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损从不骗人。
    但有些事情事成之前变数太多，想要成事，你是没办法和盘托出的。
    因此他只侧面和顾师姐说，自己想要把钱花出去，倒也不怕事后被瞎猜成不坦诚。
    蒙损先去了任务大殿，找到相熟的窗口，很快就在结丹期执事师兄那里，兑换到了长老许诺的灵石。
    “师……弟，你的贡献值有些太多了，都要高过一部分长老了，如无必要，建议你还是尽快用掉的好。”
    蒙损秀眉挑了挑，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过嘴里却故作不知的问：“师兄此话，可是太过惹眼招摇。”
    “确实有这方面的顾虑。”师兄点了点头。“不过主要是我知道蒙损师弟你无亲无故，一旦你的贡献值在内部公布出来，任务殿也是人多眼杂，到时，少不得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来找你‘借’贡献。”
    蒙损点头表示赞同，作为一个情报头子，他自然知道一些内幕。或许有人有疑问，宗门的贡献值，不是不允许私底下转接交易吗。
    但实际只要牵涉到‘人’这个物种，那可以运作的花活可就海了去了。
    最直接的，就像某呗、某白条套现一样，让你替他买他需要、或者指定的东西，贡献值绕一圈自然就花出去。
    “这，我若是一直待在蜀道山里，应该没人会敢来挑衅吧。”
    蒙损的贡献值，包括之前子母生剥那次，也就是给的有重大贡献的快死宗门修士的一笔“体面”养老金，他都没有花掉。
    蒙损心中有着自己的计划，要用贡献值干件大事，所以一直消费的都尽可能是灵石。
    “那就要看师弟自己了。言尽于此，师弟自己考虑。”
    师兄咂吧了一下嘴，也不愿意多说了，否则搞得就像宗门的脸面任务殿，是什么硕鼠蛀虫的窝似的。
    几句提醒，已是之前蒙损组织不时的孝敬换来的极限了。
    蒙损有些头疼，又是一桩麻烦事，但不能就此因噎废食。
    道了声谢，辞别师兄，又特意走到一旁，一个顶部好似汉白玉莲花座一样的高台。
    凑近后，蒙损暗呼一声幸好神识还在。
    冲“莲花”探入神念，查看了兑换榜，距离他想要换取的东西，还差不少的贡献值。好在还有时间。
    对于有可能上门找麻烦的家伙，这只能算是一个插曲。
    当前还有一桩紧要的事，也是今日请假出来的目的，需要蒙损去亲自处理。
    之前蒙损和自己的情报组织人员“冬瓜”接头，萌生出了给组织找个新女婿（接手人）的想法。
    但是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至少化神前，应该把情报组织，抓在自己手里继续发展下去。
    那么问题又绕回了原点。
    他不在的情况下，该请谁当帮手？又有谁，能够挑起大梁？且还要忍得住权力诱惑，对蒙损忠心耿耿不至于将他架空？
    “但已经拖太久，组织已到了岌岌可危濒临崩溃的地步。”
    蒙损神情忧虑。
    群龙不可一日无首，否则人心必定涣散。
    最基本的道理，大家都是平级谁也不服谁，光靠几个小头目，内部问题你都解决不了。
    而矛盾一旦激化，就是最严重的灾难。就像大树从树心开始糜烂，树本就积弱，只会越烂越多，没有自愈的可能。
    人心的间隙是最难修补的。
    留给蒙损处理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来到殿外，蒙损登云升天，仙姿飘渺、丰神绰约，又是引来许多的瞩目。
    蒙损在心里面不停的盘算。换做以前，有他从中调度，统筹全局，一天到晚在盯着，没有好的帮手也没什么大碍。
    而现在的情形是，自己成为守山人后，每周有五天必须待在山门内，下午五点之前不得离开。
    而来的弟子，蜀山宗明确规定，只能是携带有符合蜀道山送入条件的诡异、要上交的弟子才能进入。
    否则堂堂圣地，随便就可以出入，这和公交车有什么两样。
    蒙损深知一份情报贬值的速度，有的时候甚至比一份热菜变凉还要快。
    不能日常维护组织，摘取出有价值的情报售卖，蒙损就一定需要个能干而且靠得住的人来做副手。
    虽然“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
    但作为假想中的敌手，蒙损也对在他的组织起来后，跟风的其他宗门弟子组成的团队也多有关注。
    能够入眼调教的，倒也不是不能拎出来两三个，不过蒙损不愿意去找他们。
    因为一则这样的人要么是自己当老板的首脑，不可能委身于人下。要么就是背后有人。
    关键有就有吧，还不是类似施证道师父那样根底清清白白的，他是想解决麻烦，不是捅出更多的麻烦。
    再则就是蒙损清楚自己的底细，这几家情报头子肯定手里都捏着他的信息。
    倘若自己去招揽，对方先就难生敬畏之心，甚至虚与委蛇，或坐地起价，更是很有可能“背地里起打猫心肠”（起别样心思）。
    左思右想，都快脑袋想冒烟了，蒙损终于想出一个人来。
    “怎么把他忘了。”
    此人也是“同行”，但没什么交情。
    这个人独树一帜，专做大家都不愿意做的未入门弟子的情报生意。
    这些弟子，大多是宗门搜罗而来，被安置在类似于“山外山”这类地方，还未入道的凡人孩子。
    此人灵石也收，凡间的金银也赚。
    蒙损闲来无事，曾有意试试各家首脑的深浅，跟此人打过一次交道。
    觉得他头脑很清楚，仪表、口才，倒也能算是庸中佼佼，而且家世清白。
    蒙损心中一番推敲，貌似确实不错。
    这件事最好托一位有正式身份的结丹修士，而不是他这种走诡异融合路线，随时都有可能暴走的看不到未来的家伙。
    自然蒙损又想到一处难点，组织里的情况，如今，已再经不起一点风浪。
    如果说他是定海神针，那么组织里的三位结丹就是三道稳固的堤坝。
    自己找一个副手这件事，到底要不要先跟三位结丹谈谈？
    还是等他一切办妥，再寻一个更合适的时机告诉他们？
    事实上认真的一想，蒙损立刻便发觉了，早告诉三位结丹不见得有好处，但到时候才告诉他们，必定有坏处。
    第一，这显得大家不够交情，倒像是有意瞒着他们什么，引来怀疑猜忌。
    就目前而言，三位结丹不但是情报组织招揽人手的金字招牌，也是组织信息真实性信誉的保障人。
    蒙损一旦失信于三人，会惹起不愉快。
    而且新官上任三把火，指不定有一把要烧到结丹那里，也瞒不住的。
    等到时候结丹面色不虞的前来追问，甚至干脆拍拍袖子脱离组织，就更加没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