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离滔滔不绝地跟我诉说着“往事”。
    但我的思绪却飘到了别的地方。
    还记得当时自己找回记忆碎片的时候，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那应该是子离在离开凶域前发生的。
    说起来，我好像从来没问过他，当初为什么要离开凶域。
    我单纯地认为，他是为了统一三域。
    可事实真的和我所想的一样吗？
    “师兄，你当初离开凶域，就只是为了得到秘宝一统三域吗？”
    子离滔滔不绝的嘴猛然一顿。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对我说：
    “不是离开，是逃……以前是本座自欺欺人，说是为了一统三域，结果到瑞域时我就放弃了。”
    我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因为子离在瑞域经历了些什么，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也许在那个时候，他就意识到“统治”这两个字听起来诱人，可做起来却难如登天。
    难怪他会心甘情愿自挖妖丹。
    他想让更有野心的子午来完成这件事。
    可惜事与愿违，妖族……远比他想得还要腐朽、脆弱！
    我觉得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沉重，于是赶紧换了个话题：
    “不聊这些了，我们还是先找地方炼化妖丹吧。”
    子离有些诧异地问我：
    “你不想多看看这丫头？”
    “不看了，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用不了多久，我和她很快就会见面的。”
    说罢，子离也不再多言，直接绕过白姐飞入了洞府中！
    洞府明显被人修缮过。
    这人肯定是白姐没错了。
    但归根结底，这里毕竟是子离的洞府。
    所以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洞府的构造！
    除了明面上已经开辟出来的石室，洞府里还有三、四间密室。
    借助魂体之便，我们在洞府里肆意穿梭。
    白姐也着实厉害，她没找到的密室仅有一间。
    为了互不干扰，子离自然就选择了最后这间没有被白姐发现的密室。
    密室里只有一张石桌和四个石凳。
    反正我们是魂体，倒也不用在意这种细节。
    子离来到密室正中央对我说：
    “师弟，血玲珑是本座的‘第二枚’妖丹。本座一直将它藏在瑞域，可惜子午……唉。”
    “好了，师兄你就别唉声叹气了。赶紧说说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吧？”
    子离抖擞起精神，接着便开始安排起我俩的分工。
    他先给我普及了一下“秘宝”的概念。
    所谓妖族秘宝，必然是各域强者留下的妖丹。
    若能炼化，便可获得血脉传承的力量。
    但这也并非绝对！
    妖族修炼，大多依赖吞噬融合。
    柳老当初就跟我说过，这里头也有“适不适合”一说。
    我是因为有九阳之体的缘故，所以不必考虑这么多。
    对我来说，妖族力量的契合与否，完全取决于这份血脉传承之力我用起来顺不顺手。
    至于血玲珑，它本身并不能被称之为“凶域秘宝”。
    因为其本体不过只是上古凶兽穷奇的妖丹而已。
    单论妖力强弱，血玲珑比起子离的妖丹可要弱了不少。
    可惜子离的妖丹早在千年前就已经被瑞域那几个老东西分食。
    所以血玲珑只能算“矮子堆里挑高个”的“秘宝”！
    子离告诉我，陈天魁交给我的是“丹魂”。
    要炼化血玲珑，就得把大鹏丹魂与之相融。
    融合成功后，我和子离就能掌控“穷奇”的血脉之力！
    子离说炼化妖丹的过程很痛苦！
    虽然不知道灵魂状态下还能不能感受到肉身上的疼痛。
    但灵魂的撕扯肯定是免不了的。
    他需要我不断帮忙补充生机之力修复灵魂。
    同时，如果发现任何走火入魔的迹象，我得“不惜一切代价”唤醒他。
    子离十分果决地告诉我，哪怕是灭杀掉他的灵魂也在所不惜！
    我明白事情的重要性，所以不敢怠慢。
    一切准备就绪，子离主导灵魂开始炼化血玲珑。
    很快，一团包裹着火焰的珠子虚影浮现在我眼前。
    这就是陈天魁交给我的“丹魂”！
    子离的妖力非常强。
    可以说，生机丹只能发挥他至多七成的实力。
    但眼前的丹魂，我却感受不到丝毫“恐怖”的气息。
    仅有一股十分微弱地风之力在给跳动的磷火助势。
    随着我们心念一动，在丹魂旁边又出现了一个红色的虚影。
    在登天谱的空间里，一切外界的东西都只能以“灵魂”状态显现。
    可同样都是丹魂，血玲珑的丹魂整整比子离的丹魂大了好几倍！
    其中所蕴含的力量更是让我感到十分震撼！
    随着两颗丹魂的虚影慢慢重叠。
    子离的丹魂几乎在一瞬间就被血玲珑所吞噬！
    我甚至隐约听到了牙齿磨动的咀嚼声。
    同时，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正在渐渐将我包围起来。
    “嗯……！”
    子离发出一声闷哼。
    刚才我俩还在说不一定能感受到肉身上的痛苦。
    然而事实却是，我们不仅能感受的到，而且痛感比平时更为强烈！
    也就是子离，若是换成我来炼化，恐怕撑不过三分钟。
    我赶紧调动生机之力，使其游走全身。
    虽说痛感依旧，但至少能够保证我的肉身不会受到损伤。
    在子离的努力下，血玲珑的气息扩散速度逐渐变慢。
    我也感觉到了属于他的风之力正在不断增强。
    可说归说，二者强弱悬殊依旧很大！
    同时，肉身的痛苦还未减弱，灵魂上的痛楚也接踵而至！
    痛，歇斯底里地痛！
    此刻仿佛有一张血盆大口正在撕咬我的灵魂！
    自己每一寸灵魂都在被反复撕扯。
    我集中全部精神运转生机之力。
    但在血玲珑妖力的猛烈攻势下，我的灵魂很快就变得“千疮百孔”。
    好在子离足够强大。
    他每将血玲珑炼化一分，这种痛苦就跟着减弱一分。
    整个炼化过程也应了当初柳老的话。
    融合妖力确实就像在“拔河”！
    就这样，我们俩合力坚持了半个多钟头。
    子离的丹魂也终于变得跟血玲珑一样大。
    属于他的力量开始逐渐占据上风。
    原本围住我的血腥气也在一点点被风吹散。
    只不过即便如此，灵魂和肉身的痛楚也没有因此减弱半分。
    我只能精准地控制生机之力进行修复。
    突然！
    我身边的血腥气猛地**起来！
    血玲珑红光大作，顷刻间就压制住了子离的风之力！
    子离的气息也在同一时间变得无比杂乱。
    我暗道不妙，赶忙全力调动生机之力！
    结果，生机之力居然被子离排斥在外！
    我心神一颤，立刻想起子离在炼化前对我说的话。
    他该不会真的走火入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