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叶黎蹦蹦跳跳:“好了最后就是我跟小姑姑提过的,最善良的祺哥啦!祺哥祺哥!”
说着话,陈叶黎对着段清扬肩膀上长着的贺祺然挥挥手,贺祺然勉强直起身,对陈叶黎回以一个微笑。
陈珂摘下墨镜,上下打量着贺祺然,眼神愈发迷惑。
贺祺然对着陈珂微微弯腰:“您好,我是陈叶黎的同学,我叫贺祺然,我看过您前些年拍的文艺电影《氓》,很喜欢那部电影,您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是一部听名字就能听出来讲什么的文艺片。氓之蚩蚩,抱布贸丝,痴心错付,物是人非。贺祺然偶然跟着贺阿婆看过了这部电影,诡异地觉得电影里那个身形艳丽姣好,但被婚姻摧残的女人和他亲妈的经历有点像。
姓贺?那就没错了。陈珂微笑,突然变得热切了一点,她对着贺祺然的笑容真切了一点:“那部电影我拍完也很喜欢,没想到你这个年纪的孩子也看过,连小黎都不爱看。行啊,等会排练结束了,我给你签个名。”
陈叶黎不高兴地哼哼两声,注意到段清扬的眼神有点诡异。
她默默退后两步,想着该怎么给段清扬和贺祺然助攻。
我的cp绝不be!
贺祺然已经休息得差不多了,对着长辈说话也很温柔得体:“陈叶黎很厉害,可能只是单纯不喜欢文艺片。”
陈珂笑笑,没解释什么,她只是偏头打量了一圈,戴上了茶色的墨镜,恢复了生人勿近的模样。
陈叶黎跟在她身后,带着一众同学往剧院走,边走还边解释:“这是第一次排练,只是相互熟悉一下,大家不要太紧张,我小姑姑不会骂人的……”
贺祺然和段清扬走在最后。
贺祺然是习惯了做兜底的那个,段清扬虽然性格张扬,但因为段爹的缘故,在长辈面前他低调很多。况且贺祺然也在最后,他当然会选择和贺祺然在最后慢慢走着。
段清扬看贺祺然状态好了不少,摸了摸纸杯的温度,问贺祺然要不要喝水。
贺祺然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不需要再靠着段清扬。但他还是走在段清扬身边,轻轻和他说着话:“你爸爸的交际圈挺广的。”
段清扬的神情扭曲了一瞬,像是被这句话恶心到了,贺祺然并没有注意到段清扬的神情,只听见他兴致缺缺转移了话题:“我很少去问他的人脉,在我看来,那是他的,不是我的。”
感觉段清扬和他爸之间的关系也有点问题呢。贺祺然这么想着,却没有再问下去,而是悄悄问段清扬:“你练过舞蹈了吗?”
这几天贺祺然抽空看了一下陈叶黎发过来的舞蹈,每晚抽出十几分钟扒动作,现在已经把这段一分钟左右的舞蹈学得差不多了。
陈叶黎的审美不差,她选出来的舞蹈也符合精灵的人设,庄重但不过分严肃,带着点俏皮的感觉,但因此稍显难度。段清扬答应了跳女步,所以贺祺然扒的是男步,但也帮忙看了一下段清扬那部分的动作,对比之下女步的难度稍大,他有些担心,不知道段清扬练习得怎么样了。
段清扬姿态懒散:“这个啊……没关系,我看过了,再说了今天只是练习一下走位而已,不用真的跳舞,没关系的,反正上台前我肯定能学完。”
贺祺然不高兴地皱眉,提醒段清扬:“陈叶黎很重视这一场舞台剧,你答应了的话就要好好做,不要让别人失望。”
“啊……然然果然还是太在意对别人的承诺,什么时候然然才能明白要为自己活呢?”段清扬神色恹恹,像是不经意把这些话说出口。
贺祺然脚步一滞,转移了话题,显然是不太愿意和段清扬探讨这些事:“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剧院。”
段清扬接着贺祺然的话题:“剧院也没什么特别的,我小时候跟我妈来听交响乐,睡得很舒服。”
段清扬的神色过于一本正经,贺祺然觉得有些好笑:“你那时候多大?”
段清扬歪头想了想,不太确定:“大概四岁?我也不太记得了,但是我记得当时我妈为了迎合气氛,给我换了一身西装,很硌人。但是我妈说要坐有坐相,我浑身难受地坐了好一会,最后睡着了。”
高女士给段清扬选衣服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当然是没给段清扬准备西装之类的衣服。但幼儿园文艺汇演总是要买衣服的,高女士也跟着买了一件小西服,但……买大了一点。
贺祺然眨眨眼,在脑海里构思了一下小小一团的幼崽段清扬穿着西装的模样,皱着脸不舒服,但碍于母亲的威压不敢乱动,委屈地睡着的样子,意外地发现自己被萌了一脸。
贺祺然扯段清扬的袖子:“高阿姨有给你拍穿小西服的照片吗?感觉会很可爱。”
段清扬显然不太高兴地哼唧了两声,最后只是说:“或许有,你今天回去问问我妈也行……不过我现在穿西装也很帅,我前段时间跟我爸一起出席一个活动的时候穿了西装,拍了照片,你要不要也看看。”
贺祺然眨眨眼:“啊?”
段清扬来了兴致,他兴致勃勃:“就当是买一送一好了,然然既然要看我小时候的照片,不如把我现在的帅照也看几张?”
贺祺然:“……我可以拒绝吗?”
段清扬粲然一笑:“不能。”
贺祺然撇了撇嘴,最后还是默许了这件事。
自觉赚到,能在贺祺然面前展现更好的自己的段清扬心情大好,哄着贺祺然把剩下一点温水喝了,贺祺然也没嫌弃水已经凉了,乖乖喝完了。
已经到了陈珂平常排练的剧场了。虽然有排练室,但陈珂和肖女士都认为孩子们该在台上练习一下。
宁夏瑶拉着陈叶黎的手,站在台下仰着头看舞台。
台上还有不少工作人员在布景,陈珂嚼着泡泡糖,站在下面抬头看着。
贺祺然和段清扬站在最后,眯着眼看对他们来说很大的舞台。
梁逸铭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贺祺然身边,他身边还跟着紧张兮兮的叶博阳,生怕梁逸铭又说错了什么话。
“其实我应该早点来找你的。”梁逸铭这么说,他的眼神落在舞台上,话却是对着贺祺然说的,“我那天不是有心的,只是没过脑子而已,你要是生气的话,打我两拳也行,我不还手。”
明明梁逸铭没说是哪天,但贺祺然就是奇迹般意识到了梁逸铭说的事。
梁逸铭没得到反馈,还在叭叭叭说话:“虽然那天我让段清扬帮忙道歉了,但我也知道这种事情还是自己亲自来道歉比较有诚意,但我前面一直拉不下脸面来,今天是叶博阳一直鼓励我我才敢来的……”
贺祺然挑眉,偏头看向段清扬,他可从来没说过,梁逸铭和他说过这件事。
段清扬眼神游离了一瞬:“……那天我本来要跟你说的,但是被剪头发这个事情耽误了一下,我就忘了。”
梁逸铭诧异地看着他,拆台:“不对吧,我记得你本来一直在跟我吵架的,但是中间莫名其妙停了一段时间,然后卷土重来,跟我吵得昏天黑地的。”
叶博阳眼前一黑:我就知道他不是单纯地来道歉的,肯定要整幺蛾子。
段清扬也眼前一黑,他看向贺祺然,动作有点僵硬,但强撑镇定:“然然,你听我解释,我真的能解释的,我真的只是单纯地忘了……”
“哟,多稀奇啊,你段清扬是谁啊,怎么还会忘了啊,”梁逸铭阴阳怪气了起来,“该不会是觉得我不配和贺祺然道歉,故意不提吧。”
段清扬看贺祺然,贺祺然眨眨眼,露出一个温和无害的笑容:“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但我还是想听听看,你打算怎么解释呢?”
段清扬咬牙切齿:竖子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