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不凡一听大吃一惊,抬脚就要走,身后突然传来关义喜的声音。
“小凡,等等我......”
她刚才隐约听到杨府似乎发生什么事了,只是没有听得真切。
此时看到杨不凡要急急地离开,赶紧施展轻功飞奔过来。
杨不凡眼窝里有泪,他看到关义喜,哽咽着说:
“阿奶,阿奶没了......”
关义喜知道杨不凡自小就跟杨老夫人十分亲近。
俗话说,爷爷奶奶最疼头孙子。
一个家庭的长孙是很容易得到爷爷奶奶们的疼爱。
杨府跟其它家庭又不一样。
杨老爷多年前就去世了,只剩一个杨老夫人。
因缘际会认了春娃当干儿子,并记入了杨家族谱。
后来杨府重新搬回夷陵城,并一直生活至今。
这么多年以来,杨老夫人身边有儿子媳妇,也有女儿女婿孝顺,更有一大群孙儿孙女,和好几个外孙子、外孙女。
老人家的后半辈子过得很是圆满。
只是如今毕竟年事已高,也算是寿终正寝。
“小凡,你别难过,我陪你回去......”
关义喜拉着杨不凡,两人脚下生风,不一会儿就回到了杨府。
府里哭声震天,除了姑姑杨爱怜,自己的阿爹、阿娘也哭得很大声,还有那些弟弟妹妹们,全都围着杨老夫人的遗体号啕大哭。
只有姑父关尔人一人忙前忙后,指挥着下人们赶紧搭灵堂。
杨不凡顾不上跟姑父打招呼,便直奔杨老夫人的卧榻,一把抓住杨老夫人的手就大声哭诉:
“奶奶,奶奶,是小凡回来了,您睁开眼看看我呀,奶奶......”
春娃见大儿子被寻了回来,又见关义喜也跟来了,强迫自己止住哭泣。
拿出帕子擦净了眼泪,又由着杨不凡哭了一会儿,才对杨不凡道:
“小凡,你是长孙,有些事情你得带头,你过来,阿爹跟你说......”
关义喜最见不得这种生离死别的场面,陪着杨不凡落了好一会儿泪。
后来见他忙着戴孝守灵,又还要帮着父亲春娃处理府中事务,给老人家磕了头,她就悄悄回了府。
三天后,杨老夫人入土为安。
这三天里,吴铭除了去杨府悼唁了一次杨老夫人,其它空闲时间,他几乎每天都往医院跑。
每次带给薛兴庐的礼物都不一样。
薛兴庐早看出吴铭的心事,心里挺替母亲高兴的。
他知道自己终究有一天要有自己的小家庭,母亲一年比一年年老,他是愿意母亲再找一个能陪伴她的男人。
况且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是夷陵城的县委书记,一个十分优秀的男人。
本来他的伤消炎得差不多了,最多还有两天就可以出院。
这一天医生来查房,他背着卢晴露对医生说:
“医生,你再让我多住几天吧,我感觉伤口还有些疼。”
医生知道薛兴庐跟关家大院的关系,也知道他是为了救关义喜小姐而受伤。
关忠诚早就打过招呼,分文不取救治薛少爷,而且要用最好的药。
按道理薛少爷的伤口不应该再疼了。
他见薛兴庐对他悄悄眨眨眼,这才明白伤口疼只是一个借口,便点头允了。
“薛少爷,你想住多久都没事。”
薛兴庐多住几天只是想多给吴铭制造机会。
医院是公众场合,他每天都来不会有人说什么。
但如果他出院了,吴铭再登门就不那么合适了。
毕竟目前他们之间还什么关系也没有。
而且卢晴露这些年拒绝一切非亲属的单身异性上门做客,城里人和府里的下人们都习惯了。
如果吴铭突然出现在卢府,铁定会引起哗然。
那涵虽然不是每天都来看薛兴庐,但最多只隔一日便会来一次。
这一天她身上感觉不爽,便吩咐苏锦:
“锦儿,今天你替我去看看兴庐,如果正儿有空,你们夫妇一起过去最好。”
关义正这一天正好闲着,便答应了母亲的要求。
小夫妻俩也不坐车,拎着一盒点心,一路说说笑笑到了医院。
薛兴庐的病房他们来过多次,所以直接推门就进,没料到他们见到了一个最不应该出现在此处的人。
不用说,这个人正是吴铭。
苏锦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她退出病房再看了一眼,确认自己没有走错,这才走到吴铭身边,问他:
“阿爹,这里是薛少爷的病房,您怎么在这里?”
苏锦根本不知道吴铭跟卢晴露母子认识一事。
吴铭本来早想跟女儿商量这件事,可卢晴露一直没有明确答复他。
再加上两人认识时日也短,所以便一直没说。
没想到今天在医院里,两父女竟然撞上了。
“锦儿,我就是特意来看薛少爷的......”
薛兴庐见状赶紧岔开话题,他望向关义正:
“大哥,你今天也过来了?快给我看看,手里拎的什么好吃的?”
关义正同为男人,刚才发现吴铭看卢晴露的眼神中有光,隐隐有所猜测。
此时便拉起苏锦的手对她道:
“锦儿,我们今天是来看兴庐的,我们先跟他说说话......”
苏锦被迫停止刚才的话题,但心里一直没想明白。
吴铭此时赶紧借机告辞:
“卢夫人,那我就先走了。”
他又转向病床上的薛兴庐:
“兴庐,吴叔叔走了,你好好养病。”
又看了一眼女儿和女婿,也说了句:
“正儿、锦儿,那你们多陪陪兴庐,为父就先离开了......”
苏锦站起身,和卢晴露一起送吴铭到了病房门口,两人才同时回转。
若是平时,卢晴露会一直将吴铭送到医院门口。
可她知道今天这个时机不合适,便在病房门口就跟吴铭礼貌道别。
苏锦心里虽然一直纳闷吴铭的举动,但却是一直没把吴铭跟卢晴露两个人放在一起想。
在她的印象里,父亲和已故的母亲才是她的双亲。
她这么多年在思念亡母的同时,心里也一直在牵挂当年谣传去世的父亲。
如今总算父女团圆,她并没有想到如今的父亲还会想到再成一个家。
在她的印象里,父亲这一生都在为了共产主义事业而奋斗,他有他的信仰就够了。
再次回到病房,薛兴庐对卢晴露道:
“阿娘,我想吃周记的瘦肉小米粥了,您可以帮我去买一下吗?”