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在床边，夏油杰思考了一下才开口。
    “上辈子，我真的叛逃了......”
    “上辈子？”
    “嗯，我从上辈子重生的，重生到救冥冥和歌姬之前。”
    五条悟回忆着，确实从那个时候夏油杰就开始不对劲。
    “上辈子，理子被伏黑杀死了，悟依然和这辈子一样，濒死的时候领悟反转术式。第二年夏天，灰原......也死了，因为‘窗’的情报有误，我去做任务的时候，救下了菜菜子和美美子，我......杀了那个村子里的人，叛逃了......”
    夏油杰的概括很简略，但是五条悟通过这辈子那些人针对夏油杰的做派，也能补上中间那段灰暗的时光。
    自己呢？自己在哪里？上辈子的自己看出了夏油杰的不对吗？
    应该看出来了，五条悟了解自己，自己看出来了夏油杰的不对劲，却没有去拉住夏油杰，会悔恨的吧......
    另一个自己，相信夏油杰的孤傲能够让他自己走出来，而遗漏了他深藏的忧虑
    “我得知只有非咒术师才会产生咒灵，叛逃后，接手了盘星教。我想要杀掉所有的非咒术师来创造‘咒术师的乐园’，这是我的‘大义’，此后十年都没什么进展......”
    五条悟听着，发现了不对，“老子呢？老子在哪里？”
    夏油杰听到这个问题，轻笑了一下，“上辈子悟很让人意想不到，去当了高专的老师呢”
    “所以你把老子一个人抛弃在了高专是吗？”
    五条悟想到这个事情，就对自己当老师这件事一点也不意外了。
    因为被抛弃了，因为救不了杰，所以才会去当老师......另一个老子，还真挺窝囊的。
    五条悟突然不想听十年后的事情了，十年都没有进展的、不可能的事情，在十年后可能迎来的变故，似乎只剩下一个悲剧的结局。
    夏油杰没有回答五条悟的问题，而是选择了接着往下讲。
    “十年后，悟收了一个学生，叫乙骨忧太，他的爱人祈本里香诅咒了他，在他的爱人死后，变成了一只特级咒灵，一只拥有无穷无尽的咒力的特级咒灵，为了得到她，我在平安夜发动了百鬼夜行......”
    “杰死了是吗？”，五条悟打断了夏油杰的话，“被老子杀了，对吗？”
    他们两个确实很了解对方，即使夏油杰略过了中间那十年
    听到夏油杰对祈本里香的描述是无穷无尽的咒力，五条悟就知道夏油杰没有成功。
    ‘大义’能不能通过杀死所有非咒术师的方法来实现，说了十几年的正论的夏油杰比自己更清楚。
    所以夏油杰痛苦地推翻了过去的自己，却发现另一条路也是黑暗，一个人在这条黑暗的路上走了十年，然后策划了一场几乎不可能成功的行动，是早就心存死志了吧......而行刑人也只会是自己了。
    另一个自己，亲手杀死了自己的one and only......
    “悟一直都很聪明呢。我确实死了，但是后来，我的灵魂又被唤醒了。是悟唤醒了我，有人用我的身体，用狱门疆，封印了悟……我的灵魂挣脱了肉体的束缚，在狱门疆关门的瞬间，和悟一起被关到了狱门疆里，再醒来，就是在高专了”
    五条悟听到有人用夏油杰的身体，眼里的怒火已经可以实质化喷出了。
    另一个自己送给杰最后的安宁，也被人破坏了！
    “对不起，悟”
    “杰是应该对不起，但不是杰心中想的那些”
    五条悟把夏油杰低垂的头抬起来，和自己对视。
    “杰应该对不起的是难过不跟老子说，叛逃不带老子走，十年，都没想过带老子走！”
    “老子敢保证，另一个老子从来没有怨过杰，他只会很想杰，想杰为什么抛弃了他”
    也许因为并不是自己真正经历的，所以想念和爱都不再那么难以出口。
    “杰死后还能被他唤醒，他会很高兴的，他只会气愤自己没有给杰安宁”
    “杰一个人孤独地走了那么久，杰辛苦了”
    “另一个五条悟，和老子一样，爱着杰”
    夏油杰的心，因为五条悟的几句话，早已溃不成军，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而艰难。
    为什么不恨他、不怨他，明明都是他牵连了五条悟……
    为什么……要说爱他……
    他想，五条悟不应该爱夏油杰的，因为夏油杰带给了五条悟很多痛苦，夏油杰应该痛苦，以来赎自己的罪，而不是，被五条悟爱着……
    “如果没有遇见杰的话，老子的人生将会是一摊不起波澜的死水，因为遇见了杰，老子不再是六眼，而成为了五条悟。有杰的五条悟，才是真正的五条悟”
    夏油杰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感
    他吻住了五条悟。
    舌头触碰到对方，五条悟便配合地张开嘴，任由夏油杰的舌头进入自己的口中，然后两人交织、共舞……
    五条悟感受到一滴泪落在了自己的脸上，青涩的吻带着汹涌的爱，积压多年藏在心底的爱不管不顾地发泄出来。
    明天要去哪里好呢？
    还是去有悟的明天吧
    ……
    “那杰这辈子的选择呢？”
    分开的两人看着彼此，五条悟猜到了答案，但他依然想听夏油杰亲口说出来。
    “杰如果想创造没有咒灵的世界，杀了老子才是最好的选择哦。从老子出生的那一刻起，咒灵就在进化”
    “什么……意思？”
    “世界是平衡的，老子出生让咒术师这方的实力大涨，所以咒灵也在进化，咒灵的数量在越来越多，咒灵的实力越来越强。所以……”
    “悟”
    夏油杰不愿意听五条悟后面的话，“悟知道的，我永远都不会这么做”
    “嗯，老子知道，因为杰超级爱老子”
    “所以，杰带上老子一起吧”
    夏油杰如释重负的笑了，“啊，已经跑不掉了啊，答应了悟永远不离开，还要买房子呢”
    五条悟哼哼两声，“跑不掉就永远待在老子身边，老子很需要杰的”
    “嗯，再亲一下”
    五条悟没说话，但是仰起头表示默许了。
    夏油杰这次真的只是在嘴巴上亲了一下，温柔地、虔诚地，是两颗心在这一瞬间向世界宣告着彼此紧紧相依。
    “不告白吗？杰”
    “不行”，夏油杰哑笑了一下，“告白这件事是要在第三次约会的时候做的”
    “啊？”
    五条悟很震惊自己听到的，都这样了还要什么三次约会。
    “真是麻烦的优等生，可是我们都约过好多好多次了”
    “从现在开始算”
    “好吧，那第一次约会是什么时候”
    “……明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