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鸡飞狗跳的四班终于结束了一天的课程,包括晚自习。
徐义明控诉着宁夏瑶,宁夏瑶敷衍地嗯嗯两声,听起来就是“下次还敢,不要哔哔”。
贺祺然充当正义使者,各打二十大板就退堂了。
徐义明抓狂:“……祺哥你太偏心了!我要闹了!”
段清扬站在他身边陪他胡闹,闻言挑眉轻笑:“大胆!居然敢质疑贺大人的判断!再加二十大板!”
徐义明哭晕:“陆怀!你快回来啊!我的好兄弟,你在哪里啊!”
陆怀叼着包袋装牛奶慢慢飘过:“你的好兄弟怕被打二十大板,你是知道的,我们是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好兄弟啊!”
林适飘过,轻飘飘开口:“本大人也觉得该打,怎么没人行刑?”
徐义明:“天老爷,官逼民反了,没有王法了。”
贺祺然知道他在装,也知道徐义明压根不在意这点事,却还是好脾气地问他:“那我请你吃东西。”
徐义明一秒正常:“就我们俩吗?不会带讨人厌的拖油瓶段清扬吗?”
段清扬像是没听到似的,对贺祺然伸出手,贺祺然自然地把自己的包交给段清扬。段清扬帮贺祺然背好包后,才看了徐义明一眼,眼里全是漫不经心的嘲讽:“怎么,还不走吗?”
徐义明:“……我讨厌你们。”
最后徐义明还是屁颠屁颠和贺祺然他们走了。
宁夏瑶收拾了东西,梁逸铭却站在她身边,没走。
宁夏瑶抬起眼看他,眼里写着“没事滚蛋”。
梁逸铭有些踌躇,他抿唇,最后在宁夏瑶愈发不耐烦的眼神中,他鼓起勇气问她:“柒柒她……”
“滚。”宁夏瑶冷着脸,她只听到这名字就冷了脸,仰起脸看梁逸铭,却一把把他推开,“你不该来问。”
梁逸铭抿唇:“就只有我不知道这件事,你觉得这对我公平吗?”
宁夏瑶冷笑:“那也是你的问题,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别去打扰她,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那我可以去祭拜温言吗?就当是替柒柒送一束花。”梁逸铭知道自己不受宁夏瑶待见,平时没什么,但一旦涉及到梁意柒的事,宁夏瑶就会变得尖酸刻薄。
宁夏瑶冷笑:“这时候来装好人了?当初柒柒被欺负的时候你在哪里?你既然没当过几年哥哥,就不要在这种时候假惺惺凑上来。”
陈叶黎今天要和张砚墨商量剧本的事,和宁夏瑶说了一声,就提前走了。现在宁夏瑶坐在座位上,拼命抑制发抖的手,没让梁逸铭看出她的害怕和颤抖。她只是说:“你不配。”
梁逸铭失魂落魄地走了。林适躲在门外,本来打算回来拿个东西,没想到听到了些不该听的事。
听起来是件大事啊。林适这么想,却若无其事地走进了教室,装作没注意到宁夏瑶趴在桌上。他很快就拿好了钥匙,转身离开了教室,动作迅速,好像没打算停留。
但等到林适离开,宁夏瑶抬起头,桌上摆着几张洁白的抽纸和一张便签。
——我什么都没听到。
……
“我们来练舞吧!”段清扬这么说,眼睛亮晶晶的,“然然教我吧!”
贺祺然翻开一份试卷,神色淡淡:“没兴趣。”
段清扬缠着他:“这可是你亲口答应了陈叶黎的,要是做得不好,陈叶黎说不定会找你哭。”
贺祺然挑眉:“你什么时候对陈叶黎这么上心了?”
段清扬笑嘻嘻:“然然这是吃醋了吗?”
贺祺然抿唇,没理会段清扬这句显然是调笑的话。他不清楚段清扬的心,但是段清扬对他的特殊贺祺然看得一清二楚,当然不会真的像段清扬说的,去无缘无故和陈叶黎置气。
他最后莫名其妙生起了闷气,看段清扬很不顺眼,但又觉得段清扬没招惹自己,顶多是嘴上不饶人,不至于对他大发脾气。
放在从前,贺祺然没察觉自己的心思时,他当然对段清扬没有那么多顾忌,但现在情况不同了,他难免变得束手束脚了起来。
又想到昨天晚上段清扬凑近的那一刹那,贺祺然可耻地被迷惑了,他倍感羞耻,早上才悄悄先走了,却听段清扬提起高女士惦记着他,一时间也就顺着段清扬的话和好了。
只是现在看段清扬依旧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他勉强地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你自己看一会视频,就是陈叶黎发在群里的。”
陈叶黎把舞台剧相关人员拉了个群,名字叫公主女巫小分队,梁逸铭抗议过,但被毫无悬念地镇压了。段清扬嘟囔:“为什么不能边学边看。”
贺祺然将视线从试卷上移开,看向段清扬:“你真的不会跳舞吗?”
段清扬昂了一声:“我当然不会,高女士小时候想把我按去学拉丁来着,我一阵哭,她就放弃了。”
贺祺然眨眼:“那你没参加过舞会之类的吗?”
段清扬轻描淡写:“哪里有那么多舞会,我跟着我爸大多数时候去的都是商务酒局,大家都衣冠楚楚地站着聊天,怎么可能会有跳舞这项活动。”
在燕京时,他格外得老爷子疼爱,小辈们以他为首,偶尔让他一起参加个舞会之类的,他不想跳也没人逼着他一定要跳,段清扬又是个犯懒的,当然不会主动去学。
这些事里门道太多,贺祺然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段清扬轻描淡写揭过,兴致勃勃坐在贺祺然身边的楼梯上看陈叶黎发出来的视频。
陈叶黎这两天对剧本又进一步修改了,现在正把剧本往群里发。段清扬对剧本兴致缺缺,先点开了陈叶黎发的舞蹈视频。
是很基础的男女舞步教学,陈叶黎估计是怕耽搁贺祺然的学习大计,并没有打算让贺祺然从最基础教起的想法。
但段清扬兴致勃勃地撑着头看了一会,像是起了什么坏心思,他拍了拍贺祺然的肩膀,贺祺然抬头,就看着段清扬把手机怼到他面前,笑意盈盈:“我发现个有意思的事,这是男女舞步教学,然然想跳女步还是男步?”
贺祺然的脸一黑:“陈叶黎!”这件事陈叶黎可是压根没说。
贺祺然压着脾气,打算明天找陈叶黎算账,眼下更重要的是满脸不怀好意的笑容的段清扬。
段清扬换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装起来像模像样的:“然然,我其实一直有个心愿……”
“你跳女步,”贺祺然直截了当,“否则我就和陈叶黎说我不跳了。”
贺祺然存着些刻意为难他的意思,却听见段清扬干脆利落地答应了:“行啊,然然,我们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你怎么知道我刚刚就想说我想跳女步,你也太宠我了吧。”
总觉得最后一句话不是什么好话。贺祺然一脸嫌弃,他盯着段清扬看了好一会,确定段清扬是真的不在意男步还是女步,不由得有点迷茫:“你今天这么好心眼?”
段清扬挑眉,状似难过地扁了嘴,可怜兮兮凑上去:“在然然心中我天天就想着怎么算计你吗?”
贺祺然:“……你是不是又看了什么不该看的电视,怎么说话一股子宫斗剧的味道。”
段清扬轻咳一声,正经了一点:“我只是觉得,只要能和然然一起跳舞就很好了,挑什么男步女步的。”
段清扬是真的不在意,他前面说出来确实存着点挤兑贺祺然,让贺祺然跳女步的心思,但贺祺然一皱眉他就心软,当然一口答应了跳女步的事。
反正只是女步而已,又代表不了什么。段清扬暗戳戳地想,起身帮贺祺然看题目。
贺祺然也不知道被段清扬哪句话触动到了,他仰着头看段清扬,段清扬站在他身侧,伸出手去拿题目,莫名其妙有种把他圈在怀里的感觉。
想到昨晚段清扬颇有侵略性的动作和神情,贺祺然忍不住眼神一飘,却悄悄贴近了段清扬一点。
“这个题目看起来有点意思,我等会做一下再回答你。”段清扬像是没注意到贺祺然的小动作,他认真地看着题目,给贺祺然提意见。
他刚刚洗完澡,换了一身宽松的排扣睡衣,有些宽大的下摆随着他的动作垂下来,贺祺然悄悄伸手,戳了戳段清扬的腹肌。
段清扬认真的神情一顿,像是没想到贺祺然会这么干似的。偏偏贺祺然现在又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肚子,虽然贺祺然也没放松锻炼,但不知道为什么腹部这一块依旧没练成什么样,摸上去还带着点软乎乎的意思,分外羞耻。
贺祺然抬起头,眼里带着一点嫉妒:“为什么你有腹肌,我们不都天天在教室里坐着吗?”
段清扬诡异地沉默了一下,他掀起衣服的下摆,贺祺然条件反射闭上眼,惊恐道:“耍流氓!”
段清扬被他逗笑了:“都是男生,你这么惊恐干什么。”
贺祺然闭着眼不肯睁开:“你把衣服放下去。”
段清扬忍不住吐槽:“也不知道是谁刚刚偷偷摸我,这不是掀起来让你看全面一点吗?”
贺祺然嘴硬:“谁要看你。而且那是戳,不是摸,我才没有耍流氓。”
段清扬:“是是是,好了睁开眼,我把衣服放下来了。”
这么闹了一通,段清扬最后当然被贺祺然揍了。他气鼓鼓地做着题,段清扬搬了个凳子挤在他身边,一定要跟他一起看题目。
好在段清扬也不全做,只是觉得有意思的题目才看几眼,更多时间是在看手机。
贺祺然对段清扬在和谁聊天没兴趣,他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无法自拔,把跳舞的事抛之脑后。
好在段清扬现在的心思也不在跳舞上。他垂眸看着屏幕,上面赫然是一条宁夏瑶发来的消息:“小心丞星秋,她对贺祺然有意思,应该是上次选班服时,贺祺然帮她解围的原因。”
段清扬轻嗤一声,他近水楼台都还没得到心爱的月亮,怎么可能让丞星秋得手了?左右贺祺然对丞星秋也不算太在意,段清扬就也没放在心上。
他看了另一条消息,就把手机扣在了桌子上。
“我今天问了宁夏瑶关于柒柒的事,她没有告诉我,也没同意我去给温言送一束花。”
“那是你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