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义明的愤怒持续到贺祺然给他丢小纸条问他早上要吃什么。
苦逼补作业的徐义明接受了贺祺然暗戳戳的和好信号,写下自己要吃的早饭后就把纸条丢回去了,结果被语文老师周老师抓个正着。
严肃的小老太太展开小纸条,皱着的眉头渐渐抚平:“早上还是要吃早饭的,下不为例。”
周老师把纸条还给贺祺然,转头对着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的徐义明冷下来:“你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在写什么,好好的一个语文早读给你弄成什么样了,干脆和学校反应把语文课取消好了,天天就知道写数学。好了,跟我出来背书,陆怀你也一样。”
换了好几次位置,徐义明和陆怀又做回了同桌,但是因为在中间三人一排的座位,宁夏瑶和陈叶黎之间又隔着一条天堑。
路过幸灾乐祸的梁逸铭时,铁面无私的小老太太一视同仁地把人抓出去背书,梁逸铭视死如归地去了。
因为徐义明和陆怀出去了,陈叶黎偷偷摸摸又坐在了徐义明的座位上。因为她成绩好,坐在门口听徐义明磕磕绊绊背书的周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过去了,陈叶黎嘿嘿一笑,转头悄咪咪问贺祺然:“祺哥,你这个漂亮的发型能持续几天呀~”
宁夏瑶面无表情地转过去,眼神很兴奋:“同问。”
贺祺然示意她们注意门口的周老师,两人装模作样地拿着本书转过来,眼神里闪烁着兴奋的光。
贺祺然无奈,对周老师的双标行为见怪不怪,换做他是老师,也喜欢像是贴心小棉袄似的小孩。
贺祺然沉思:“唔,我也不知道,这个可能要问帮我做发型的段清扬。”
宁夏瑶表现自己一秒变脸的高超技术:“算了,谁要问段狗。”
贺祺然皱眉,问:“你们吵架了吗?”
宁夏瑶哼了一声:“没有啊,祺哥你想多了,我和段狗不是一直不对付吗?”
贺祺然摇头:“但我能感觉到你今天对着段清扬的时候很生气,是他做错了什么事吗?有跟你道歉吗?”
宁夏瑶轻笑:“哟?祺哥这是打算站在我这边吗?”
贺祺然摇头:“我感觉到今天段清扬遇到你时有点心虚,虽然不明显,但是一般这种情况,他就是做错了事。如果是他错了,就该道歉。”
看着贺祺然闪烁着“公义”两字的双眼,宁夏瑶沉默了。
陈叶黎:“铁面无私的小贺大人,麻烦问问段清扬能不能天天给你做这个发型,或者把你当做娃娃,一天换一个好看的造型也不是不行。”
想起那天挑衣服时段清扬的审美,贺祺然觉得自己有权保持沉默。陈叶黎撇撇嘴,倒也没太坚持,只是换了个话题:“你们对了剧本吗?有练习舞蹈吗?四月末要上交一个舞台剧的录像,五月中旬就要上台了。”
现在才四月初,但期中考试那一个礼拜大家肯定是没什么时间练习的,陈叶黎挑着时间督促他们练习。
贺祺然心虚目移:“还没有。”最近和段清扬之间发生的事有点多,他面对段清扬时虽然看起来自然,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有多紧张。在这种情况下要和段清扬练习双人舞,对他来说有点困难,所以贺祺然才会对段清扬一拖再拖。但面对陈叶黎肯定不能这么说,这可是拖慢进度。
好在陈叶黎看起来很体谅他们:“是因为最近很忙吗?我最近也挺忙的,那你们自己把握好,抽出时间来练习就好。对了,我计划在周六半天假的时候带大家一起去彩排一遍,知道节奏大概是怎么样的,可以吗?”
贺祺然这边没太犹豫就答应了下来,陈叶黎一天之内收集了大家的反馈,在晚饭后看电视的时间,把大家拉到了艺术广场附近,集中说了一下这件事。
段清扬靠在贺祺然的肩膀上,晚饭贺祺然是和徐义明吃的,小心眼的段清扬显然不高兴了,他哼哼唧唧靠在贺祺然肩膀上谴责他,但贺祺然显然没有把段清扬的谴责听进去。
段清扬:……我恨你是根木头。
作为临时导演,陈叶黎正在点人说明问题,一转头就看见贺祺然和段清扬黏糊地靠在一起,她神色自然地移开了眼神,及时地换了人,保住了两人岌岌可危摇摇欲坠的柜门。
最后,陈叶黎笑眯眯地合上剧本,问:“大家知道我们要去哪里排练吗?”
梁逸铭事不关己地嗯了一声:“说说看呗,别绕圈子了,我还打算回去看电视。”
宁夏瑶啧了一声,梁逸铭应激似的站直了,他默默捂住了自己的嘴,叶博阳默默竖起大拇指。
陈叶黎无视了梁逸铭的垃圾话,她笑眯眯开口:“是市中心的玉兰大剧院哦!”
段清扬挑眉:“据我所知……”
“那是我家的产业。”宁夏瑶挑眉打断了段清扬的话,语气淡淡,“我和妈妈商量了一下,决定借一个厅给叶黎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有什么问题吗?”
玉兰大剧院是山阳市最大的剧院,有好几个不同大小的舞台,现在宁夏瑶居然要在周六的下午和晚上关门练习?看来陈叶黎和她关系真不错。
陈叶黎哎呀了一声:“我没和你们说吗?这次舞台剧的正式导演不是我,是我的小姑姑。你们知道陈珂吗?”
好些人还没反应过来,梁逸铭先反应过来了:“是那个去年得奖了的陈珂吗?”
陈叶黎点头:“对,我小姑姑前两个月刚刚结束了一部电影的拍摄,现在在准备一部新话剧,她和宁宁的妈妈商量了一下,决定把话剧的首演定在玉兰大剧院,我们这次去,其实是借了我小姑姑的光!”
贺祺然眼睛一亮,他也知道陈珂的名字,也知道这位传奇的女导演的故事。他问:“那到时候可以让陈导给我签个名吗?我阿婆看过她拍的一部纪录片,很喜欢陈导。”
陈叶黎歪头,看起来不太意外:“可以呀。”
梁逸铭积极上前:“我我我,我也要签名可以吗?”
陈叶黎不解:“祺哥要签名我不意外,但你为什么要签名?你一个天天在看玄幻小说的,怎么会对小姑姑拍的电影感兴趣?”
陈珂是主攻纪录片类型的电影的导演,她的电影总是或沉重,或清新,只在两个极端,艺术性很足但不太上座。所幸她拍电影也只是兴趣爱好,自己还开着公司,倒也吃穿不愁。也就是这两年才好起来,去年得了国际电影节很有分量的一个奖项,传到国内后名声大噪,拍的电影才上座赚了钱。
梁逸铭闪烁其词:“我也喜欢看电影不行吗?”
宁夏瑶抿唇,抬起头对上段清扬的眼神。段清扬倚在贺祺然的肩膀上,紧紧揽着他的肩膀,但看向宁夏瑶的眼神却冷淡得要命。段清扬轻轻摇头,宁夏瑶骤然冷了脸,但到底是没说什么。其实他们都知道,梁逸铭要的签名不是给自己的,而是给梁意柒的。
真正喜欢陈珂的电影的,不是梁逸铭,而是那个自我放逐的小姑娘。
贺祺然淡淡地看向段清扬,他说:“我觉得你有事瞒着我。”
段清扬一激灵:“我怎么可能有事瞒着你?然然想知道什么?觉得我哪里瞒着你了?快告诉我,我好解释。”
贺祺然摇头:“算了,我对别人的故事没有那么多窥探的欲望。”
段清扬不满:“我对然然来说还是别人吗?我要闹了。”
贺祺然定定地看着他:“不是你的故事,是属于宁夏瑶的故事。”
段清扬一怔,对上贺祺然的眼神,叹了一口气:“然然察觉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