兵很快便被淹没在了人海之中,光荣而悲壮地结束了这场比武。
随着这场比赛的尘埃落定,担任裁判的兵部官员立即高声宣布:“羽翎军胜,凉州军败!”这一结果迅速在会场中激起一阵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