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安装系统,竭诚为您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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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异安装系统,……】
机械且重复的声音,正从一头巨大且不定形的怪物嘴里冒出来。
……如果那些扭曲、复杂,布满板状角质或是颗粒状牙釉质的空洞,可以被称之为“嘴”的话。
这是一场疯狂的追逐。
怪物的前方,体积不及对方千分之一大的粉衣少年埋头狂奔,他要随时注意脚下的地面,谨防摔倒。
因为随着怪物移动的节奏,地面在不停的有规律震颤,如同是跳动的心脏,彰显着这只怪物的体积和重量。
行动……姑且这样称呼吧,怪物行动的时候,它的上皮组织和结缔组织,以及一些透过苍白皮肤能被观测到的血管青筋,如同水波一样不断的荡漾。
其实任何一小块皮肤,都可以被称作是造物主的杰作,然而粗暴的拼凑在一起后,如同整形医生粗劣的缝合。
最终由多种不同材质和颜色组成了怪物现在的形象,其躯体表面有一层虹色光芒,但整体给人一种潮湿、阴冷的感觉。
随着彼此的距离被拉近,少年的面色扭曲,怪物散发出古老且难以形容的恶臭。
其身体构造和实力同样超越了常规的物理和修仙界的认知。
它的身体上有着奇异的肿块,眼睛是一只只独目且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这怪物的存在挑战了人们对美和常识的理解。
最可怕的是,无论怎么逃,少年都逃避不了它的追捕。
终于,怪物投下的阴影,彻底将少年遮蔽,紧接着少年绝望的回头,只看到一个从天而降砸下来的巨大畸形肉块——那是怪物粘性十足的舌头。
【诡异安装系统,……】
“啊!……嗬嗬嗬。”
突然,少年面色苍白的坐起来。
周围静的可怕,下意识的用双手捂住脸,布满血丝的眼球滚动,透过指缝,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脏兮兮的粉色的袖摆。
上面浅浅的白色蝴蝶扎染,不算华丽,却别有一番韵味。
这是一套女装……
“终于醒过来了,呼!又是那个哪怕意识已经清醒,依然无法苏醒的梦,是这周的第几次了?”
少年自言自语道,显然梦里的场景,不止一个晚上出现了。
松开手,更远的场景映入眼帘,眼前似乎身处在一个破败的茅屋里,只有一半屋子还保持着完整。
他此刻就躺在那段尚算完好的残墙夹角处,用干草铺成的长方形垫子上,左手边的墙体轻轻一戳就能戳出个半指深的窟窿眼来。
但好歹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说实话,这样子很危险,“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所以少年聊胜于无的抱了两根满是虫眼的烂木梁,抵在墙体边上。
寄希望于就算要倒也是朝另一边倒去,不至于把自己活埋。
少年甩了甩脑袋,他只记得他叫李伯阳,哀牢山傣阮县人士,如今……代妹出嫁!
原本拜完堂后,自己私底下已经跟小妹的夫君说好,不是有意欺骗,只是权宜之计,请他宽限几天。
而很快自己家就会把逃婚的妹妹找到送过来,到时候再暗中调换,两家面子都能保住。
结果那晚拜过天地后,借着洞房内花烛的烛光,喝了很多酒的妹夫却攥着他的手。
说:……干脆……将错就错……
“该死的!”
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出现了断层,少年感到头痛欲裂。
他就像失忆了一样,除了少量的基本信息,例如自己的身份,一些基础的生活常识,眼下的局面等等。
其他的很多的记忆一旦深思,就都变得十分模糊。
不过他倒是记得怎么从“新娘子”到流落在外的。
画面依稀停留在一张推门而入,满脸是血,焦急喊着让他“快跑!”的年轻且俊朗的脸庞。
“所以,那个人是死了吗。”
少年望着面前的空气,瞳孔失焦,他努力回忆,却怎么也回想不起来之后的情景。
“‘夫家’逢遭大难,而我因为第二天在街上露脸被人认出而遭到官府的通缉,现在的我一边要躲避捕快,等待风头过去,一边要想办法逃回‘娘家’。”
少年微微叹气,什么落跑新娘。
说起自己的“娘家”,那是另一个县城里有头有脸的家族,族中老祖更是一位筑基中期修士。
妹妹和妹夫的婚事,本就是打小定好的,因为两人在很小时就显示出非凡的修炼天赋,被寄予厚望。
而两家也算世交,所以他还有一条路,就是等待娘家的人过来走亲戚。
而李伯阳自己,他的修行天赋并不高,这些年一直在打熬自己的身体,以图以武入道。
就是说……
李伯阳并不瘦弱。恰恰相反,他的胸肌很发达,小小年纪,已经有了“男妈妈”的胸襟,下方是倒三角人鱼线,以及巧克力板块一样排布均匀的八块腹肌,薄肌纤瘦,是所谓的线条性感的公狗腰,盈盈可握,穿衣显瘦,女装丝毫不显得违和。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个子有些高挑,有一米八几,以他的年纪,之后还会再长。
这个身高,如果把头发染成金色,再戴个美瞳,就是金发碧眼的“大洋马”,黄种人的话略高了一些,但也丝毫不影响他的“韵味”。
夫家,呸!应该说亲家才对。
亲家满门被灭,是在新婚第二天傍晚,大白天的人多眼杂,目击者应该不少。
少年一直在悄悄探查原因,收集证据,以期洗刷掉自己的罪名。
然而他预估知道此事的那些人,不是一听到提问就埋着头不理他往前走,就是脸色发白、身体颤抖,好似经历过莫大的恐怖,快速的缩入门中,任凭他怎么敲门也没有反应。
还有的人双眼一瞪,那是一种被恐惧逼到极限,有些癫狂的应激神态,直接大声嚷嚷着捕快,李伯阳不得不快速逃离现场。
“吴郎……呸!吴兄,你们死的好惨。”
李伯阳苦笑摇头,尽管内心爷们儿,但老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倒也替这亲家一家感到惋惜。
试着从干草上坐起来,眼睛却阵阵发晕,少年舔了舔略有些干裂脱皮的嘴唇。
按说他一个“武人”,短时间内不应该出现这种身体气血两亏的情况。
但每次他一休息,就会做重复的梦,醒来后脑袋不能过多的思考,否则就像是脑花被两只大手给狠狠攥住一样。
胀痛、发沉,要调息好一会儿才能缓过劲来。
若要形容的话,就好像一台电脑突然卡了,有软件强行在里面安装一样。
“咦,‘电脑’是什么?‘安装’又是什么?还有,我怎么会想这种问题。”
李伯阳感到很奇怪,明明每个字他都认识,可是组合在一起后,他却完全无法领会其中意思。
至于梦中的怪物,它叫喊的什么系统,李伯阳也同样无法理解。不过少年倒是听懂了“服务”两个字。
一想到梦中自己慌不择路只能抱头鼠窜乱跑的样子,少年对着面前的空气色厉内荏的道:“你不是要为我服务吗?啊!?来呀!”
胡乱发泄了一通,李伯阳这才揉着脑袋站起来,现在他要好受一点了,走了几步,蹲下身,捧起床头不远处一个摔裂得只剩一半的瓦罐。
罐子内,借着天光和特定的角度,水面倒映出一个五官清新俊逸,描眉画目的“少女”,长发也丝毫不显违和。
脸上虽刻意涂了一些炭火和脏污,但也瑕不掩瑜。
尤其是一双乌黑干净的瞳仁,清亮且纯粹,灵动中带着一两分未脱的稚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